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唇角下压:“是你烦我,还是我烦你,你心里清楚。”
“想躲开我?你脑子还没清醒。”
“沈澐寒,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想清楚,你和我的关系。”
神经病,他们的关系,不是很清楚,她跟囚犯差不多,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她一脸的茫然和漠视,让傅霆琛深感无奈和愤怒。
沈澐寒眼神一滞,看向即将要发火的男人,说道:“抱歉,我要去去趟卫生间。”
“我跑不了,被你抓了那么多次,我有记性。”
在征得他同意,沈澐寒来到拐角处,就开始加快脚步,朝着前面若即若离的身影跑去,可是衣服太厚,跑得笨拙,人很快被她跟丢。
在她感觉不对劲时,刚要转身,眼前就一片漆黑:“沈小姐,三爷要见你。”
听到熟悉,但是又不是她期待的声音,沈澐寒顿感失落。
“好。”
沈澐寒被带着来到古朴的宅子,看到眼前依旧精神矍铄:“抱歉,我没达到你所需的目的。”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沈澐寒望着墙上那副呈现两极分化的布局,一边努力破茧的嫩草,刚冒出头就被火焰吞噬,而另一边则是被呵护,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虽然很美,但总感觉缺少某种东西。
“怒我愚钝,不知。”
三爷望着她,老谋深算眸子晕着深意,虚笑道:“不诚实。”
见她沉稳,得体,不骄不躁,也不畏惧,询问道:“沈小姐,你的身体情况,比谁都清楚才是。”
“为什么不反抗,求得最后一线生机。”
求得生机,这是沈澐寒所不需的,生命这种东西让她的肩膀很重,每次喘息都在感觉是负罪的,保持着浅笑:“三爷,人有欲望,有信念,才会寻求生的机会。”
仿佛看淡世事,漠然一切,三爷摇头笑道:“年纪轻轻,这种心态不好。”
“不是每个人都想活,不是每个人都活得精彩,不是每个人都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但我所求,不过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程,结束一切。”
“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同意你上车吗?”
沈澐寒摇头,她不知,她没接触过,也没看到过三爷,只听过他的名讳,很难接近的一个人。
“不知。”
“你眼里的不服输,韧性,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但最终还是你敢于在钢板钉上滚,我很欣赏你。”
“是我的荣幸。”
“三爷,不必担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可是你如今被他困住,想要脱身都很难。”
“困住,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
“三爷,你和别人交过心吗?”
三爷布满皱纹的眼眸微眯,盯着她:“没有,我唯一需要的是忠心。”
“心,是最难攻破的防御点,但一旦攻破,一切都触手可得。”
历经风霜,沉毅渊重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透着疑问:“你想要傅霆琛的心?”
“他的心可是块石头,就连时南卿都未必真正的走进他的心,他纵容也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
“三爷,你高看我了,我不要他的心,只是要他可以动摇的心。”
沈澐寒不是奢求他的心,她早已抛弃了,她所需要的是颗被能被她利用的心,别有深意嘲笑道:“心很难测,谁又说得准呢。”
“他的心,能握住吗?”
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做,本来她不想用这种方法,可是谁让傅霆琛想要困住她,让她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摆布和驱使,她会让他被反噬,常常被掌控,无法收尾的无力感:“欲情故纵,适可而止,进退得宜,卑弱自持。”
“太傲的人,喜欢降服人感觉,特别是,反抗,不会服软的人,言语间突然软化了,他就会得到满足感。”
傅霆琛可是权谋的佼佼者,没人在他这样的年纪就达到如此高度,想要和他玩,并且胜,不是悬,而是被他践踏,厉振南深沉道:“你有把握玩得过他?”
玩过傅霆琛,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傅霆琛能站在如此高度,依靠的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手段和那颗无可比拟的脑子,坦然且坚定:“玩不过,但是他不会玩命,我会。”
因为她掷地有声的坚毅,厉振南顿住,深沉的眼眸望向那幅画:“你是要拿命去赌?”
即便没人告诉她,她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不好,她必须尽快的完成一切,结束这腐烂的人生:“我的命不值钱,不过是一具快要腐烂的躯体,能拉他下神坛,很值。”
想到她拿到冷言枭,沈澐寒真诚道谢道:“谢谢三爷,前几次无条件的帮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一点小事而已。”
沈澐寒疑惑的问道:“三爷,找我来是因何事?”
“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是否一如既往的坚定。”
“三爷,是调查了我的过去。”
“是,过去的你,缠他的紧,爱他至深,有些怀疑。”
沈澐寒没有规避,而是直面这个话题,笑道:“三爷,觉得我如今还会如从前那般爱他吗?”
“女人心,海底针,谁也摸不准。”
爱傅霆琛,明明才过了四年,她却觉得很久远,连一些追他,爱他的细节都在记忆里变得模糊和遥远,很难影响到她:“可惜我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他给我上了如此残忍的一课,我不会就此摆手。”
“不可否认,我对他的爱意还没有彻底根除,但不过现在的爱意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干扰,我拎的清。”
没想到,她一点都没遮掩,承认的很干脆:“你倒是诚实,不怕我把你杀了,亦或是把你的计划告诉傅霆琛。”
生命在她眼里早就被视如敝屣,又怎会惧:“不怕,索性就是一条命,而傅霆琛还舍不得我死。”
答应过奶奶的承诺,她做不到。
她没有活下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