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光亮如白昼。
青山秀信和大嫂正在拍电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面对架起的摄像机,青山晴子还是会羞红的闭上眼睛扭过头,但每次都会被青山秀信强行捏住下巴掰回来正对镜头。
时至今日,青山秀信自导自演的作品已经多达几十部,涉及不同服装和不同题材,每一部都是精品之作。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青山秀信没有理会,作为一名出色的导演兼演员,在拍摄过程中不被外界因素干扰,这是对艺术的尊重。
“电话,电话,快接。”青山晴子睁开眼睛,拍打着他气喘吁吁催促。
青山秀信秉承着对艺术的追求依旧没有理会,一阵哆嗦后,他感觉一切索然无味,吐出口气,把瘫软如泥的青山晴子丢在地上,转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提电话接通,“什么事,说。”
因为刚刚激烈运动的原因,口干舌燥的,他端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警视正,我是野比仓健,今晚札幌要出大事!”野比仓健一离开宫崎勇进行动员会的仓库就立刻给青山秀信打了电话,语气紧张而又急促的说道:“宫崎一家的宫崎勇动员了上百名手下,下发几十支枪,即将对北海道一家,山口组,堂本组,松本会四家暴力团的高层同时发起刺杀。”
“等等,这个宫崎一家哪儿冒出来的?”青山秀信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对北海道的四大暴力团都有所耳闻,这个宫崎一家敢一挑四那说明实力不弱,可之前他却没有听说过。
野比仓健说道:“宫崎一家是刚新成立的,他们研发了一种纯度更高的冰毐,取名叫23号,利用毒贩织成了一张销售网络,已经风靡札幌,累积了海量资金,打算称霸北海道。”
听见“新型冰毐”四个字,青山秀信瞬间恍然大悟,织田武让自己调查的新型冰毐就是这个团伙搞出来的。
搜查四课那边查了几天都没来汇报过进度,显然是没有收获,没想到却从野比仓健这里得知了幕后主使。
“你怎么知道的?”青山秀信问。
野比仓健当即又把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加入宫崎一家的事说了一遍。
“警视正,必须要阻止!否则一旦让宫崎勇策划的行动开始,那影响太恶劣了!”野比仓健严肃的说道。
青山秀信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是……”野比仓健刚要回答,又顿时理解了青山秀信的意思,随后试探性问了一句:“您是想放任不管?”
青山秀信给他的任务就是在北海道兴风作浪,搅乱这里的治安,而宫崎勇现在要做的正是他本该做的事。
“为什么要阻止?反正死都都是黑涩会罢了,这些社会渣滓死了也算是净化世界。”青山秀信轻笑一声。
而且还是小鬼子自相残杀。
四大暴力团的高级干部如果一次性全部死完,接下来北海道的地下世界肯定会乱一段时间,作为刑事部次长,这不就该他展现自己的能力了?
这四家暴力团一直以来肯定都是唯藤本贵荣马首是瞻,把他们打残就是削弱藤本贵荣的实力,同时还能浑水摸鱼,扶持一支亲自己的本土暴力团,好处多多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而面对青山秀信如此不负责任的话,野比仓健顿时无言以对,只能问了一句,“那我真的要杀堂本幸吗?”
“嗯,但是记得蒙脸,要是被监控拍到了,以后你恢复警察身份时容易有麻烦。”青山秀信提醒了一句。
哪怕是在执行卧底任务,但主动杀人也是犯法的,不过只要没人能证明是野比仓健杀的,那就不犯法了。
随后又说道:“多收集一些宫崎勇的罪证,随时配合我进行抓捕。”
宫崎勇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警方必须对其团伙进行全面打击,这又该他展现能力了。
其实他搞不懂,宫崎勇为什么那么勇?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他们警察?
就因为他名字里有個勇字吗?
