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之后,南华子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南华子缓缓坐起身,就觉得后脑疼痛,伸手一摸,全是鲜血。
“妈的,臭娘们,竟然敢偷袭道爷,道爷今天先把你的手脚筋挑断,照样可以风流快活。”
说完,南华子拿起地上的匕首,站起身来,走到柳如烟的身前。
“你是想让我先挑你脚筋还是手筋呢?虽然一会玩起来血腥一点,但这样你会更听话的!”
李纯阳躺在地上,怒道:“他妈的南华子臭道士,有能耐你冲着我来,欺辱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个臭道士,你死全家,你爹你妈被人腌成猪肉干,一文钱都没人要……”
李纯阳想激怒南华子,让他冲着自己来。果然,南华子见李纯阳骂得恶毒,实在无法再忍,拿刀转过身来。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你会受尽折磨的。而且我还会让你亲眼看见你的女人被我玩弄!”
南华子走到李纯阳身边,举起匕首向着李纯阳的右手跺了下去。
柳如烟看着南华子恶狠狠的凶相,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就在匕首就要割到李纯阳的手上之时,半空中一把长剑疾速飞来,直接斩在南华子的手上,南华子的手掌带着匕首一起被斩断,掉落在地上。
因为长剑飞来的速度绝快,本身又锋利无比,南华子眼看着手掌被斩落,却还没有感觉到疼痛,眨眼功夫,南华子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营帐外面闯进一人,那人身材魁梧,手持长槊,威风凛凛,正是南霁云。斩落南华子手掌的那柄刀,却是南霁云所发。
南霁云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纯阳,抢上一步,一脚踢在南华子胸前。南华子被南霁云一脚踢得飞出七八米远,摔在营帐壁上,口中狂吐几口鲜血,肋骨被踢断了几根。
南霁云一把扶起李纯阳,喜道:“果然是兄弟,乱军之中,我听到有人叫我,似乎是你的声音,回头却没有看到你。冲过去后,我总感觉是兄弟你在叫我,于是又冲了回来,果然是你!”
“你怎么到了这里!”
南霁云扶着李纯阳的手臂,见他腹部全是鲜血,脚步飘浮,知道他受了重伤。
“南大哥,快看那女子!”
李纯阳说罢,用手一指柳如烟,柳如烟却道:“我没有事!”
李纯阳见柳如烟并未受伤,对南霁云说道:“南大哥,我中了毒药,身上没了力气,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咱们身在叛军营中,脱困之后,我再跟大哥详细道来!”
南霁云点头,对外大叫道:“把我的马牵过来!”
李纯阳吸了口凉气,低声说道:“南大哥,那个道人身上有我中毒的解药,让你一并拿来!”
南霁云依言翻了南华子的衣服上下,果然在他怀中搜出两瓶粉末状的药物。
南霁云把药粉放入怀中,扶着李纯阳和柳如烟,到了帐外,几十名唐军正在与叛军厮杀,叛军越聚越多,渐成合围唐军之势,局面已是岌岌可危。
南霁云的士兵牵过一匹马来,南霁云扶着李纯阳上马,又把柳如烟扶到了马上。
看着唐军被围,南霁云持槊上马,冲着周围大叫道:“众兄弟,随南某杀出去!”
众唐军哄然叫好,齐声说道:“愿随南将军出生入死!”
南霁云虽然身入重围,但却意外的救出了好友李纯阳,心情大畅。
他随清源县令张巡被围在雍丘近月余,与令狐潮叛军交战不下百余次,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这时见敌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几十名唐军,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还能看到好兄弟李纯阳,不由得豪情勃发,抡起长槊,杀入敌阵。
李纯阳环抱着柳如烟,在这生死关头,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千军万军之中,只消一点疏忽,就会命丧在此。
南霁云勇悍无比,一条长槊连削带挑,当者立毙,片刻之间,就把被围的几十名唐军聚拢到身边。
只是叛军这时已从惊慌失措之中反应过来,令狐潮调兵遣将,开始合围进攻的唐军。而南霁云这一路唐军的周围,叛军已是越聚越多。
南霁云为救李纯阳,来回冲杀,已与其他几路唐军失去掩护支持,叛军虽然被杀死无数,他身边的唐军也不断的倒下。
南霁云眼见无法全身而退,对着周围唐军说道:“大丈夫死则死尔,绝不投降叛军,咱们今天杀个痛快,也不枉为人臣!”
说罢,一槊挑起叛军一名将领,将他远远的甩出。那名将领一摔到地上,口吐鲜血,眼见着活不成了。
南霁云长槊回刺,又刺中一名叛军胸膛。那名叛军甚是勇悍,前胸中刺,双手却紧紧抓住南霁云的长槊,不肯放开。
其他叛军见南霁云长槊被困,纷纷持刀攻向南霁云。南霁云用力前捅,把那人捅得向后摔去,顺手抽出腰间长剑,斜劈下去,一名叛军脑袋被这一剑劈成了两半。
那些唐军把李纯阳护在中间,跟随在南霁云身后,向外冲去。李纯阳看着南霁云奋勇杀敌,毫无惧色,不由得热血上头,恨不得跟着南霁云一同上阵杀敌。
这时,唐军右前方,一片灯火照明。灯火之中,一个身穿甲胄的将领,在一众叛军的簇拥下向着南霁云的方向走来。
“南将军,没想到会在我的军营中见到你,我令狐潮有甲在身,就不下马行礼了!”
南霁云识得这人正是叛军进攻雍丘的主帅令狐潮。
“呸!你一个唐臣,居然投降叛军,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对得起天子的知遇之恩吗!”
令狐潮本是雍丘县令,安?山叛军进攻雍丘时,令狐潮眼见无法抵挡叛军,就开门投降。后来令狐潮率部向东驰援襄邑,雍丘城又被贾贲、张巡等人夺回。
贾贲战死后,张巡就成了雍丘城的守将。
令狐潮被南霁云骂得脸上一红,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南兄此话差矣!当今皇上,老迈昏庸,宠信奸佞,杨氏兄妹,祸乱朝政,李唐江山社稷,早已危矣。南兄还为李唐卖命,岂不是分不清顺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