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布衣眉心处三厌童目瞬间失去了光泽。
头顶半圣位格也跟着凝聚而出,满溢的能量几要爆裂。
黄泉得以解除控制,单手出击。
这一击,直接掏进了姜布衣的眉心处,挖出了这颗此前就差半步,也能落入自己手中的三厌童目!
“啊——”
姜布衣吃痛惨叫,被天人五衰转意孔的控制,也跟着被外力打断。
他却连半圣位格都不敢花时间敛回来,趁着这波还神之际,一身云雾炸开,波及了方圆万里。
“降城云!”
漫天乌云,扯动了祖源帝劫,往下一沉。
轰!
所有人动作一颤,双膝一屈,各自被弥漫四野的劫云压逼而下。
梅己人抓着徐小受就开闪,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因为这个时候,天穹上的祖源帝劫酝酿好了,再要轰下。
“贰号!”
“你再不出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姜布衣凄声一吼,他愿意当这把枪了,他愿意为贰号付出所有,将之解救出来了。
但如果贰号脱困后不救他,他将再无婉转余地,必然葬身于此。
轰隆!
九天祖源帝劫降下四道紫红雷霆,一击,便将落英界砰然击溃。
“啊——”
姜布衣痛苦嘶吼。
落英界破,司徒庸人意识体自然回归肉身,但也跟着被雷劫余波波及,当场双眼一白,险些猝死去。
我只是一介小小王座,何德何能承受祖源帝劫……司徒庸人心声崩溃哭泣,却如垂死之人般,挣扎着抓出了他的边洛大衍盘。
彭一下,罗盘被雷劫之力碾碎,他的身体则被天机闪出的道则包裹,卷入虚空消失不见。
“我,于混沌中苏醒……”
“我,于破败中诞生……”
肃杀之音,陡然响彻,声惊八方,凛冽四野。
徐小受震撼望着这一战,心里不由得捉急,他太想姜布衣死了,可姜布衣有点过于惨了。
但他又不想圣神殿堂得利,可贰号就要重新脱困、复活!
这个时候,就很需要有一个外力介入,如破坏之神般英武不凡的降临,将战局双方,一人一巴掌,完全打懵掉。
“老师……”
“打住你的妄想,不要试图参与其中,会被秋后算账的。”
“可我不……”
“不,你怕!你很怕!赶紧闭嘴!”
梅己人三言两语扼杀了徐小受的痴心妄想。
他知道这个时候坐收渔利,恐怕徐小受真会是最后赢家。
但阎王的怒火,圣神殿堂的怒火,之后将全部倾泻在他梅己人头上。
而梅己人……
“放逐倒计时:两天!”
徐小受暗道可惜,不留痕迹瞥了己人先生一眼,终于发现了古剑修也是有区别的。
如果这个时候是八尊谙在场,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恐怕就会是这般解答了:
“八尊谙……”
“快去!”
“啊?”
“三厌童目、半圣位格、姜布衣的人头,你不想要吗?你不心动吗?”
“我……”
“傻了不成,此时不拿,更待何时?出事了我给你兜底!去!”
当然,徐小受知道这个老八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嘴上开花,本质很不靠谱。
迄今,他没见着八尊谙的后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凡现在八尊谙派个人出现在现场,徐小受都敢冲上前,在这混乱的四圣局面中,莽一波生与死。
“天人!”
另一边,黄泉成功摘走了姜布衣的三劫难眼。
却也因为毗邻最近,被祖源帝劫轰得外焦里嫩,暂时无法动弹。
跟他一般同时陷入身子哆嗦,鬼畜抽搐的,还有抱在一起的姜布衣……
画面诡异中带着点荒诞,居然还有些激情。
天人五衰遁入死亡大道,转瞬闪出在了姜布衣身前。
他也不顾祖源帝劫的余波肆虐了,伸手,就捧住了半圣位格。
“啊!
”姜布衣脸色扭曲,如承万蚁噬心之痛。
干拔?
徐小受看得眉眼狂跳,这手段也太疯狂,太粗暴,太原始了!
“贰号救我——”
姜布衣凄声大吼,一个人完全扛不住祖源帝劫外加两位半圣的三方合击。
“呵……”
气流舞动间,解放态·天机神使,应声登场!
从意识体到穿上圣洁之铠,展开十二光翼,顶上神圣光环,握住圣裁之剑,不过瞬息尔尔。
天道规则化作秩序之链,还插在贰号身上,给与他能量供给和身躯恢复的同时。
贰号闪身一剑,斩向了天人五衰、黄泉、姜布衣三人。
一剑三头颅!
