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骨仙老怪瞳孔猛缩,心头狂跳。
那万千木剑当空,带来的强大威压,仿佛是天道化形。
这一刻,那握剑的道袍青年,就好似天道化身,神威无极。
“斩!”
伴随着东方青木的开口,万千木剑从天落下,化作汹涌剑河落下。
在阴阳逆乱大阵之内,骨仙老怪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剑长河从自己的胸膛,贯穿而出。
惨叫声,不绝于耳。
凄厉的程度,仿佛被人生吞活剥一般。
只见到那骨仙老怪的瞳孔圆睁,血丝密布,一朵血色妖艳的花朵绽放。
肉眼可见的,有无数细小的青芽在他皮肤表面生长,根系在血肉里疯狂乱窜。
这般痛苦,可是丝毫不比那骨刺穿体要轻松。
“啊!!”
骨仙老怪疼的浑身颤抖,痉挛不止。
但虽然看的出来他很痛苦,却是还能真正将他杀死。
不朽境的恐怖生命力,正在疯狂的修复着他所收到的所有损伤。
这就是不朽境!
沈安在深吸一口气,也是有些震惊。
如果换做是什么极境,不说东方青木,在自己刚才连番的攻击下,早就不知道死掉了多少次。
撕心裂肺的惨叫,令老妪看的头皮发麻,已经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
连不朽境都在他们两个手上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可以说甚至是毫无还手之力。
更别说她这个区区极境了。
目光闪动间,她悄悄后退,似是已经准备逃跑。
然而,她刚刚后退,百里一剑就从后面拿剑抵住了她脖子。
“想往哪去呢?”
“我……”
老妪面色难看。
跑也跑不掉,有这百里一剑在,自己速度再快都没用。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
那边,骨仙老怪压抑着痛苦,怒吼开口。
纵然体内传来的钻心疼痛,浑身长满了花草,让他看起来活像是一个怪物,但这并不影响他一把捏住东方青木最后刺过来的木剑。
“你的剑带着天地之力,但老夫早已超脱天地之外,你这一剑再强,终是极境,未入不朽!”
骨仙老怪猖獗大笑,似是在折磨之下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是么。”
然而,东方青木却是神色平静,轻声开口。
他手中的木剑,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千万。
无数个东方青木出现,这一片,已经俨然成了一方剑冢。
“道爷的剑的确没有达到能诛杀你的程度,但有一个家伙却是可以。”
淡漠的话语落下,沈安在双目微眯,隐隐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施展的剑法了。
果然,当东方青木举剑,当无数个青年道士举剑,那无双、无极之意蔓延时,沈安在缓缓点头了。
东方青木有一剑术,名为借剑。
后来虽然不知道,但当年的他,借过慕容天一剑。
那一剑名为,开天门。
而且这三千年来,慕容天的剑术,绝对早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在天玄界,也肯定超过了沈安在的预期。
比如……
如今这无双之意当中所蕴含的,那浓厚的大帝威压。
“不……不可能!”
骨仙老怪瞳孔猛缩,扭头就想跑,却是直接一脸朝着地面栽去,摔了个狗啃泥。
阴阳逆乱大阵的效果都还没有过去,他自然是没有那么轻易能够离开的。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慌乱了。
浓郁的死亡危机,弥漫心间,让他这位寿命无疆的不朽境武者,久违的感受到了恐惧。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不想死。
他还没活够,纵然这么多年来,好像自己都对寿命没有了概念,习惯了自己长生不死,甚至偶然会有些厌倦。
但是真的当死亡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害怕了。
“不……不要杀我,我错了!”
面对他惶恐万分的求饶,东方青木却是没有丝毫停手。
开玩笑,他修道的,修的就是一个逍遥快活,道心通明。
这老家伙可是困住了自己足足两百多个年头,两百多年啊!
“道爷送你回家!”
东方青木双目血红,举剑怒劈。
一道道接天连地的璀璨剑光升空,相融。
隐隐当中,虚空之上有一道巨大的虚影浮现。
那是一位黑衣青年,一手握住身后的剑柄,眉眼凌厉。
缓缓拔剑间,虚空有剑吟响彻,无极又无双,蕴含着大帝意志。
如此一剑,天地失色,万物汗颜。
沈安在并未去制止这一切,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东方青木有显露出愤怒的一面。
想来,那两百年的痛苦还是让他记在心上了。
毕竟谁都不是圣人,又不是真的不会疼。
他就是忍着而已。
能忍两百年,不得不说东方青木道心坚定也是屈指可数了,恐怕比之慕容天也是不差。
伴随着那无数接天连地的剑光汹涌落下,骨仙老怪连滚带爬,转头就跑。
然而,这一次他如何跑,也是跑不出这一剑了。
他身上血肉生长出的花草,一寸寸炸碎,剑气纵横。
当接天连地的剑光落下,沈安在冷冷看着那光芒彻底将骨仙老怪吞没。
剑光其内蕴含的大道意志,彻底摧毁了他体内的不朽之力。
虚空当中,那黑衣青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回头。
沈安在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师徒相见,却是以这样一般的方式。
见的是东方青木借来的这一剑当中,蕴含的一缕意志。
伴随着骨仙老怪死亡,慕容天的虚影散去,此间忽然下起了茫茫大雨。
沈安在闭目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借着大雨倾盆,老妪身躯竟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黑色雾气四散。
自爆?
百里一剑皱眉,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直接选择以自爆来找寻神魂逃生的机会。
也的确有效,在这茫茫黑雾下,他倒的确是一时间无法分辨对方的神魂到底遁走何方了。
但……
他看向了沈安在。
后者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
清风鼓荡间,他袖袍被撑大。
狂猛的吸力涌来,叫无数黑气逆流,全都被他那不大不小的袖口吞没。
黑气当中,一只虚幻的蜘蛛惊恐无比。
“这……这又是什么术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