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乡中心街还有一两里路,就开始能听到热闹的喧嚣声了。
赵青禾摸了摸贴身放的钱包,眼神炯炯地往前看,里面全都是期待。
等到距离中心街三五十米的地方,路面上的人就变得拥拥攘攘起来,骡车和雪爬犁几乎变得寸步难行。
赵老爹和赵青树对乡里都熟悉,趁着骡车和雪爬犁还没进入人群,就果断的转向,从大路拐入了小路。
又前行了二三十米,就看到一个青砖青瓦的大院子,门口挂着“供销社仓库”的牌子。
赵老爹停了雪爬犁,紧走两步,对着院门拍了起来:
“开门!是俺!”
很快,仓库的院门打开,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男人,笑着迎上了赵老爹:
“老赵叔,是你来了,俺们主任都和我交代好了,你赶紧把车赶进院子吧。”
“行,老蔫儿,俺先带着人逛庙会,下次有机会再和你喝酒。”
赵老爹笑着上前,说话间,一包没开封的蓝盒子迎春卷烟,顺势递到了对方手里。
迎春烟属于最便宜的中档卷烟,赵老爹平时就抽这个。
叫老蔫儿的人推让了两回,最后还是把卷烟给收下了。
不过他一直喊着“老赵叔”,让赵青禾感觉着别扭。
后来,他问了赵老爹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蔫儿”,实际上还不到三十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之上看上去太面老。
停好了骡车和雪爬犁,一大家子人相携着,往乡里的中心街走去,那里也是庙会最热闹的地方。
才转出小路,迎面就看到中心街的路口,长着一棵“张牙舞爪”的槐树,树干和枝叶看上去虬劲有力。
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红布条和红纸条,树下有一个土堆,上面已经插满了烧完,或者渺渺飘烟的香烛。
赵大娘手指着大槐树,拉着两个儿媳妇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引得大嫂郑好和二嫂王玉红频频点头。
进入到中心街,赵青禾就感觉胳膊和肩膀,不断地被来来往往的人挤来挤去,也只能努力地和家人们靠近在一起。
突然,他看到街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立马就叫住了赵小宝和赵小贝,三个人一拍即合,手拉着手挤了过去。
“大爷诶,糖葫芦串子咋滴卖?”
街上实在是太热闹,赵青禾不得不大着嗓门说话。
卖冰糖葫芦的大爷,也同样大着嗓门回答:
“糖葫芦串子五分钱一个!苹果糖坨子一毛三个个!”
苹果糖坨子就是苹果裹了糖壳子,在这个年月还不多见。
不过赵青禾不稀罕这玩意,秋天的时候他收果子做果脯,没少和苹果打交道,说实在的,这个时候的苹果,还没有经过改良选育,吃起来又酸又涩,倒是果味十足。
冰糖葫芦的价格,比平时贵了一分,赵青禾略微一讲价,以五毛钱的总价钱买回了十一串。
三个人把冰糖葫芦分了分,每人的双手都没闲着,又是“艰难”地走回了家人身边,把这些“甜蜜”分享给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