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滚。”
“我还没说呢，你就凶我。”
沈明珠眼也不抬，“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屎还是放屁。”
“老婆，你现在好粗鲁。”
“不想过了？”
沈明珠一个眼风扫过去，裴飏立刻换了讨好的语气，“想过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说着，他将脑袋拱在沈明珠肩窝处，长臂环着沈明珠的腰身，亲昵道：“跟你说个事。”
“放。”
“书桓找我借钱，他跟沈宝兰要离婚了，沈宝兰要了五百万，他手头拿不出来……”
沈明珠有些吃惊。
沈宝兰贪财她是知道的，可她惊奇周书桓居然能同意沈宝兰的条件。
这个年代的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钱，价值等同于三十年后的一个亿。
“乔雅怀孕了，书桓想早点完婚，所以想尽快跟沈宝兰了断。”
这是周书桓告诉裴飏的离婚理由。
沈明珠却觉得未必，至少，不会全是乔雅怀孕的缘故，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让周书桓不得不妥协。
不过她对周家和沈宝兰的事都不感兴趣，也不想理会。
“他问你借多少？”
“一百万。”
沈明珠一个眼风扫过去，裴飏立刻道：“我还没答应呢，这不回来跟你商量吗？”
一百万她有，但却不想借。
在沈明珠看来，周书桓就是一个小人。
当初她们出钱投资周书桓办电子厂，可电子厂办起来还没一年，周书桓就将她们一脚踢开了。
现在缺钱了，又跑上门找她们帮忙，什么玩意儿！
“没什么好商量的，不借，没有。”
裴飏看了她一会，看出她是认真的，点点头应好。
熄灯睡觉。
今晚的裴飏显然有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吵得沈明珠也没法睡。
她起身将灯打开，转头瞪着一脸懵逼的男人，“你烦不烦？睡不着就出去，别影响我。”
“我错了，我不吵你了，睡吧。”
裴飏将她拉回床上，伸手将灯关了，抱着她柔声哄道：“睡了，不管他们的闲事。”
沈明珠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当初电子厂的事，你都不记仇吗？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居然还想借钱给他，万一他借了不还呢？”
“记着呢，其实那会我心里也挺不舒服，觉得很寒心。今天书桓找上门借钱的时候，我找借口推了，他也没说什么。但后来我认真想了下，过去了这么多年，对那事我好像没那么在意了，反而时常很怀念小时候一起玩，那时候多单纯啊，无忧无虑的，除了吃就是玩。”
沈明珠没说话。
在她看来周书桓不是好东西，但在裴飏的角度，两人是几十年的兄弟，尽管周书桓身上有很多毛病，自私自利。
但人是感情动物，而情感又是这个世界最复杂且不可控的事物，你无法简单的用对错去衡量和取舍。
而偏偏，裴飏又是个尤其看中情义的男人。
哪怕这份兄弟感情要做切断，他也不会做挥刀的那个人。
“你想借就借吧，以后周家的事你也别跟我说，我不想管。”
裴飏搂紧她，“我听你的，不借。”
沈明珠翻过身，与他鼻尖对鼻尖，“这钱不借出去，你睡得着吗？”
“能的。”
说着就当着她面闭上眼睛。
沈明珠伸手将他高挺的鼻头捏住。
裴飏抓住她的手按到怀里，哑着嗓音嘟囔道：“有人要谋杀亲夫了。”
沈明珠哼了哼，“最多五十万，要打借条，注明最后还款日期，还得算上利息。他要同意就借，不同意就拉倒！”
“好，我明天跟他说，睡了，老婆，晚安。”
语气明显开心不少。
沈明珠放松的将身体沉入对方怀抱，心情也松泛了不少。
她松口借钱，并不是为了帮周书桓，而是想成全男人对情义的执着。
……
得知裴飏可以借出五十万，周书桓非常高兴，对于裴飏要求的借条和利息，他也连连表示是应该的。
跟裴飏去银行办完转帐手续，周书桓接到乔雅电话，说已经将三百五十万转到了他帐上。
“够五百万了吧？”
“嗯，够了，还多了五十万。”
乔雅疑惑，“怎么会多了五十万，你帐户上不是只有一百五十万吗？”
“飏哥借了我五十万。”
“算他有点良心，口口声声说把你当兄弟，连借点钱都不愿意。”
“都说患难见真情，我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小雅，这世上也只有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我向你保证，日后定不会辜负你，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原本，裴飏今天主动过来答应借钱，他心里很感动，觉得这个兄弟没白处。
裴飏让他写借条他也认了，毕竟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竟然连利息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还限定他在两年之内分批归还。
三十年的兄弟，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女人对他好，他算是看透了。
筹够了钱，周书桓也不想拖泥带水，当晚就联系律师，把离婚的日期提前到了明天。
打完电话，周书桓摸出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盯着桌上的银行卡发呆。
想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银行卡上也从来没有五百万这么多钱，如今却要把这么一大笔财富拱手相让。
不甘和怨愤的情绪，就像长满尖刺的藤曼紧紧缠绕在心口，让他心痛难当。
生平第一次，恨一个女人恨到想要对方死。
……
第二天，当周书桓到民政局门口时，沈宝兰人已经到了，同行的除了律师外，还有高华良。
周书桓之前看过照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高华良的皮囊是真的没话说，但眼底的贪婪和精明却瞒不过周书桓的双眼。
见周书桓盯着高华良看，沈宝兰挽住高华良胳膊，故意炫耀：
“还得多谢你们，帮我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等我们办完离婚手续我就跟小高扯证。你给我的那间别墅，正好做我跟小高的婚房，你有空可以回来喝我们的喜酒。”
但凡正常男人，听到这话只怕都要气得跳起来打人。
累死累活挣下的身家，到头来白白便宜了小白脸。
然而周书桓却一脸平静的让律师办手续。
双方的律师都很效率，一个小时后，两人就办妥了全部手续并拿到了离婚证。
怀揣着五百万巨款的沈宝兰美滋滋准备带高华良去民政局扯结婚证，周书桓却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