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朝帝乙年,八月,初二。
炼法大成,终有底气的我,准备去阁内的差法处,挂上我打听昔日师弟师妹下落的任务,不曾想又遇到了那位安姑娘的舔……哦,爱慕者。
盖因为这厮听闻那位安姑娘,与我单独会面了半个时辰,于是满心不服下,想要找我来比试剑道。
我那是单独会面半个时辰吗?我那是坐那儿干等近半个时辰。
不过说起来,暂且不论这厮是从哪儿听来的,我也会剑道的消息,这厮的剑道修为还真不错,尤其是那一手飞剑之术,简直就有如天外飞仙一般。
于是,我见他施展完飞剑之术后春风满面、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禁笑问道——既然你的飞剑之术这么快,那么你追上你心中爱慕的那个人了吗?
哪成想,这厮怒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后,弃剑跑了!
虽然今日这遭遇莫名其妙,但捡到一柄没人要的飞剑,也是收获不小。
……
“谭道友,我家公子年少,一时激动下才有昨日的蠢笨举动,这里有三百枚上玄大印,和一枚提升功力修为的丹药,还请谭道友收下。就是那柄极品飞灵剑,乃是我玉家世代相传的通灵法器,不容有失,所以只能请谭道友还与我等了。”
翌日一早,就有几名修士登门拜访,而他们一开口,便是要让谭书常还剑。
不过,因为是有求上门,所以这几人此时的姿态,都摆得极低。并且不给谭书常开口的机会,就先把赔罪的礼物送上。
一颗提升功力修为的丹药,三百枚上玄大印,这无疑是一份厚礼。
见状,谭书常就爽快地将昨天顺手捡的飞剑,给拿了出来。
不过就在他准备将飞剑递过去时,道将殿外,突然就出现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一行人闯了进来。
当先一人,昂首挺胸,行龙虎阔步,着一身阁士华服,十二等的位阶极为明显。在其左右,还跟着一些阁士,不过除了一个十等位阶外,余下都不超八等位阶。
“谭大人,这找你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这闯进来的一行人,为首者正是张东直。
他找了谭书常几天,结果没有一天是能见到的。
而张东直如此,那化名楚修剑的十等阁士施常空,亦是如此。他为了将那封挑战信送到谭书常手里,这几日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赵怀集催着,这边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谭书常的踪影!
不过,隐忍惯了的施常空,此时还能遮掩自己的情绪,可张东直却忍不了了,他原本对于法宝阁丢失一件法器的事情,并未在意。
但哪曾想,他此前应邀去一位好友家中赴宴,结果在对方书房中,无意间翻阅一本前人所著书籍,然后惊骇地发现,法宝阁内的某件无用法器,疑似为那九窍武魔的一部分!
在这前人所著的书籍中,有详细描写,那一颗九窍武魔的眼珠,是被一位修行梦法的修士,以自身仙梦来封印的。
而这也导致原本凶煞无比,十分好分辨的九窍武魔之眼,变得犹如一块顽石般了。
因为想要见到这九窍武魔之眼的真面目,得让自己进入到那个仙梦中才行。
于是,越来越觉得那一黑色珠子是九窍武魔之眼的张东直,在屡次寻找无果,以及翻遍了阁内修士领取法器的登记记录后,就不由想到了谭书常那日来领取法器后,有人来告诉他,有一件法器不见了的事情。
这才有了张东直一而再,再而三的亲自找谭书常。
不过这会儿,听到了张东直的话,谭书常却显得有些充耳不闻,他自顾自将那柄飞灵剑还给了那几名玉家的修士。
“几位道友客气了,玉公子弃剑而去,也是谭某说话不当的缘故。”谭书常收了他们的礼,当然得往自己身上揽几分责。
“多谢谭道友海涵!”这几名修士见如此容易就取回了自家的通灵法器,也是不由心松了口气。
要不是他们动手揍他们那位公子不合适,昨天在知道那小子把剑扔了时,他们就已经把那小子给打个半死了。
不过,谭书常就这般无视了张东直,自然是也惹恼了张东直。
毕竟张东直本来就为了那一颗珠子的事情,烦心了几天,因此这会儿瞧见这一幕,便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就说道:“谭大人可真是死性不改啊!之前来了一趟法宝阁,法宝阁丢失一件法器,眼下居然还让人家丢一件通灵法器……”
张东直这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谭书常出手了。
一道血色剑影浮现。
剑身如犬牙交错,非常不规则。
这是那一道“人不可无礼”的见厄剑气,而此时其中的杀人规则也已经在瞬间被触动。
血色的层层纱雾弥漫开,形成若有有无的漩涡状,其中心自然是张东直所在。而也在这一刹那间,张东直的头颅,悄无声息的碎裂,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砸落在地。
礼中包含了符合统治阶层利益的行为标准,而这张东直这一番话,就是在以下犯上,刚好属于无礼行为。
血色剑影已经消失不见,而此时在这监剑道将殿内的修士,无不面色煞白。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张东直究竟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们都能肯定,是谭书常出的手,可谭书常怎么出手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发现。
“还不将这里打扫干净?”
谭书常看了一眼那几名阁士。
“是,道将大人!”这些阁士本就被吓得不轻,此时一听谭书常这般说,立马就着急忙慌地清理起来。
至于那几个玉家的修士,也有点被吓到了,于是连忙告辞。
是以很快的,这监剑道将殿内,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谭书常一人。
而挑战又没送成的施常空,无奈地找到了赵怀集,表示要负荆请罪,毕竟他这是办事不利了。
“他在道将殿内,当着你们的面,将云舒天的那个外甥杀了?”赵怀集此时听施常空讲罢,不由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毕竟云舒天可是奇天阁的副阁主,那是连他赵怀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
“恩师,正是如此。”施常空说起这件事,都还有几分梦幻感。
“那你将挑战信拿出来吧,我让云舒天给这谭书常……”略作思索后,赵怀集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