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开车将夏毅和李大嘴送回项目部,李大嘴鼻青脸肿的拎着全站仪,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大摇大摆地迈着步子。
夏毅皱了皱眉头,轻轻捅了捅他说道:“大嘴,你收敛一点不行吗?让其他人看见多不好!”
“毅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李大嘴一脸的得意,一步三晃地朝台阶上走去。
“李大嘴,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惊雷,唐斌拿着饭盒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李大嘴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乖乖站在原地。唐斌绕着他和夏毅转了两圈,眉毛一竖呵斥道:“李大嘴,你这是干活去了?”
“唐队,是干活去了啊!不信你问毅哥!”李大嘴不敢直视唐斌的目光,将头扭到一旁。
唐斌看了看他,盯着夏毅左肋下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好啊,一个干的是鼻青脸肿,一个干的是衣衫褴褛,你们两个简直是测量班的劳模!”
“衣衫褴褛?”
夏毅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他低下头一看自己的工作服,左肋下面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内里的白衬衫。
“这是阿文捅过来的那一刀?”他心中一惊,头上顿时冷汗淋漓,这才体会到打人关的凶险。
“哼!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工作不干学会打架了?”唐斌瞪了一眼夏毅,迈步朝台阶上走去。
“唐队!”夏毅叫住了唐斌,从李大嘴被打,到自己出手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没错,唐队!你不知道,毅哥有多神勇,简直就是……就是电影里的武林高手!”李大嘴在旁边插嘴道。
“哼!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夏毅过去,你早就在医院里躺着了!”唐斌顺手给了李大嘴两记爆栗。
李大嘴揉了揉脑袋,嘴里抱怨道:“搞什么啊,唐队!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唐斌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拍了拍夏毅的肩头说道:“小夏啊,你记住!你是我测量班的一员,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要先给我打招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队长吗?”
“唐队,我……”夏毅明白唐斌的意思,后者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行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咱们也没有什么怕的!什么黑社会,狗屁!”唐斌摆了摆手,让他俩赶快过去吃饭。
李大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夏毅,说道:“咋办,唐队要是知道我们待会还要和文哥吃饭,不会生气啊!不行给文哥说一声,今天我们不去了?”
夏毅看了一眼李大嘴,摇了摇头道:“不行!像文哥这类人,最好一个面子!如果不去,相当于不给他面子,后面的事情就会没完没了!待会我一个人去,你先回宿舍!”
“毅哥!瞧你这话说的,你这是瞧不起人还是咋的?你当我是兄弟,我就当你是兄弟!我虽然不能打,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过去啊!”李大嘴有些气愤地说道。
夏毅深深看了李大嘴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行吧!去了机灵点!”少喝点酒,多吃点菜!”
李大嘴重重点了点头,接过夏毅手中的背包,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项目部外,一辆黑色的城市越野停在路边。
坐在副驾的四喜揉了揉脸颊,对阿文说道:“文哥,这夏毅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是狐狸那边的人?”
阿文朝窗外丢出了半截烟头,也是搓了搓肚子说:“不会,这夏毅我让人打听过了,不是狐狸的人!”
“不是狐狸的人?文哥,那今天的事情咱们真要赔罪?”四喜有些疑问。
阿文口中发出了一声冷哼,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文哥,不行再叫多几个兄弟!趁他不注意……”四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哥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扯住了四喜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他几记耳光,口中骂道:
“草你他妈的!你算老几,你还来教我怎么做?要不是你,今天能惹出这样的事来?”
“哎哎……文哥!我哪敢教您怎么做啊?”四喜口中连连哀求。
“你在敢废话,看老子不弄死你!你以为我会怕了这毛头小子?我是看这小子身手不错,想让他跟着我混!不过……他要是不识抬举,就怪不得我了!”文哥盯着项目部大门,眼中露出了一丝凶狠。
夏毅和李大嘴换好了衣服,朝项目大门走去。李大嘴一脸的严肃,早没有刚开始的兴奋。夏毅看着他腰间鼓鼓囊囊的,随口问道:“大嘴,你过去真当是和人拼命啊?一旦动刀子,那性质就变了!”