等抓到人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嗨!”野比仓健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青山秀信回头看着瘫倒在地上,香汗淋漓,眼神迷离的大嫂说道:“工作上的事就是烦人,好不容易放个周末都不让我清静下。”
青山晴子已经被玩坏了,那么久都还迟迟没缓过来,根本没有力气回应青山秀信的话,只能翻着白眼痴笑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晶莹的口水。
………………………………
晚上十一点的札幌依旧热闹。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两台奔驰轿车在一家临街居酒屋门前停下,后面那辆车上下来四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其中一名壮汉上前弯腰打开了前面那辆奔驰的后排车门。
另外三人也同时弯腰鞠躬。
一个四五十岁,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黑色和服的中年人缓缓从车里下来,站稳后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衣襟,随后在四名保镖的簇拥下向居酒屋走去,他就是堂本幸。
“堂本先生您来了,里面请。”
居酒屋的老板已经认识了这位常来的熟客,亲自接待并引着他就坐。
居酒屋并不大,是一家年轻夫妇经营的小店,只有两名女服务员,因为面积所限,没有包间,大厅里有十几张桌子,布局紧凑但却并不混乱。
反而有一种很难得的温馨感。
堂本幸很喜欢这家居酒屋制作的烧鸟,时常忙完后一个人来此独酌。
但因为23号带来的麻烦,今天开了个长会耽误了时间,所以来晚了。
他以往最喜欢的位置被人占了。
老板有些尴尬和忐忑,“实在是抱歉堂本先生,我不知道您今天晚上会来,我去跟他们协调换一桌……”
“不用了,就这张桌子吧。”堂本幸并没有发火,笑了笑直接就近在一张离门口不远的桌子坐下,语气随和的说道:“美食在哪里品尝都一样。”
“嗨!多谢堂本先生的认可,请您稍等,品尝些小菜,我现在去为您制作食物。”老板鞠躬后匆匆离去。
堂本幸品尝着服务员送上来的烧酒和小菜,一边左顾右盼,观察着店里的客人,这也是他的小爱好之一。
通过观察不同的人,来推测对方的身份,当前的状态,有时候还会让手下去询问对方自己推测得对不对。
而结果每次都百分百推测正确。
这是他一直所引以为傲的能力。
堂本幸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
一名保镖立刻微微俯身倾听。
堂本幸一手把玩着酒杯,另一只手指着斜对面桌子上一人独饮的青年说道:“那小子愁眉苦脸的,连胡子都没刮,一定刚失恋,你去问问。”
“嗨!”保镖应了一声,走到那个青年面前,微微掀开衣摆露出腰间的枪柄,沉着脸冷声说道:“小子,我们会长根据你的状态,推测出你最近才刚失恋,说,他推测得对不对。”
青年刚失业,听见这毫不客气的语气心生恼怒,猛地抬头,等看见他腰间的枪柄后又瞬间冷静,脸色有些发白,抬头看了眼斜对面慈眉善目的堂本幸,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保镖冷哼一声,放下衣摆转身回到堂本幸身边拍着马屁,“会长您可真是目光如炬啊,竟然又说对了。”
“哈!”堂本幸开心得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直接仰头满饮了一大杯。
突然,他冷得打了个激灵。
是门被人推开了,导致有一阵寒风涌入,他下意识回头向门口看去。
三名戴着帽子,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走了进来,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脸,这在冬天倒是并不显得奇怪。
“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一名女服务员挂起甜美的笑容上前接待。
三名青年没有理会她,环视一周锁定了堂本幸的身影,随后同时掀开风衣衣摆,在堂本幸震惊,错愕,惊恐的眼神中抽出冲锋枪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口颤抖,火光四射,子弹倾泻而出,如秋风卷落叶,打碎的酒杯和桌椅碎屑横飞,堂本幸刹那间连中数枪扑倒在桌子上,他身旁的四名保镖也没能够幸免,同样死在了枪口下。
“哒哒哒哒哒……咔!”
当接二连三响起了咔咔咔的空仓声后,三名身穿风衣的青年同时把冲锋枪藏回风衣下面,转身离开,上了路边的一辆白色丰田轿车扬长而去。
驾驶位上开车的正是野比仓健。
因为青山秀信让他不要露脸,所以他干脆把杀人的事交给三个小弟。
反正这三人也是要被他祭献的。
到时候再多算他们一条杀人罪。
“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三人从进门,到掏枪,射击,撤退一气呵成,全程也就几十秒时间。
两个字——专业!
居酒屋内的许多客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三人走了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尖叫不止,慌乱的四散而逃。
还有几个倒霉蛋被误伤倒地。
被重点关照的堂本幸遭打的像筛子一样,身上全是弹孔,估计法医能从体内挖出半斤子弹,渗出的鲜血浸透了衣裳,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嘴角还不断有鲜血淌出。
而类似的一幕,同一时间在札幌各个酒店,饭店,赌场等场所上演。
相比起野比仓健团伙干活的干净利落,其他毒狗组成的队伍显然就事故百出,有的蠢货甚至是被反杀,还有的因为沉迷摸尸而被巡逻警堵住。
但纵然如此,由于太平日子过得太久,缺乏居安思危的意识,今晚上四大暴力团的高级干部还是死了十几个重伤了三四个,可谓是损失惨重。
全城各地都有枪杀案发生,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派出所,警署,接到报警后迅速出警,警笛声响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