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光透过玻璃,自窗帘间的缝隙渗入屋中。
秦京茹醒来之时,身侧早已不见王重身影,秦京茹也早已习惯,王重素来有晨练的习惯,而且每天不到四点就起了。
要是没嫁给王重之前,秦京茹倒是也能早起,可自打嫁给王重之后,二人几乎是夜夜笙歌,每晚八点多就关了灯,可没有一天是十二点之前睡的,秦京茹哪里还能起得来。
如今天气虽然已经渐渐开始回暖,可早晚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暖和的被窝理所当然的具备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可秦京茹却只能咬着牙依依不舍的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把小米淘洗干净,倒入砂锅之中,加水放至炉子上方,开始炖煮。
打上两颗鸡蛋,放到蒸屉之上,同黄馍馍一起蒸煮,动作麻溜的跑到墙角,从大缸里取出咸菜,从小缸里取出泡菜,无需加工,直接端上餐桌。
等王重顶着寒风晨露回到家时,早饭皆已备妥。
还真别说,家里有个女人,确实比自己一个人生活舒服自在。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想要找到像秦京茹、秦淮茹她们姊妹俩这样的女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正吃着早饭,王重忽然说道:“待会儿你去买菜的时候,多跑一趟商店,买上几对鞋底,扯几尺棉布,再买上半斤桃酥。”
“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秦京茹既诧异又不解:“你又不抽烟?”
王重道:“明天我休息,陪你回趟娘家,当然得多带点东西。”
一说起回娘家,秦京茹脸上就露出喜色,东西带的越多,她在娘家就越有面子,虽然已经嫁了人,但到底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心里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我待会儿就去。”
王重又道:“找个袋子,把家里的白面和玉米面都装上十斤,明儿一道带回去。”
可说起这个,秦京茹却又有些犹豫:“白面跟玉米面家里也没多少了!”
“没了再去换,再去买,现在距离夏收还有一阵子,粮食能多一点就是一点。”
“要不咱们把白面换成棒子面?”秦京茹提议道。
王重道:“没必要,现在乡下都在吃大锅饭,白面数量少点还无所谓,可换成棒子面,数量就多了,太扎眼了!”
现在的情况还过得去,等再过两年,就算是帮衬秦京茹的娘家也得更小心些才行。
秦京茹恍然大悟,点头道:“你是家里当家的,我听你的!”
翌日一早,两口子一大清早就骑着自行车直奔昌平而去。
因秦京茹的车技真心不咋的,王重也只能想办法把要带回去的东西绑到车上,再让秦京茹背上个背篓,出了城王重的速度就快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两口子就到了秦家沟,丝毫不比公车的速度慢。
两口子到秦家沟的时候,秦京茹的父母都不在家,秦京茹到邻居家一问才知道,老两口都下地忙活去了。
如今天气回暖,在地里过了一个冬天的麦苗也在温暖的春风吹拂之下,开始把脑袋从地里抬了起来。
公社这几天都在组织人手,准备第一次春灌。
两口子把东西都搬进家里,秦京茹家里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却干净,秦京茹熟门熟路的把白面和玉米面都收进地窖里头,把东西都收好之后,两口子就提着柴刀,背着背篓上了山。
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在家里干坐着啥也不干。
上山砍柴还是王重主动提出来的,秦京茹听到的时候还很是意外,在她的认知中,砍柴下地这种事情,就不是王重这种读书人、大学生干的事儿。
可上了山以后,看着王重砍柴捆柴的娴熟动作,却更加叫她震惊。
二人去的都是距离村子不远的山脚区域,没有野生动物出没,自然也就没了意外之喜。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秦京茹用背篓背着一大担捡来的干柴,王重则是砍了根杂木做成扁担,挑着一担每捆足有一人合抱才能勉强够住的柴火下了山。
二人还没进门,就看见秦京茹家里升起的炊烟。
刚进院子,正蹲在屋檐底下抽旱烟的秦父就一脸责怪的迎了上来:“你说你们,来就来嘛,怎么还干活呢!”
说着便伸手要把王重肩上的柴火接过去。
“岳父还是我来吧!您歇着就是。”王重却剥开了秦父的手,快步走向柴房。
秦父也没和王重拉扯客套,只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你岳母也好准备准备。”
“这不是赶上周末休息吗!我想着京茹也有几个月没见着您二老了,正好一块儿过来瞧瞧。”
“近日您跟岳母身子可好?”
“好,好着呢!能吃能睡,还能下地干活!”看到王重没嫌弃自家女儿,对自己和老伴也这么尊重,秦父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自然也免不了高兴。
“眼瞅着就是农忙了,您二老可别光顾着干活,也得注意身体,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跟京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里屋。
秦京茹放下柴火后,则是进了厨房,帮秦母一块儿准备午饭。
秦父并不是个善于言谈交际的人,但跟王重却总能有的聊,聊的也不是别的,正是地里那些事儿。
王重在麦香村可是正儿八经干了几十年的老农民,在《山海情》里,还在戈壁滩上开过荒,经验之丰富,丝毫不比秦父差。
秦父不懂那些国家大事,王重就跟他聊春耕,说年景,说节气,天气等等。
没一会儿,秦京茹的哥嫂们也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秦母把王重跟秦京茹带回来的桃酥给孙子孙女们一人发了一块,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到里屋炕上的柜子里,还上了锁。
几个小家伙拿着桃酥,如获至宝一样,根本舍不得大口吃,一点一点,小口小口的,就跟仓鼠一样,慢慢的啃食着那香香脆脆、不过掌心大小的桃酥。
等到吃饭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喝酒。
王重特意嘱咐秦京茹买的红星二锅头,知道王重他们下午还得回城,秦父也没敢拉王重多喝,四个人分了一瓶。
要是平时,秦父哪里舍得这么喝,现在这光景,填饱肚子都是问题,更别说酒了,上回王重跟秦京茹结婚时送的酒,这回儿秦父都还没喝完呢,每回馋了就倒上一小杯,过过嘴瘾。
王重拢共带回来五瓶红星二锅头,秦父也没一个人独吞,给了两儿子一人一瓶,还有一瓶是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的,剩下一瓶,才是秦父自己的。
吃过午饭,王重跟秦京茹就告辞准备离开了,秦母早已用山上采的干蘑菇,家里晒的白薯干这些东西将秦京茹带来的那个背篓装满了。
秦母道:“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这些干蘑菇都是我跟你嫂子她们上山摘的,白薯干家里也没多少,你们平时就当个零嘴吃吃。”
“这是我做的鞋,你俩一人一双!”