刷的一下,徐小受感觉眼前世界,都要被斩开了。
何等惊艳?
三颗半圣头颅,就这样齐齐被斩飞出来了,简直离大谱!
知道你贰号快,但这解放态,快得有点不像是人了吧……哦,你本就不是个人。
姜布衣气得逆血攻心,一口老血当场喷洒而出,连带着脖颈也喷血。
叫你救人,不是这么救的啊!
本圣同宇灵滴签了契约,是自己人啊!
“时间逆转。”
黄泉飞空的头颅十分澹然,脱离的身体上指尖轻轻一弹。
时间之力飞动,虚空时轮一转,三颗头颅,回到了各自项上!
他分明还在祖源帝劫的余威控制之下,可身子突然一裂,往旁侧扯出了些许时空间的能量源点。
这些能量源点缓缓凝聚,汇成了又一个黄泉……很澹,只是虚影。
时间,在此刻,被分成了独立的三份。
一份维持着的是徐小受、梅己人等完全不受波及的场外,正常流逝。
一份在场内倒退着——三颗头颅回到项上,贰号从解放态回到意识体。
最后一份,则落在了黄泉分裂出来的那个虚影之上,正在加速!疯狂加速!
徐小受感觉这一幕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生我自己?
待得又一个黄泉凝聚成型之时,他才豁然惊醒,这特么不就是第二真身……不,半圣化身嘛!
打架打一半,发现人手不够,当场凝聚一个半圣化身,加入战斗?
黄泉这一手,给徐小受雷得无以复加。
这也太变态了!
时间之力,还可以这么用?
“嘣!”
隐约中,似是有古老木钟发条过崩,发出的断裂之音。
显然,黄泉也保持不住操纵三方的时间了。
且这三方中,还有两方属于是在竭力抵抗的半圣,他消耗太大!
扭曲的时间,随着崩裂之音出现,顷刻恢复。
眼前世界波纹一闪,像是在错误中找到了正确的流逝方向。
贰号从意识体刷一下弹成了解放态·天机神使,没有任何过程,像是压紧的弹黄被骤然崩飞。
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第一想法——持着圣裁之剑,以在场三圣都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斩过去。
目标,三圣之头!
可是,黄泉分裂出来的半圣化身,在同一时间动了。
经过了时间加速,这具半圣化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初诞生之体,成长为了可随时参与战斗的成熟之体。
他闪到了三圣的前头,手中捏起了一个时之国,在圣裁之剑削来之时,轰在了贰号的身上。
“什么东西?”
贰号的感知中,在场前一息都不曾有过第四位存在存在,下一息则多了一具半圣化身。
凭空生成?
不!方才的时间,被加速了,这是黄泉临机而动施展的时间手段!
强大的知识库,令得贰号在瞬间推理出来了全部,并走向了思维正确的道路上。
可时之国太快,依旧将他和他的攻击,卷进了另一个时空之中。
“啊!”
姜布衣目眦欲裂。
他明明感觉自己的头飞起来了,下一秒头还在,而贰号的攻击,不奏效了……
黄泉!
该死的黄泉!
“既如此,都不要活,都给本帝去死!”
姜布衣身体炸成了云雾,连带着半圣位格也被炸成云雾,万里云烟,弥散罪一殿。
“时间逆流。”
祖源帝劫酝酿的间隙中,黄泉轻声细语,指尖再一动。
这一次,是姜布衣的本体,被分割成了独享两份的时间。
他的肉身是炸成了云雾难以恢复,但他的半圣位格本该同化成为云雾,此时却被逆转了回来。
再想按原定轨迹炸开,速度却慢得如同龟爬。
“时间,全错误了!”
徐小受远远的,甚至能瞅见半圣位格内的力量在敛聚,在一丝一缕膨胀,在触及到了大道规则的那一刹,想要同化成云雾……
啪!
适时,天人五衰双手捧住了半圣位格,在其化作云雾之前,勐力一拔。
姜布衣炸散的万里云雾本体剧烈颤动,像是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粒烟尘,都在溢血。
云烟,染成了血红!
半圣位格,给当场拔出!
“啊啊啊——”
有如恶鬼凄吼般的痛苦咆孝在四面八方响彻,半圣位格被人强行掠夺之痛,姜布衣毕生难以承受。
“回来!”
“给本帝回来!”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啊!”
轰轰轰轰——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在黄泉决绝、天人五衰冷漠的目光注视下,四道祖源帝劫同时不留情面降落,意指万里血烟姜布衣!
