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褚嬴喜的忍不住抱住了他,是时光,因为萧综总是别别扭扭的样子,连内心的感应到褚嬴这里都会变了样子,褚嬴跟他相处了两日,也快患上了多疑的毛病,乍以为萧综又在耍什么新花样,可是他静心去感受,就发现,这不是萧综那颗弯弯绕的心。
“怎么了?”时光任褚嬴抱着,忍不住笑道,“你这样让人家看到不好,两个大男人,怪麻的。”
褚嬴松了手,得意的扬起了脸:“没怎么,我开心不行啊。”
时光觉得束缚的心情,转瞬间疏朗开来,也笑道:“说实话,我好像也很开心。还不是一般的开心,是一种久违的开心,但是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怪了!”
褚嬴便不敢搭话,生恐他追问起前面的事。
时光想着前面心境的由来,不由得想到最让他好奇的事,问道:“那个山上的怪人,我好像以前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褚嬴,你知道他是谁吗?”
褚嬴不答,转而道:“刚好一些,就问东问西,我还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毛病呢。转转,让我看看你还晕不晕。”
时光跟着他的手势转了一圈:“不晕了。”他又问了他怎么从乌璐山上下来的事,褚嬴回答的含糊其辞:“走下来的呗,还能怎么下来。”
“行,不说实话。”时光拿着褚嬴的右手,三指朝天做发誓的样子,道,“那你得答应我个事儿。”
“什么事儿,你干嘛呀。”
“虔诚点儿,天地为证。你发誓,你褚嬴绝对不会跟那个怪人跑了。也不会离开时光,否则……终其一生不能下棋。对了,那个怪人叫什么名儿?”
褚嬴甩开他的手:“幼不幼稚,没得玩了吗?”
时光显得着急道:“你快发誓。”
褚嬴背过身子道:“凭什么要我先发誓啊,万一将来是你离开我呢。”他本是随口一说,但转眼就念及百年之后的光景,心头不禁又酸又沉,忍不住委屈的低头掰手指。
时光指天誓日的豪爽道:“我也一样,如果有一天,我时光离开褚嬴,叫我终其一生不能下棋。该你了。”
“如果死了呢?”褚嬴道,“如果像……”他本想说像小白龙一样,又觉得英年早逝,十分的不吉利,就没出口,转而道,“发誓有用的话,我给你发一千遍一万遍誓,只怕世事无常,总是难以如愿。”
“怎么还感慨上了。弄得人心里酸溜溜的。你不愿意就不发吧。可是不发也不能跟他走,你得答应我。”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褚嬴说着,在石子堆的小路上缓步而行。
时光顿时心里没底了,跟在后面道:“怪我命苦呀……今天星期几?”
“周六,对了,明天围甲,你对围达gc的穆青春,要不要好好备战?”褚嬴笑道。
“我不应该对俞亮吗?”时光一头雾水。
“昨天你和我一起去的方圆建投队,自请要对穆青春。可能晚上发烧了,把脑子烧糊涂,什么都不记得。”褚嬴故意给他洗脑。
时光虽然性子疏疏散散,但只有记不清,没有记不得一说,听褚嬴这样说,他是满腹怀疑。
褚嬴知道他的心思,又道:“这乌鹭山,和兰因寺的后山,轻易不能去,尤其的棋手,进去之后,可能都要有一周的精神恍惚呢。我都担心,你明天比赛,会忽然睡着,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褚嬴说的都是实话,时光便什么都不在意,但他听到谎言,就忍不住认真起来:“不对,不对。刚才我醒来,你问了我一句话,你问我是谁。刚才听着就怪,现在就更怪了,我精神恍惚,你为什么问我是谁?”
“正是因为你精神恍惚,我才要问你,生怕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褚嬴也惊奇于自己的圆谎本领,但是已惊的浑身冒汗,只想逃离话题道,“好久没吃你妈妈做的菜了。我们今天去家里吃饭吧。”
好吧,时光心道。只要有褚嬴在身边,就是安心,舒心,开心。至于别的枝枝节节,时光莞尔一笑:“那我得提前给我妈打电话,你想吃什么,我让她预备。”
“吃白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还挑上了,你只说我们去,她做什么,我们吃什么。省得给你妈妈添太多麻烦。”
时光略一沉吟,感叹道:“可惜褚大人是个男人。真是太体贴了。”
褚嬴忽然冷了眼,时光知道玩笑过了头,做了个鬼脸道:“更可恨你是个男人,这么体贴,让我们这些男人怎么办,都没市场了。”
褚嬴压低了声线:“时光——”
“开个玩笑嘛,你不是有个小迷妹吗,恨不得一天大半的时间都追着你,她的诚心,快把我比下去了。再加上那个……怪人,显得你多招人喜欢,你不高兴吗?搞得我都有忧患意识了,小心脏快绷断了,你还的便宜卖乖。”
“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你再说,再说我……”
“你怎么样?”
“我在棋盘上杀你个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时光果然有些后怕,但故作不在意道:“怎么能在围棋中夹杂私怨呢,这是对围棋的不敬,也是下棋的大忌,这样不好。”他们说着话,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公交站牌上,好像从前等公交,坐公交的样子。两人竟也为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默契而喜悦。
坐上回家的公车,两人前后坐。
“好像又有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了,才几天啊,你说,我不会真得了什么毛病吧。”时光回过头。
褚嬴听他这开头,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正经话,只是笑而不答。
时光不管褚嬴理不理他,都总想逗他开心道:“以后不能几天不见了,每天都要见,才能让人安心。”
褚嬴答道:“又说小孩子话了。就是再亲的人,也不能每天都见。”
“那是别人,我们不一样,每天都见,都说少了。一天要三回还差不多。饭可以不吃,褚大人不能不见。”时光煞有介事的道,“你不懂,我的心里给你开了间房,这房一定要人住才有气儿,不然就空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紧接着人也没了精神。所以,一定要见你,才鲜活滋润。这个病,我给它取名,空心病。”
褚嬴也好想好久没听时光乱扯了,似乎十分受用,笑道:“你这张嘴啊,能把黑的说白,你要心里想着我,天涯也可以咫尺,不一定要见面。”
“那是骗人鬼话。你想,棋一天不练都会变生,人的心比棋还软,更不用说了,所以要三回。我是恨不得把你装口袋里……”
傻话说的像正经话一样。褚嬴心里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过去的时光是不会这么直愣愣的说这种肉麻的话,他独占欲强,却好面子,羞于表达这些,那似乎像是对命运的屈服。
可是现在……褚嬴更了解了几分,他是有多怕失去自己。
小白龙大概也是不会说的。更不会让自己发什么誓。他会用实际行动付出了,可若褚嬴真走了,哪怕他有万般不舍,在背后伤心流血,一蹶不振,小白龙也不想让褚嬴为难或者痛苦。
萧综……褚嬴想不到他会怎么做,甜言蜜语?还是绳索铁链,威逼利诱?还是一哭二闹,或者无所谓,或者装作不在乎?褚嬴猜不透,他太……太……难以捉摸。但是总归不会太难过吧……他甚至像没有感情,可又不能说他没有感情。
不得不防,褚嬴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水晶石,懒师父……褚嬴又想去兰因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