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走到这间医护室面前,白芷抬头看了看门牌,确定自己没走错之后才将手放上了门把手。
那两个少女被分开,分别安置在两间病房内。
也就是白芷面前这间和隔壁那一间了。
“嗒。”房门慢慢打开,白芷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紫发少女。
“......”几乎是见到她的瞬间,白芷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残留的崩坏能气息。
那是一种让她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属于律者的味道。
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白芷走到少女床边,伸手轻轻的扼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
虽然不确定面前的少女到底是不是那个第三律者,但是白芷觉得,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点点可能。
五指微微用力,白芷看着昏迷中的少女出于潜意识的开始挣扎,脸上也浮现出痛苦之色。
保持着这种能让人感到生命威胁,但还差一点才能彻底杀死人的力道,白芷静静的观察着少女。
少女的四肢开始无意识的挣扎,看起来像是试图挣脱白芷的钳制,但是却完全没有效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缺氧,少女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挣扎的四肢也逐渐变得无力起来。
终于,白芷松开了自己的手。
看着床上毫无变化的少女,白芷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如果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律者的话,刚刚那种已经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危险应该会让她的身体本能使用力量来保护自己才对。
但是哪怕是处于生死关头,这个女孩的身上也没有浮现出崩坏能的反应。
难道是她的直觉出错了?
“不,她身上的气息太奇怪了,即使不是律者,也必定有关联。”还是没有放弃对少女的怀疑,白芷看着少女重新恢复血色的脸庞,目光变化了几次。
白芷有控制好力道,即使少女刚刚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但是脖颈上却没有一点点红印。
默默的将少女的样子记下,白芷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这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生死关头,少女之所以没有下意识释放律者力量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厌恶这种力量,她在潜意识的排斥这种力量。
也正是因为她排斥这股力量,让她再一次捡回一条命。
.......
“消毒水的味道真难闻啊。”从病房中走出,白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从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好多了,下次要不干脆戴口罩得了,这味道我是真的受不了。”感受着嘴里的甜味,白芷脆弱的小心灵才被狠狠的治愈了一番。
“接下来,是这间了吧。”犹豫刚刚的猜测,白芷已经提前将房间内的少女打上了危险的标签。
手指轻轻的捏住棒棒糖的枝干,白芷走到房门前,拧动了门把手。
“咔哒。”房门被缓缓打开,白芷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屋内少女的样貌。
“咯嘣!”糖果被咬碎的声音清晰的想起,糖果的碎片和枝干落到地上,传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明显。
病床上昏迷的少女白芷绝对不陌生,相反的,这个样子白芷再熟悉不过了。
“k,4,2,3...”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白芷的口中传出,只要看到这个孩子,她就会不可抑止的想到当初发生的一切。
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白芷的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喊。
去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为塞西莉亚报仇!
这个声音越喊越激动,它代表了白芷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但是白芷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个孩子本身是无辜的,甚至连降生都是因为奥托的一己私欲。
过往的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甚至她也算不得是当初的第二律者。
可是.....
她是由第二律者核心催生出来的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就是第二律者,就是西琳生命的延续....
“咯哒!”牙齿碰撞的声音响起,白芷甚至都没有再去看k423一眼,转身直接离开了病房。
浑身低气压的白芷直冲冲的向着甲板的方向走去,沿途的女武神们看着低气压的白芷,纷纷侧身避让。
径直走到甲板,白芷感受着冷风,这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整整过了十几分钟,白芷才感觉心情稍微平复。
冷静了下来,白芷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看着头顶蓝色的天空。
原本她以为,五年的时间已经能让她在再次见到k423时冷静下来了,但是事实却证明,哪怕是五年也没能让她对k423的偏见消除一星半点。
能够忍住不对她动手已经是白芷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还是先告诉奥托吧,估计他应该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叹了一口气,白芷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脑袋。
按下自己的终端,不出五秒,通讯就被接通了。
“白芷姐,你那边的状况怎么样?”接通了通讯,奥托慢慢的问着。
“还不错,第五小队没有出现伤亡,不过长空市恐怕是彻底完蛋了。”慢慢的说着,白芷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了嘴巴里,用来掩饰自己的烦躁。
“奥小托,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了。”白芷的语气十分笃定,她太了解奥托了,恐怕在姬子昏迷的时候,奥托就已经得知这边发生的一切了。
“白芷姐,你应该见到她了吧,那个孩子,k423。”奥托的声音再次传来,回答也不出白芷的预料。
“是啊,见到了,我还差点就没忍住把她杀了。”看着自己的双手,白芷有些感慨的说着。
她没有胡说,刚刚她真的差点就没忍住对那个孩子动手。
“那个孩子本身是无辜的,她的诞生也是因为我,说到底,我才是那个应该被恨的人。”奥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他是真的希望白芷不要去背负起这些东西。
所谓责任,所谓枷锁。
“不一样的,奥托,不一样的。我并没有去恨那个孩子,只是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塞西莉亚,想起那天自己没能保护好塞西莉亚。”慢慢的说着,白芷轻轻的咬着嘴里的糖,企图用糖果的甜味来慰藉自己苦涩的心。
“我只是,在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这对无话不说的姐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奥托的声音才再次从那边传来。
“白芷姐,你也应该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