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明明有三人,他与她的关系最为亲密,却无法挤进去,插一句话。
他一时有些嫉妒周南安。
他可以没有顾虑的和叶淮芷谈笑风生与往昔,他却不行。
对于结婚这件事,家里没催,他比较佛,连找女朋友这件事他都没想过,更别提结婚这件事了。
加上傅霆琛的虐恋情深,裴少卿的爱而不得,他看得更淡了。
他莞笑道:“老婆还远着,没准要等我头发花白时,来段震惊你们黄昏恋。”
“一点都不好笑,以南安哥的相貌,万一转角遇到爱,一见钟情呢。”
“今天相识,明天结婚,完美。”
“行了,借你吉言,明天就结婚,请你吃喜糖。”
周南安看着裴少卿灰暗的脸色,无奈叹息。
还说来找看叶淮芷,结果一言不发,不是看,是偷看还差不多。
什么时候变成鼠胆了。
叶淮芷始终没往他那里看一眼,周南安也没办法帮他,感情事谁插手都没用。
他只能帮他到这里来。
傅霆琛醒来时,已经入夜,病房里只剩下冰冷仪器发出的声音,胸口传来的刺痛,轻轻一动,都十分痛苦,他嗓子干涩,望了一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扯掉身上的仪器,清冷的黑眸骤然黯然无光,他扶着床想要下床,一时慌乱,虚弱的身体跌倒地上。
他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焦急在他幽暗的墨眸里几乎溢出来,他捂着胸口往外走。
看到倒在门口的沈澐寒,他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迫,加快步伐,趔趄着脚步朝着她走去,半跪着,把她扶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脸颊,轻唤道:“沈澐寒,醒醒。”
脸颊烫的厉害,傅霆琛强忍着疼痛,起身开门,可是他怎么都拧不动,朝着外面喊,也没人回应,他声音带着病态的虚弱,一喊就牵扯着伤口。
许久不见人来开门,他半抱着沈澐寒把她扶到床上,去浴室用一次性帕子给她擦拭着身子,等她的体慢慢的降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身心俱疲的躺在她身侧,把她半揽在怀里,轻拂着她降下温度,冰冷苍白的脸颊,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懒倦,清透而散不去的病态:“沈澐寒,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弱。”
“那么爱生病。”
今天差点他就永远见不到她了,他在晚一步,他的未来将不会再有沈澐寒。
从报道中看到她立于高台上的身影,他脑袋空白,他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会放弃生命,不带任何犹豫和留恋的站在那里。
他那瞬间只想要快一点赶到,他不想今后的生命里没有她,他让人开了绿灯,一路畅通的到达这家医院。
他想要去顶楼,却害怕自己的去了,会刺激到她,加速她想要跳下去的念头,他只能跑到下面楼层,操控着无人机,等着她。
恐惧和害怕被放大最大,他才知道被吓得浑身无力是那种感觉,连站着都很困难。
沈澐寒之于他是何种存在。
他没思考过,恨她这点他以为是无法推翻和辩驳的,但在接住她的瞬间,他恨的是什么,他问了自己很多遍,没有结果。
他很冷静的思考,可是轻而易举的被她激怒,身体疼痛早已承受到极限,他昏了过去。
梦里他看到她大学时候的模样。
她上学年龄比较小,跟高中的青春少女般,独有着青春萌动的娇羞和俏丽。
但她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的机会较多,而他们温馨的相处几乎没有,他给予她的全部都是伤害。
有了隐晦的悔意,她如今也不过才25岁,却承受同年人不该有的。
恨吗?
她该恨,是他毁掉她的所有。
他应该因为她可怜而放过吗?
他没想过,更不会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这点他十分肯定。
萧熠铮说他是占有欲,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有她,他不知道以后漫长的岁月如何度过。
没有她,他把权力掌握在手,这是他的野心。
她突然闯进来,在他的人生里晃荡了许久,突然没了她,他不知该怎么度过,一想到他就觉得荒芜,心脏的地方很空。
他对她什么感情,他不知道,但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逃不了就别逃了,我们慢慢地纠缠到生命消逝那天。”
“这次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是是我的。”
他紧扣住她的手,把人紧揽在怀里。
周南安带着叶淮芷一起去吃饭,恨铁不成钢踢了裴少卿一脚。
磨磨蹭蹭一句话都没说,跟哑巴似的。
把一向文雅的周南安气得不轻。
结果当事人只是淡瞥了他一眼,轻轻的拍了下裤腿,离他远点,然后又一句话都没说。
周南安气的头疼。
笨的要死,给他制造机会都不会用。
“淮芷,让闷声……不是……是少卿送你回去,沈澐寒我让人给你找。”
直接不给拒绝的机会,把裴少卿那个哑巴往叶淮芷身边一推。
“别拒绝,a市你离开许多年,变化很大,找沈澐寒比大海捞针还难。”
周南安直接提着给蒲寒琛带的饭上楼。
看到还守着的蒲寒琛,把手里的饭递给他:“去吃饭吧。”
“我来守着。”
“你们也去吃吧。”
“我在这里没事。”
两人看了一眼蒲寒琛,得到允许才离开。
周南安推门走了进去,闻到血腥味他瞬间不淡定了,把灯打开,怒走过去:“傅霆琛,你给我死起来看。”
“你是真想进无菌室。”
“老子废了那么大的功夫给你救回来 你一醒就不让人安心。”
“老子还没见过你那么难搞的病人。”
“不听医嘱,不听劝,总之医生的一句叮嘱都不听,我行我素。”
“你那么厉害,有本事别受伤,别半死不活的让我看到。”
结果他暴怒的一顿输出,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你小声点。”
周南安被气笑了,插着腰,冷哼道:“和你做朋友,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给我死过来,我看下的伤口。”
直接暴躁,没好脾气的说道。
傅霆琛把手从她脖子下轻抽出,眉眼轻抬,漫不经心道:“我是病人,你有见过让病人走过去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