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血腥的气味,在鼻尖愈发浓郁,一个个人影,在地上接连倒塌,有的已经失去声絮,看着自己断裂的臂膀,恐惧的颤抖出声,又有的人,瘫倒在地上,发出难以言喻的哭嚎。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镇杀。
顷刻之间,他们就全数被解决在地。
没有常人所想的那般,会是和睦的场面,又或者是两者好好交谈的情况……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制杀。
而这……不过是博士的一步先手。
“……”
视线间,博士瞥了一眼远处再度投来的火球,往左走了三步。
‘嘭——!’
耀眼的火焰球体,轰砸在荒野之上,星火交汇在一些枯枝柴丫之间,当即燃烧起来,一瞬之间,这片荒地的小角,顿时亮堂起来!
“天!?”
“这是怎么回事!?”
“考斯基那家伙……居然死了!?他头怎么会断了!?谁干的!?”
昏暗的夜色,在星火的照耀下,当即变得明亮起来,在巴鲁斯身后,没有上前行动的荒匪,看着场地接连的凄惨人影,不由惊惧,一脸后怕的出声。
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当即就定下部分人的生死!
“不简单啊……”
巴鲁斯看着远处,面色毫无表情的老人,心间已是有了答案。
这一波……他们已然是遇上了狠茬子。
这个老人……还有身边像是源石的危险生物,无一不代表着他们的来历极为可怕。
但是……
他瞪着越野车内,拍着车窗里脸色呆滞的白发菲林,心中思绪。
“这个老人……跟凯尔希勋爵同行,当下……见她这副表情,可想而知……她们并不熟悉,甚至,凯尔希勋爵还是被他所制……”
“也好……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就这样放过你吧……但是……”
巴鲁斯看着远处,部分缺失臂膀,往他方向不断爬来的人影,不由心间颤抖。
“这些人……多少都是跟着我派出来的,要是带不回去……那些跟我一块来到这的伤员,说不定……”
他心下一狠,用双手将手间的长刀举起,往前走去。
就好像是战场尾声间,军伍的缴械投降,弱者会用双手,将自己的兵武高高举起,表示自己毫无敌意,直到敌人前来,才会跪在地上,等待处置。
但巴鲁斯的本意,却并非如此,因为当下的他,是个荒匪,所谓的缴械,兴许还带着别的意味。
在博士的视角中,他看着这个乌萨斯人不断前进,走到伤者身前,忽的跪下,心间就已然有了答案。
“腿部感染,衣服的着装……嗯,不似平民……是士兵吗?”
“虽然示弱,表示投降……但远处的术士,兴许还在等着我接近……进而施展源技吧……”
“也好……姑且算是一个。”
他双眸沉敛,缓步往前走去,在身旁,mon3te感知博士的走向,当即跟上。
“呼……呼……”
细微的喘息声,在耳边不断传来,而在其中,更有焦虑的呼鸣。
“……”
博士毫无情绪的看向右边,依稀可以看到一抹人影,低声道:“mon3ter。”
“吼——!”
mon3ter心领神会,当即脊背生出蜂刺的羽翼,往前一拍!
‘哗——!’
就像是平行的暴风密雨一般,撕裂开风絮,黄沙,数息之间,将一名手持法杖的鲁珀男子浑身洞穿!
“……”
又是镇杀一人,博士心间毫无情绪,转眼看向数步之外,跪地的乌萨斯人,再度往前靠近。
在他背后,mon3ter像是耀武扬威一般,再度生出羽翼般的蜂刺,悬浮在周身,只待博士一声令下,直接大开杀戒!
“!?!”
看着再度横生的惨状,巴鲁斯看着不断靠近的老人,不由嘴角颤抖,只觉看到了一个亡灵般的死神 。
尽管一开始,他还有想要谋杀前人的心思,但在同行人的接连殒命之下,也不由得偃旗息鼓。
他抬起头来,只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这种感觉……不由让他回想起,数日前,那在乌萨斯前线,直面高卢装甲部队的心魂惊惧。
“接下来,我问,你答,乌萨斯人。”
博士缓缓道。
“呵……哈……”
听着这沉重的询问声,巴鲁斯看着老人身边浮动的源石黑簇,又看看那头浑身散发着源石结晶脉络的龙形生物,不由呼吸压抑。
他颤声道:“大人……不,前辈,您想知道些什么?”
“……”
博士听着这问声,忽的眉头一皱。
“我……看起来很老?”
“不不不不不!!”巴鲁斯求生欲望极强,当即道:“这位前辈,您在我看来,真的十分年轻,就好像我爹一样!”
“……”
博士观察面前乌萨斯人将近三十余岁的外表,尽管心间有所腹诽,但还是紧跟思绪,眼角微抬:“你们……是荒匪?”
“是!”
“为什么劫掠我们?”
“因为你们有车!还是乌萨斯的车!”巴鲁斯说完,再道:“我此前是乌萨斯的军官,认得清乌萨斯的车!”
博士闻言,道:“所以,知道是乌萨斯的车之后,你们依旧选择劫掠我们,我想知道理由。”
“这……”
博士看着周遭凄惨尸骸的部分人影,继续道:“你们劫掠我们,这就意味着你们……本身就不在秩序维护的受益层级,而是被抛弃的民众,无处谋生,进而为匪。”
“劫掠我,也因此而死,虽然可怜,但在我未死之前,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劫掠而暴尸荒野?”
“我且问你,你过去曾经是一名士兵,又因何成为劫掠他人的贼匪?”
巴鲁斯听着老人的接连言语,不由嘴角颤抖。
难道……他真的想要当一个劫匪吗?
数日前,他还是一个乌萨斯军官,虽然只是下尉,但手里的弟兄尽是过命的交情。
然而那战场……源石化作的感染毒气,瞬间将他连带整个排队(30人)全数化作感染者!
在乌萨斯的战场上,感染者唯一的用处,就是被当成炮灰!
上至军官体系的孤立,下到旁人的冷漠目光,最后……彻底让他留在乌萨斯的信念崩溃的,是前来清理他们的乌萨斯精锐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