李大嘴拍了拍腰间说道:“毅哥,瞧你说!我哪里敢动刀子啊,身上装把地质锤,心里面也有个底!更何况,我一个搞工程的,随身装把地质锤,这也合情合理啊!”
夏毅无奈地撇了撇嘴巴,昂首朝城市越野走去。
他俩个刚刚坐上去,路旁走来了三个年轻女孩,其中一个胖胖的女孩拉着旁边的姑娘说道:“哎哎,小雪你看?这不是那个叫夏毅的嘛?怎么和这些地痞流氓混在一块?怪不得项目部老是不安宁,原来是有内鬼啊!”
名叫小雪的姑娘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城市越野,皱了皱眉头说道:“茹茹,你不要瞎说!这个叫夏毅的,听说人挺不错的,唐队老是表扬他!”
“切!你是不是看他长得帅气,就给他说好话?你咋这么见异思迁?你的黄主管还在食堂门口等你呢?”胖丫头一面掏着她的痒痒肉,一面调笑道。
小雪假装生气办起来,鼓起精致的小脸蛋,也反手朝胖丫头的胳膊下搔去,笑道:“什么叫我的黄主管,我都说和他没关系!”
县城中的“醉仙居”坐落在县城中心地段,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干巴老头,据说当年也是在临仙县中呼风唤雨的大混子,后来到省会金城开疆扩土,结果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就此金盆洗手开了这家酒楼。
醉仙居二楼的豪华包房内,夏毅、李大嘴加上阿文和四喜,围坐在一张硕大的圆桌前,上面摆满了数十道菜品,还有四瓶金装“天泉坊”。
阿文举起杯朝着夏毅和李大嘴笑道:“毅哥和大嘴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杯酒就算是我给二位赔罪了!”
阿文一饮而尽,夏毅也举杯同饮,虽然是金城有名的“天泉坊”,可这近60度的液体就像一团火焰,沿着嗓子眼朝下流去,一时间整个喉咙里面火辣辣的。
夏毅连忙夹起了一块酥肉,想压压酒劲。四喜看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的酒杯起身道:“毅哥,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这也给您赔罪了!”
四喜昂头灌下,将手中的酒杯朝夏毅亮了一亮,表示自己诚心诚意。
“行啊!文哥说不打不相识!既然大家坐在一起,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夏毅深深吸一口粗气,强忍着胃中的不适,仰脖也是一口闷下。
“爽快!毅哥果然是个爽快人!今天是我不对,心意一定要到位!”四喜不待夏毅有所缓解,又倒满了一杯。
夏毅盯着笑嘻嘻的四喜,胃中火辣辣的一阵刺痛。他一直不喜欢喝白酒,倒不是因为酒量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原先和胖子喝酒的时候,都是分开两种酒喝,胖子喝白的,他只能喝啤的,为了这事,没少被胖子数落。
自己不喜欢喝白酒是不假,但随着一口白酒下肚,他感觉从腰眼两侧徐徐升上来一股热流,在胃部不断地盘旋,那种痒痒的、暖暖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白酒似乎也能激发地气。
“四喜,态度拿出来啊!错了就是错了!”文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十分赞赏四喜的灌酒行为。
四喜点了点头笑道:“毅哥,小弟在这里赔个不是,您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我就一直这么端着!”
夏毅看了一眼四喜,明白对方是仗着酒量在欺负他,这些地痞最擅长在酒桌上找场子了,于是笑了笑又伸手将面前的酒杯倒满。
“凭什么啊?”李大嘴看出了不对劲,伸手按下了夏毅的酒杯,瞪着四喜说道:“我今天最冤枉,被打的最惨!你们不应该先和我喝吗?”
文哥尴尬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说道:“大嘴,不是不跟你喝!这不是将你留着杀后场嘛!”
“不行!今天先把我喝好了!后面再找毅哥!”李大嘴说完,朝夏毅眨巴了眼睛,掏出一把地质锤,随手扔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