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晕倒后,苏凌还是来看我了。
他坐在我的床边,手里端着药碗,见我醒了,便将药碗放在桌上,冷笑道:“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我感觉心口还是颤着疼,慢慢睁开眼,看见苏凌横眉冷对的表情,我不说话,我知道我和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苏凌捏住我的下巴,冷冷道:“还是说你已经默认了呢?”
“为什么......”我反握住他的手,“为什么要杀青衣,为什么要以这么残忍的方式,为什么?!”
“为什么?”苏凌一把将我拽起来,按倒在墙边,怒道:“你怎么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林小隅啊,林小隅,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和都尉侯府有联系。青衣,她是无辜的吗?她来来往往传送的书信里,有多少军队机密!!”
苏凌抓起桌上的一叠纸,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的证据:“你想解释吗?铁证如山,你想解释吗!!”
我知道,苏凌这些日子不来找我,就一定是抓到了我的把柄,他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我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你跟我说,这都是他们胁迫你的,你没有背叛我,没有。”苏凌忽地扔下那些纸,狠狠抱住我,他似乎是害怕着什么,但又在渴求,渴求我能编出一个他都不相信的解释:“只要你愿意解释,我就相信你,你告诉我,是他们胁迫你的,你从来没有背叛我,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呢?我对你那么好,我愿意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为什么呢?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想你陪着我。我想我们重新开始,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了么?”苏凌紧紧地抱住我,贪婪地吸取我身体的温度,似乎在这里找到我在乎他的影子,可是他什么都寻不到。
我只是冷冰冰地告诉他:“我们没有机会,从来都没有。”
“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都愿意给我们机会,为什么你不能呢?”
他笑着,苦笑着,恼怒着,恨着。
“无论你背叛了我多少次,我还是愿意,还是愿意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信任一次一次踩在脚下,你的爱,你就这么不稀罕么?”他恶毒地按住我的脖子,痛苦地说道:“他们的爱是爱,我的爱就不是爱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为什么都怕我,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你是不是在笑我,在笑苏凌这个蠢货。你心里想......”他的唇落在我的脸颊上,呓语道:“你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呢?明明知道你会背叛,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全是逢场作戏,可是这个叫苏凌的蠢货,还是想相信你,想把你留在身边,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和都尉侯府的人有联系,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林殊那个失败者。他输了啊,他输给了我,死了,干干净净地死了。我把他一把火烧了,他连尸骨都没有,你惦记着他做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失败者啊!”
失败者?
“你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我一字一句问道:“苏凌,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你明白什么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你懂什么是爱吗?”
“当你逼死我的小殊时,你还能说出我为什么要背叛你这种话么?”我大笑:“什么背叛?我从来就没有站在你这边。我的小殊,世界上最好的小殊!被你逼死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了你那可怕的占有欲?”
我们明明约好了去那么多地方,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他甚至都等不到孩子出生,甚至我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苏凌,你知道心痛到绝望是什么感觉么?你知道失去全世界是什么感觉么?你知道活着比死去还痛苦是什么感觉么?”我死死捏住他的手,泪水洪水猛兽般落下:“我想死啊,我不想活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去死,没有把你这个恶魔拖下地狱,我怎么舍得去死?”
“对,你说得对,我对你从来都是虚情假意,我时时刻刻,都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你后悔了,当初跟着我一起去流放,保护我,救我的时候,你现在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我就是圣母心泛滥了!我竟然以为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赎罪,我想将你从深渊拉回来!”
“可是我现在发现了,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成王败寇,你只是篡位失败了,输给了你的哥哥。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你从来没有掉进深渊,因为你根本就是深渊本身,你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苏凌愣了愣,他那片刻的僵硬中,我看不懂他的情绪。
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战栗。
他说:“你说得对,我就是恶魔,我就是魔鬼。我竟然企图对你好,让你喜欢上我。真是讽刺,只有恐惧,才能把人彻底地征服。”
然后,他将我按倒在床上,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起了杀心,袖子中的银针也蓄势待发。但我发现浑身都没了力气,内力更是一片溃散,我想挣扎,但我的手在苏凌的手中就像一滩烂泥,根本无法动弹。
“你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苏凌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处,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你觉得你既然能够醒来,怎么还有动手的机会?”
是药——!苏凌在那些药里加了东西!
我在他的怀中颤抖,长指甲在他的背上抓出一条条血痕。
“不要......不要......我求你......”
“求我,呵呵呵呵,求我......”苏凌唱着,唱着小曲儿,他的身体与我紧紧地挨在一处,他念着,念着一些诡异的歌谣,然后一点一点,侵犯着我的身体。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无助的绝望,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渴求着那一点水。他的动作粗鲁且暴躁,纯粹就是把我当做泄愤的工具,他得意地看着我痛苦的神情,企图在那些神情中找到他心中的位置:“是不是很疼?”
疼,身体疼,手疼,心疼,全身都疼。
“疼,我也疼。林小隅,我的心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