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啪啦……”
错落的记忆,像是撕开血肉间的表口,突兀的,迸发出血水般的刺鼻气味。
“喂!?喂?!?”
凯尔希看着旁边口鼻溢血的老人,不由的慌了神,连忙上前将其扶住,焦急道:“你没事吧!?”
“咳咳……”
博士右手捂着嘴角,嘶哑出声:“……没事。”
“天……”
凯尔希知道自己写出这繁体字路,一定会让这个老人想起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当这个老人亲眼目睹这些熟悉的字路时,那承载记忆间的苦痛,会不知不觉的,彻底将他压垮!
“看来我一时半会,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博士有气无力道:“我兴许得劳烦一下你,抱我去休息了?”
“呵呵……不客气,博士。”
见着前人还有说话的气力,凯尔希抱起老人,嘴角低笑:“我发觉你只有在这种情况,才没有那么的让人讨厌。”
“……”
博士什么都没有说,双眸吃力的合闭,任由老猞猁抱起。
对比一下泰拉种的各个族群,人类之身的体躯,可谓是极为的低,这一点,在另一边,正在长空舰观望远方莱塔尼亚,即将会面巫王的血狱,可谓是感同身受。
而对于凯尔希而言,她此刻才发觉,自己所抱着的老人,那体躯间的枯槁,吃力,却是比之先前,要更加的羸弱。
“你做了什么吗……博士……”
“你此刻的身体……似乎比先前还要差了……难道是因为我利用字路,试图刺激你记忆的缘故?”
“无论如何……博士,现在好好休息吧。”
“之后……到了卡兹戴尔,兴许你就没有那么多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啪啦……’
她将沉睡的老人,静静的放在床榻之上,正将被褥盖落,却是忽觉背后有着人影,不由双眸凝滞。
“凯尔希勋爵,是我。”
鲁托邦挥了挥手,平静出声。
“是你?”
凯尔希回过身来,眉头不由皱起:“你们想要做什么?”
“……”
鲁托邦沉默瞬息,指了指屋外。
凯尔希看着床榻上沉睡的老人,目光微沉:“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此刻,对于已经沉睡,对着外面任何风吹草动,都失去反应的老人,她必须做到在其身旁,进行护卫的事宜!
“额……”
鲁托邦扫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老人,似是苦笑:“凯尔希勋爵,博士……他绝对很安全。”
“在这个木屋外,我的士兵……不,是他的部队,正在保护着他。”
‘啪啦啪啦……’
门扉之外,巴鲁斯探头进来:“老鲁……博士真睡了吗?”
“……”
又是看着熟悉的人影,凯尔希不由疑惑。
“你们……到底是在想什么?”
……
片刻后,凯尔希走出门扉,这才发觉这片木屋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早已是布满了人影!
“哦!!是凯尔希勋爵!是博士的手下,凯尔希勋爵吗!”
“嘘——!闭嘴!博士休息了!千万别吵到他!”
“¥#%¥%……”
声絮低微,却又是连绵不绝于耳,凯尔希脸色抽动,看向身旁的鲁托邦,僵硬的将门扉合上。
“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唉……”
鲁托邦闻言,却是一把将自己的右手‘摘’了下来。
“?!?”
凯尔希看着那个源石黑臂,在脱离鲁托邦身体的时候,面色不由微变,正待出声,鲁托邦却是道:
“凯尔希勋爵,博士此前……哄骗我们的七日死期,其实是谎言,对吧?”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以及右手感染的部分,目光婉转:“我也是今天……才发觉的,这只右手,戴上去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源石痛症……大幅度的减轻,除此之外,我还能感觉到一部分……像是博士所说的源气,那些东西,此刻,就在我的体内流淌,进一步的让那些源石症状减轻……”
“博士……他哄骗我们,这件事,我能明白。”
鲁托邦嘴角咧起,笑道:“过去……我曾经在乌萨斯参战的时候,那些上官总是说着打赢胜战之后,就嘉奖些什么,但每次……死的都是那些上级军官。”
“我就想着啊……他们为什么冲的那么快,是不是想要直接死了,好销了答应我们的账……可是博士不同,他哄骗我们,不过是军中常用的伎俩,这本身……就没有什么好思考的……”
“可是……”
鲁托邦说到这,不由得双眸湿润了起来。
“荒城已经打完了,里面乱成一团,我们只要介入……兴许就能短暂的占据一片区域,用来生存,可是……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不错。”
对于自己是否离开,凯尔希从来都是明确的回答。
她自打睁开眼的那一刻,见到的就是那位蓝发萨卡兹,因为她,自己才免去被人实验的苦难,进而成为其幕僚,一晃眼,已是十年风波。
因其性子绵软,对人温柔,总是按按不平,可又是因为她性子,进而追随的人,感到心间高兴。
她喜欢裁剪衣服,更是喜欢给人做些衣裳,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为其境遇感到揪心不已。
她凯尔希,一定会将她从卡兹戴尔的泥潭中救出来!
“这样啊……”
听着这声回答,鲁托邦双眸沉敛,似是瞬息,又似是许久。
“那么……我能跟着去吗?”
“你去……做什么?”
凯尔希不由的面色微变,疑惑出声。
“博士需要我。”
鲁托邦认真道:“以前的乌萨斯……军官总是比士兵冲锋在前线上,但是现在……我们这些士兵,总是前面的炮灰。”
“而博士……他比我们过去……那些乌萨斯军官要更加的令人感到揪心。”
“他很老……甚至动作都有些迟缓,我总是想要扶着他,但他性子又是很要强……什么都不说,只会一味的给我们下命令,可那些命令……总是让我们安然无恙……”
“在攻入这片荒城之后,连带伤员,一共有七十二人,无一人死亡,这在过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是一名感染者,但在很久以前,我是一名士兵。”
“如果你们需要一些前卒,那么我……可以,不……是必须。”
“我必须成为你们的部队,因为博士他……他一定需要我们!”
“对——!”
在鲁托邦身后,感染者人众又是出声:“我们愿意加入你们!”
“加入!加入!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