说着秦母又把两双做好的千层底的布鞋塞到背篓里。
“岳母,您这手艺真没的说,这鞋光看着就知道是好鞋!”王重这话可不是单纯的恭维,秦母的手艺确实不错,鞋子的用料也扎实,一看就知道是结实耐穿的那种。
秦母脸上满是笑容:“姑爷要是喜欢,回头我再给你多做几双。”
王重也笑着道:“那感情好,回头我让京茹给您多送几双鞋底过来。”
寒暄几句,二人便上了自行车,同秦父秦母道别。
“路不好走,骑慢点啊!”
“知道了!”
老两口目送着二人消失在拐弯的地方,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王重和秦京茹的到来,除了给秦京茹娘家带来不少变化,在村里自然也免不了引起不小的动静。
“老三,京茹又带着女婿回来了?”
“你这城里女婿肯定没少给你带好东西吧?”
“······”
羡慕者有之,眼红嫉妒者有之,还有那阴阳怪气的也不在少数。
二人骑着自行车刚回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院里传来的傻柱的怒吼声。
“你个王八蛋别跑,爷爷整不死你!”
话音刚落,就见许大茂狼狈的从院里飞奔而出,见着王重,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赶忙躲到王重身后:“王重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傻柱疯了!”
许大茂话音刚落,还没等王重询问缘由,就见傻柱气冲冲的从院里追了出来。
“你小子有种别躲到王重身后,出来,咱们单挑!”也不知许大茂是怎么惹到傻柱了,瞧傻柱这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没法善了。
“我又打不过你,为什么要跟你打!”许大茂就伸出个脑袋,完全把王重当做了救命的稻草。
“你·······”
“柱哥!”何雨柱正欲开骂,王重刚忙抬手道:“你先听我说一句!”
“你说!”傻柱插着腰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来回踱步,但王重都开了口,他到底还是耐住了性子,没有直接动手。
王重却道:“你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重一问起这个,傻柱就狠狠的瞪了许大茂一眼,眼神凌厉的恨不能把许大茂给生吐活剥了:“你自己问他,干了什么!”
“大茂哥!”王重转身看向许大茂,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跟冉秋叶聊了几句而已!”许大茂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说,光是这语气跟反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你那是聊几句吗?”许大茂话音刚落,傻柱就炸了,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气冲冲的道:“你那是想把我在冉老师心里的形象彻底毁了,想把我们的事情给搅黄了!”
“大茂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俗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亲,我知道,你跟柱哥打小就不对付,互相看不惯对方,可到底是一个院住着的,都是邻居,而且柱哥都这个年纪了,你干这种事儿,可就有点缺德了啊!”
许大茂这人聪明归聪明,奈何做事情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许大茂想要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趁着傻柱不在,找到冉秋叶,在冉秋叶面前把傻柱一通贬低,打算把冉秋叶给截胡了。
没错,许大茂又打上了冉秋叶的主意。
倒不是因为冉秋叶有多漂亮,也不是因为什么一见钟情,非她不可,只是单纯因为冉秋叶正在跟傻柱处对象,而许大茂想要做的,只是从傻柱手里把冉秋叶给抢过去,让傻柱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再有的话,就是娄晓娥了,既不能生孩子,大小姐脾气还大,许大茂早就有意把娄晓娥给踹了,重新找一个能生孩子的当媳妇。
“你什么你!”傻柱指着许大茂道:“要不要我把冉老师叫过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道说道?”
许大茂被傻柱怼的哑口无言。
王重却道:“柱哥,这事儿本来是许大茂不对,他不地道,可你要是动了手,真把他揍了,你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我怎么就没理了?”傻柱疑惑的看着王重。
王重道:“你想啊,你要是真揍了他,这事儿是不是就过去了?”
傻柱一愣,显然王重这话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随即皱着眉头问王重:“这话怎么说?”
王重道:“我觉得吧,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往小了说,是你们两个人的争端,可往大了说,那就是破坏咱们四合院的团结,我柱哥完全可以去请三位大爷主持公道。”
傻柱本就不是什么蠢人,刚才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恨不能赶紧先把许大茂打一顿出出气,可现在被王重这么一提醒,傻柱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要是真把许大茂给打一顿,气是出了,可要是打轻了,未免太过便宜许大茂,可要是打重了,依着许大茂的性子,肯定会对自己不依不饶。
反倒是王重说的,召开全院大会,请三位大爷主持公道·····
想着想着,傻柱的眼睛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