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脸都黑了一个度,沈澐寒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竟然敢当众泼他香槟,还夹枪带棒的嘲讽一番,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真是老虎胆子。
没等萧熠铮哭诉他如何难熬,这场宴会是他父母逼办的,让他认识人,然后相互看对眼结婚,傅霆琛离开宴会。
沈澐寒看着手里东西,没有一点消息。
祁墨防备的很严,什么都没查到。
她的手机被傅霆琛锁了起来,她联系不上冷言枭,前段时间发的消息不知他看到没有。
颓然的她靠在墙上,望着天上零星的几颗星星,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溢满眼眶,像是夜晚里野性的萤火虫,晶亮的飘落,藏进墨发里。
傅霆琛拿着大衣,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开着车,朝着那个方向驶去,他把车停好,没有出声的朝着那个地方慢慢地走去。
看着她仰头,闭着眼睛,就穿着浅蓝色的礼服裙,她却感觉不到冷,傅霆琛心里就一阵冒火,她都感觉不到冷吗?
身体那么差的要死,还要作。
猝然被捂住嘴,沈澐寒抬脚就踹去,看到是傅霆琛,她也没有刻意的收敛力道。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傅霆琛冷笑的质问道:“你泼了我,还委屈上了?”
沈澐寒现在的姿势十分的尴尬,不但没踢到他,反而被他掣肘,神色怒然:“你给我松开。”
不仅没放,傅霆琛还把她鞋子故意弄掉,踢了一脚,恶劣揶揄欣赏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踢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被逮住,现在知道喊了。”
沈澐寒索性放弃挣扎,清亮的眼眸含着冷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傅霆琛淡笑的睨着她清冷的面容,凝视着她不耐,满是冷意的眼眸,指尖摩挲在她涂抹着口红的水润的唇上,一点点的抹掉,这样更加的好看:“你这张嘴里吐不出好话,还是不用说的好,不然我会热不住掐死你。”
又是压制她,唇上的指腹让她很恼怒,言辞间燃着她的怒意和此刻的不满:“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犯贱的凑上来,不肯放过我。”
透着危险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厉声反问,隐约的透着戾气:“那你呢,你当初为什么要犯贱的缠着我,要嫁给我,强行挤入我的世界。”
“我很讨厌未知的事物,特别是脱离掌控的。”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强行的闯进来,如今的一切都会发生。”
傅霆琛心很乱,没有她,他就不会面临如今这种境况,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并且越来越不受控,对她做出的一切,诡谲的让他茫然和不解。
“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只求你放了我,行吗?”
“是我不自量力,都是我的错,你爱的人不是回来了吗?”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手上的泪水,宛若滚烫的沸水,他手骤然一紧,她的话他不知该怎么回。
时南卿,时南卿,沈澐寒说的对,既然时南卿回来了,他应该放过她才是,可是他……不知该怎样才能放她离开,只要想到她离开,他的心就很空。
到底是为什么。
他也不懂,他也问了自己无数次,但没有答案。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放她离开。
“你要拿过去束缚你自己,那是你的事,但不要牵扯我。”
“傅霆琛,我最讨厌血,可是因为你,我这双沾了血。”
沈澐寒讨厌他的倨傲,过去她最向往自由,可是一切都被他毁了。
“你说最喜欢我的眼睛,可是我宁愿从一开始我这双眼睛就是瞎的,那些过去的荒唐就不会发生。”
“傅霆琛,你知道吗?”
沈澐寒指着心脏地方,泪光再次一点点的溢满眼眶,声音平淡,透着悲苦的讽刺:“现在的我这里很累,还感觉到很疲倦,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为什么人生那么漫长,当初死的是我该多好,为什么……。”
“你别说了,”傅霆琛把她紧抱在怀里,躲避的不敢再听她接下来的话。
悲戚的泪水落在他的肩膀,一点点在他黑色的西服上洇润漫开,沈澐寒的手臂麻木的垂落,手里写着冷言枭近况的信纸掉落,随着微风飘远。
沈澐寒看着飘远的信纸,缓缓地闭上眼睛。
“傅霆琛,你这是在欺骗自己。”
“我们纠缠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从前那般,缺个任劳任怨的出气筒。”
“所以你又重新找上我,毕竟免费的好用,是吗?
傅霆琛心脏的地方,刺痛一阵一阵传来,眼里滚进沙子似的,硌的生疼,眼睛慢慢地变红,酸胀难受,抱着她的手也在一点点的收紧。
“先生,现在回吗?”
“嗯。”
傅霆琛它听到声音,才松开她,走过去捡起被他踢远的高跟鞋,抱起她朝着路边的车走了过去。
看着她躲远,一副不想与他说话和接触的模样,傅霆琛这次没强迫她,他单手撑着,指尖在笔记本的键盘不停的在敲击着。
假寐着的沈澐寒心高高的悬紧着,听到那不能再熟悉敲击声,她微微偏头,悄悄的眯起一条缝,一眼望去,如曾经般,是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似乎貌美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宛若自动的添加上异于常人的滤镜,勾引着人的视线,总在无形惑人。
他还有少年的轮廓,只是缺少了少年的温度。
傅霆琛不再是十二岁的傅霆琛。
怪他吗?怨他吗?恨他吗?
在监狱的每个夜晚,她都在重复的想着这些问题。
该怪什么,怪他在异乡对她的呵护备至,怪他让她感觉人生的一份善意和温度,怪他教他识字,怪……什么呢?
怨他,又怨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