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清涟的水花不断流转,带去细白的泡沫,间接的生出一股令人燥热的温热。
感知着身上不断摸索过去的热手,可妮莉雅不自觉的体躯僵硬。
我现在……是在哪?
她很想开口询问,但视角的缝隙间,看到身上缠绕浴巾的丽萨,忽的有些明悟起来。
记忆里,自己带着丽萨,正在寻找谋生的工作,但在半道上……突兀的遇见一个熟悉的血面人。
再后来呢?
似乎是被此人给带走,一直到了这里……
难道现在的自己……正被这个血面人脱开衣物洗澡吗!?
“!?”
她心下忽的一惊,正想睁开眼睛,却是忽觉发絮上探上一双小手,细细的低声不断顺着水花,传入脑海。
“大哥哥……我妈妈的耳朵好像一直在动……她是不是醒了啊?”
鲁珀这种种族,有着狼的特征,其耳自然会因为其情况不断抖动。
此刻,那带着褐色发絮的狼耳,正在不断的颤抖,像是隐忍一般。
郑彬全程探摸浴缸内昏迷的女子,自然知道在手间接触,其身不断绷紧的僵硬征兆。
毫无疑问……
可妮莉雅确实是醒了。
“抱歉,丽萨,我闭着眼,无法判断你的母亲是否苏醒。”
“啊哦……”
黄发的小沃尔珀忍不住凑近浴缸,轻轻的拍打着可妮莉雅的脸颊,低声道:“妈妈?妈妈你醒了吗?”
“……”
假设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意外昏迷之后,悄然苏醒。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忽的发觉自己被人浸在水里,上下其手清洗身躯,自己的孩子更是在旁盯着……
这种情形,可妮莉雅自然是不可能睁开眼啊!
那得多么羞死人!?
“……”
可妮莉雅手心止不住的颤抖,秀丽的脸颊正浸泡在温热的水上,晕红一片,心下更是焦急。
“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要不直接醒吧……可是这种情况……丽萨也在旁边……”
“唔!?”
就在她焦虑之际,忽觉那颤抖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缓缓把住,牵连着指间,轻轻点转。
(没事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闭上眼,好好休息。)
“……”
一股和声的低语,在脑海间缓缓响起,可妮莉雅不由一愣,就在这时,她忽觉浑身一轻,竟是被一双手臂直接抱起!
‘哗啦哗啦……’
清澈的水花不断从郑彬身上落下,他感知着怀人,体内的源气不断往外生出,化作血色的雾气,散发出阵阵温意。
仅仅瞬间,可妮莉雅就发觉自身体外的水汽,被全数消解,剩下的,只有一种直抵心脏的暖意。
‘扑通……扑通……’
在心脏的高跳下,她止不住的睁开眼角,仔细的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黑发束云,一身修身的玄衣,其貌阳刚,眉宇之间,尽是英武之气。
就好像是传闻中,定国安邦的英雄风采一般,格外摄人心魄。
而下一瞬,一张巨大的浴巾盖压在她的身上。
“!?”
惊慌之间,可妮莉雅忍不住的往外倾倒,而就在这一刻,那双手臂越发的有力,一把将她抱紧。
“呼……”
她止不住的深呼吸一声,依稀可以从浴巾的缝隙间,看到在旁边随行的小脚丫,心中越发羞愤。
“这个家伙……她肯定知道我是醒的,现在又对我这种事,真是……登徒子!”
郑彬自然不知晓怀人的情绪,有些羞愤难当,他偏过头,看向随行的黄发小沃尔珀,和声道:“丽萨……接下来你们该休息了。”
“……哦。”
丽萨轻轻的应了一声,却是有些脸颊微红。
“大哥哥……我以为你会忍不住看我妈妈的……”
“我不会骗人。”
他郑重道:“你母亲身上都是伤……需要上药治疗,还有你,你身上也有伤。”
在方才对这个黄发小沃尔珀清洗体躯的时候,他就能探摸到一道道锋利的血口,尽管有细微的结痂,但还是需要清洗之后上一遍药。
……
片刻后,净白的床榻上,沃尔珀小姑娘穿上一件娇小的灰衣,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对于沃尔珀、鲁珀、佩罗洛种种长着尾巴的种族,内衣一致都是外穿式的衣套。
而对于这个长着九个小尾巴的小姑娘,衣服自然需要稍显宽松些。
于是……
郑彬看着一个拖拉着绵长衣袖的小姑娘,在面前不断跳脚摆手,低声询问的时候,不免有些恍了恍神。
“喂?大哥哥?”
“咳……”
被萌了一刻钟的郑彬回过神来:“什么事?”
“嗯……”
丽萨指着床榻上‘昏睡’的褐发鲁珀,担忧道:“我妈妈……她还好吗?”
“还好。”
郑彬右手探向床榻边的桌子,从上取下数个装着药粉的瓶罐,随口道:“丽萨,把你的衣服卷起来。”
“唔……”
丽萨闻言,把小手探向衣角,缓缓卷起。
只见那脊背之上,一道约莫一掌之距的口子,红的发紫,隐隐可见细微的血丝,往外延伸。
他愣了愣,左手往前伸去,停到丽萨的嘴边。
“唔?”
丽萨看着停在嘴边的手,疑惑道:“这是要做什么?”
“等会你觉得疼的话,就咬我的手。”
“啊?”
还不待其追问,郑彬双眸微沉,右手浮现出点点血红的源气,化作虚拟须手,带起药粉,顷刻之间落在伤口之上!
“呜!?”
几乎是瞬间,丽萨是本能的往前一咬,感知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楚,呜咽连连!
‘沙沙沙……’
一刻钟后,丽萨吃力的张开嘴,眼泪汪汪的转过头来:“大哥哥……好痛啊……”
“乖。”
郑彬低笑一声,左手探摸着黄发沃尔珀的发絮,和声道:“伤口要治好……就得上些药,这样才会好的快一些。”
“呜呜……”
丽萨抽泣数声,忽的感觉脸颊前滴落些许血渍,脸色不由一僵。
只见那把起衣袖的手臂,两道锋锐的小齿牙印深深凹入,血流淋漓!
“啊……”
她呆愣住,更觉双眼朦胧,泣不成声:“大哥哥……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跟妈妈……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