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张所长眼神空洞，口中不停地喃喃道。
    “大哥！”
    “狐狸哥！你死的好惨啊！”
    “狐狸哥……死了！”
    等一众地痞回过神来，鬼哭狼嚎地冲向跪在地上的狐狸。
    狐狸大张着嘴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他的喉结上下涌动了一番，胸腔咕隆隆的直响。
    一个小弟伤心欲绝，抱着狐狸的脑袋在胸前不停地磨蹭，哭喊道：“狐狸哥，你咋就这么完蛋了！不是说好的，要带我吃香喝辣嘛？你就这么玩完了啊？”
    听他这么一哭喊，其他地痞们也纷纷抹开眼泪。不管是真是假，都在一旁抽泣着。
    那名小弟越哭越伤心，闭着眼睛将手上的鼻涕朝狐狸脑袋上抹了两下，继续哭道：“狐狸哥啊！县城还有好几家洗浴城，你答应要带我过去开开眼呢，结果……你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曹刚龙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走过来拍了拍小弟的肩膀道：“看清楚点在哭，他还没死呢？”
    “咦？”小弟一听，赶忙将狐狸的脑袋拨来拨去的检查，除了左边鬓角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脑袋上面再也没有其他的伤疤。
    “大哥，大哥！你没死呢！”小弟兴奋地摇晃着狐狸的脑袋。
    狐狸喉结又蠕动了两下，打出了一个嗝道：“妈的，真是吓死老子了！”
    随着狐狸的转醒，张所长和陈雯也都回过了神，毕竟这一枪没有闹出人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张叔，我……”陈雯红着眼眶想要道歉，没说几句话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张所长看了看她，也是心有余悸。这小丫头哪都好，就是认死理，上次将自己弄得下不来台，这次又差点闹出人命。
    他板了板脸训斥道：“你啊……就是不长记性！说了不要擅自行动，你这又把枪拿出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回去把枪交给小谢，你写个检查和用枪说明！你等着回去记大过吧！”
    “我……哦！”陈雯看着黑着脸的张所长，只能弱弱地点了点头。
    曹刚龙走过来对张所长说道：“张所，我看她没有任何错误啊！面对这种群体事件，开枪示警才是最好的手段！”
    张所扭头看了一眼他道：“曹总，按照规定警察每次拔枪都要有明确的报告，更何况她还射出子弹，差点伤了人！”
    曹刚龙指着地上的黄伟说道：“张所，你看看我们的员工，再看看项目部，这样恶性的打砸抢事件发生，难道还不需要示警？对于这样有担当的警员，你居然还要记她的大过？”
    张所长看着满地的砖头和棍棒，皱了皱眉头。杨干事说要借助当地势力来协助侦破案件，但也不能是这样肆无忌惮的给自己添乱啊！
    他揉了揉鼻梁骨，说道：“曹总，目前这个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你这边尽力配合吧！”
    狐狸听到了张所长的话，一把推开对他嘘寒问暖的小弟，不满道：“张所长，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可是警民配合，要是你们继续帮助巨龙公司包庇杀人犯，那我这工作也没法干了！今天必须惩罚乱开枪的女警察！我要求开除她！”
    “这……”张所长一阵头大，狐狸的话就是在威胁他。一旦他给杨干事汇报说自己阻止他们来闹事，不是又把杨干事给得罪了？这干的都叫什么亊吗？
    曹刚龙看着低头沉默的小女警道：“张所，如果说今天没有开枪，你的子弹未少一颗！她是不是就不用受惩罚了？”
    “难……难！”张所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走到狐狸身边开始一通安抚。
    陈雯听见曹刚龙为自己开脱，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个执行正义的警察，可为何自己坚持的正义，却总是被告知是错误的，难道黑白颠倒才是这个社会的真相？
    “这样的警察……不干也罢！”她呼出了一闷气，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放心，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黑暗是存在的，但总会有光明的照耀！”曹刚龙友善的笑了一笑，对她摊开了掌心。
    陈雯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刚才他的一番话，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可刚才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讲啊。
    “弹头……”陈雯惊呆了，曹刚龙手中抓着的正是自己失手打出的子弹。
    “嘘！”曹刚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她的身边道：“把刚才的子弹壳给我，我有办法帮助你！”
    陈雯将信将疑，仍是低着脑袋在地上寻找起弹壳来。
    “不行，今天必须开除她！她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不是看在杨干事的份上，这破活老子才不乐意干呢！”狐狸拉着张所的手臂大喊大叫，一旁也有地痞们帮着搭话。
    曹刚龙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张所长居然也被人收买了，看来王建勇的任务不简单啊。
    “曹总，找到了！”陈雯按照弹壳抛出的线路，在地上搜索了半天，终于在一条水泥缝中见到了它的踪影。
    曹刚龙摆了摆手，趁着转身的间隙将子弹壳取到了手中。他看着一脸好奇的陈雯笑道：“你叫陈雯对吧，我答应还给你子弹，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哟！”
    陈雯笑了笑：“曹总，您只要能帮助我！不要说是一件事情，就算是一百件都没有问题！”
    曹刚龙点了点头，用右手将子弹和弹壳攥紧，正色道：“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千万不能有半句假话！”
    “问题……好！”陈雯看着一脸严肃的曹刚龙，使劲点了点头。
    曹刚龙抬头看了看天空，将右手高高举起。他这一古怪的表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朝他指指点点。
    “你现在听好了！我问你的话，你只需要在心里面回答，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千万不能犹豫！”
    陈雯看着满脸汗水的曹刚龙，认真点了下头。她的头颅刚刚地下，眼前的世界竟然变得模糊起来，一层层的热浪从曹刚龙身上迸发出来。
    正在诧异之时，她的心里响起了一道声音：“你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能！”陈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能保证不对任何人讲起吗？”
    “能！”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不知道曹刚龙做了什么，但这一定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我后面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做到吗？”
    陈雯愣住了，在一瞬间内她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心中依然坚定喊道：“能！”
    随着刮过的一阵狂风，眼前的世界变得透亮起来。曹刚龙摸了把汗水，在她手心中塞入了一枚完整如初的手枪子弹。
    “去吧，记住你说过的话！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你！”曹刚龙变得疲惫不堪，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陈雯感激地点了下头，将子弹重新装入了弹匣之中，挺起胸膛朝着张所长走去。
    狐狸看着提枪向自己走来的女警，有些结结巴巴本地问道：“你……你……拿着枪干什么？”
    陈雯在张所长疑惑的目光中，敬礼道：“报告所长，刚才检查弹匣，并未有子弹丢失？”
    “什么？”张所长拿过枪械仔细检查了一番，弹匣内7发子弹全部压满，尾部底火均未见击发过的痕迹。
    张所长沉吟了半天，看着陈雯忽然笑了起来：“果然是误会，我就说你怎么会随便开枪呢！哈哈哈哈……”
    狐狸疑惑地看了张所长一眼，指着头皮上的擦痕道：“张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块是被雷劈的？”
    “对，狐狸你这个解释也很合理嘛！刚才那声巨响，除了雷电还能有什么？”张所一脸笑意的说道。
    狐狸脸憋的通红，瞪了张所长一眼大声喊道：“这……真他妈晦气！都回去吧，这活没法干了！”
    地痞们各自散去，张所长看着站在门边的曹刚龙，眼眸中滑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