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见林老夫人怎么都说服不了的样子，林如海也是很无奈。
    “母亲，秦姨娘也是我明媒正娶迎入府的啊。”林如海提醒林老夫人。
    贵妾和良妾跟婢妾贱妾不一样。
    良妾一般都是平民之女，或是家世比男方家低较多的良家女子。良妾可以穿着粉色嫁衣带着嫁妆入府，不过没有婚礼。
    给官宦人家当贵妾的女子，一般也都是出身宦官人家或是乡绅富户人家之女。贵妾可以穿银红嫁衣带着嫁妆入府，还有婚礼，只是男主不会亲自去迎亲。
    秦姨娘虽父母早逝，但她父亲生前官职不低；她是真正的官宦之女。
    当初贾敏不想背负不能生养的名声，便让人在外传流言说林如海不能生，这事气坏了林老夫人，也把林如海给伤着了。
    林如海才同意林老夫人给他迎贵妾的提议。
    林老夫人顾念秦姨娘是表妹之女，又想抬秦姨娘压制贾敏；所以以贵妾礼为林如海聘迎秦姨娘。
    林老夫人反驳道：“贵妾终究也只是妾，不是妻。你若是以妾为妻，会遭世人耻笑的。你就不担心吗？”
    林老夫人越说越急。可怜林老夫人也是一心为儿子考虑。
    林如海亦辩驳道：“母亲，平妻不是正室。只要我不再续娶继室，扶贵妾为平妻，这事也是合乎礼法的。历史上就有先例，前朝就有先例。若有人以此攻歼我，我亦不惧。”
    林如海如此坚持，这让林老夫人很生气。
    林老夫人看着林如海一脸怒意沉声问道：“你就非要抬秦姨娘为平妻吗？若是要我非要给你聘娶继室呢？”
    林如海坚持说道：“母亲，我不会再续娶，我已经决定要抬秦姨娘为平妻。”
    林如海坚持，林老夫人也不退让，母子对峙僵持。
    林老夫人非常生气拿孝道压制林如海：“你是为了秦姨娘忤逆我吗？你这是不孝。”
    林如海见林老夫人如此，他沉默一会，就在林老夫人以为林如海会妥协，她胜利时就听到林如海说道：
    “母亲，我被困在巡盐御史之位快二十年了，正月里陛下已廷宣旨要禅位于秦王殿下。巡盐御史之位向来都是由皇帝心腹出任。新皇登基之后，必定也想让自己的心腹出任巡盐御史。”
    “可我是陛下的心腹臣子，陛下至今未下旨让卸任巡盐御史之位。”
    “母亲，若是陛下一直不下旨让我卸任，那等待我和我们林家的就有一条路，那就是我死在任上，林家家破人亡。因为只有我死了，巡盐御史之位才能空出来，新皇才能让他心腹臣子出任新巡盐御史。”
    林老夫人听林如海这话，她神情担心起来；不过她竟然没有被转移注意力
    林老夫人说道：“这事与你娶不娶继室夫人，抬不抬秦姨娘为平妻有何关系？若是这样，那我更应该为你聘娶一位家世好的官宦人家之女为继室。这样你也有岳家帮忙，到时说不定能借住你新岳家势力，让你岳家拉你一把，将你从这巡盐御史的泥潭里给拉出去。”
    林老夫人想得好，她这么想也没有什么不对。若是有什么不对，大概就是想得太美太好了。
    林如海无奈，他都烦躁了。
    “母亲，我都这把年纪了，再过几年就天命之年了。别人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当祖父了。哪个有权有势的，家世好的官宦人家会愿意将女儿嫁给我。”
    “有权有势的，家世好的官宦人家之女会愁嫁吗？再说了疼爱女儿的人家，会将女儿嫁给我这个半百老头吗？会将女儿嫁给我这样的半百老头的人家，您觉得他们会愿意冒险拉我一把吗。”
    “世上没有这样的美事，您就别做这样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林老夫人却依旧顽固说道：“便是娶一般人家的女儿为继室，那也比你扶秦姨娘为平妻强啊。续娶的正室好歹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
    “平妻不是正室，你抬秦姨娘为平妻；以后她出去做客，那些官眷们知道她的身份，她们是不会愿意和秦姨娘来往的。这官眷之间的事，我比你知道的多。”
    林老夫人也是一番苦心。
    见林老夫人不听他，林如海此时总算明白林煜为什么总说林老夫人固执了。
    林如海：“母亲，我实话跟您说吧，煜儿已经有办法能助我升迁，另外煜儿牵线薛梁愿与秦姨娘结拜为异姓兄妹，以后薛梁就是秦姨娘义兄，薛家就是秦姨娘娘家。以后秦氏也是有娘家撑腰的人。”
    “薛家不仅是金陵四大家族，不仅是皇商，更是陛下手下的人。”
    “煜儿愿助我升迁离开这巡盐御史之位，煜儿提的条件就是我让抬秦姨娘为平妻。我已经答应煜儿了。等下月吉日，薛家举行结义仪式，秦氏就会正式与薛梁结拜为兄妹。”
    “之后我就会将秦氏抬为平妻，记入族谱，到后秦氏就是我林如海的夫人。煜儿兄妹三人人也和黛玉一样都是我的嫡子嫡女。这事我已经决定了，绝不会更改。”
    林如海看着林老人坚定地告诉林老夫人他的决定。
    林老夫人却很生气，她说道：“你是佑安的父亲，他是你儿子，他助你是应该的，他怎么敢跟你提条件！”
    林老夫人生气是因为林煜跟林如海提条件。
    此时林如海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平静地跟林老夫人说道：“母亲，煜儿对您我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他更重视与秦氏的母子之情，与佑宁佑平的手足之情。母亲，当初贾氏怀黛玉时，我们母子都做了什么，您可还记得？”
    林如海“醒了”之后，对自己那些年的所作所为，简直都不敢相信。他觉得那不是他。
    林老夫人听到林如海这话，她神情僵硬。
    贾敏死后，不仅是林如海“醒了”，林老夫人也“硬了”。只是和林如海正视自己的错误不同，林老夫人不愿意想起那几年自己做的那些事。
    而且她也觉得她重视嫡出并没有错，现在她依旧觉得那几年她没有做错；所以至今她依旧执着于让林如海再娶妻了给她生嫡孙子。
    林老夫人大概就那种装睡叫不醒的人。
    林如海看到了林老夫人的反应，他再次说道：“母亲，煜儿他很聪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