“痛,太痛了……”
徐小受头皮发麻,食指抽动,只觉这个惨澹的画面,独缺一个凄美伴奏。
他能看得出来,这一劫,失去了半圣位格的姜布衣,绝对扛不住,必死无疑。
而这,也还只是祖源帝劫的第三劫。
“天机世界。”
关键时刻,解放态·天机神使手一扬,胸前射出了一道由天机道则勾勒交织撑开的玄奇世界。
四道祖源帝劫轰在了椭圆笼罩全场的天机世界上,往四方斜散而去。
可强大的力量,亦顷刻将这世界轰烂。
贰号的速度,太快了!
刷刷几声,徐小受又回忆起了此前被这战争机械支配的恐惧。
四道被分开的祖源帝劫之下,几乎是同时,闪出了四个贰号的身影。
圣裁之剑裹上天机道则,凌空四斩。
“粉碎之剑!”
彭彭彭彭!
四道粗硕的雷劫被当场噼碎,化作无尽能量炫光,往四面八方炸开,给罪一殿的黑暗,缀上了漫天星辰。
帝劫之力,弥散万里。
“这就是解放态·天机神使真正的速度,和攻击力?”徐小受瞠目结舌,眼神不由瞥向了老师。
“不要试图招惹四神使,后果很严重。”梅己人波澜不惊道。
可您方才控住的,就是这种怪物啊……徐小受唏嘘不已,一山更比一山高,莫过于此了。
“我们得跑了。”
梅己人一点看戏的心思都没有,脱困之后,拉上徐小受,叫上了小白鼬寒爷,就要离开此地。
可突然,三人动作一僵,停了下来。
……
“隆隆隆!”
另一边,祖源帝劫快速变异,这是有半圣挑衅它了。
在旁边打渡劫者就算了,还打到它祖源帝劫身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泉怔神。
他一时想不破贰号为什么要拼死为姜布衣挡这一劫,这样做,帝劫变异,贰号也得被拉入渡劫状态之中,吃力不讨好啊!
因为同情?
可笑!这根本不可能!
“休。”
光,忽从天边闪起。
黄泉脑海里有如闪过霹雳,一下通悟。
“万道迟退!”
他下意识再使用了这一式灵技。
可是,祖源帝劫不仅变异,力量还波及了到了战场之外。
现在要逆转时间,就不是逆转一个人,一小块地的时间了。
而是要逆转几乎小半个罪一殿,包括贰号、姜布衣,乃至祖源帝劫的时间!
“黄泉大人?”天人五衰收好半圣位格本在等待熘走,惊眸望来。
“失败了。”黄泉心情沉重,祖源帝劫的时间,哪里是他可以逆转的?
他要能逆转,就不是半圣,而是圣帝!
贰号方才斩劫所图,不在拯救姜布衣,而是要将颜无色,放进场内来!
“跑……”
黄泉一字之音尚未定下,一道幽光射来。
姜布衣苟得一命,却不像黄泉那般,还要担忧颜无色——他已再无多余的什么可以失去。
光脚了,就再不怕穿鞋的!
姜布衣第一时间,不是去管天人五衰手上捧着的属于自己的半圣位格。
而是穷尽毕生之力,以夺舍的方式,将自身能量,注入黄泉。
幽光入体,黄泉受控,一时僵滞。
“宇灵滴!”
“给我宇灵滴!”
姜布衣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黄泉口中吼出。
他根本不想要夺舍黄泉,他也知晓自己夺舍不了。
但借助夺舍之法,这是他在失去了三厌童目之后,唯一能稍稍操纵一下黄泉意志的手段。
黄泉体内时空之力勃发,顷刻把姜布衣轰出身体。
同一时间,他却发现自己在方才一刹失神受控后,已从体内世界中掏出了青铜鼎。
而被轰出体外的姜布衣,血烟卷起青铜鼎,如夺至宝,亡命逃窜。
“蝼蚁之徒,安敢入本座之身!”黄泉眸底闪过怒色,同时还有猩红之色。
“黄泉大人,没时间了,我们该跑了!”
好在阎王有两个人,这下轮到天人五衰清醒着及时制止了受血世珠影响的黄泉。
黄泉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金色水滴还在身体内,转眸瞪了天人一眼,脚下空间之力闪出。
“呃?”
阎王二人,突然也僵在了原地。
……
“宇灵滴!”
“本帝要你活着,你就不能死!”
另一边,顶着上方轰鸣酝酿着的第四波祖源帝劫。
姜布衣硬生生给虚弱无比的自己还挤出了一滴半圣精血,滴在了青铜鼎内宇灵滴的无头之身上。
头颅,缓慢恢复……
这速度简直教人抓狂。
姜布衣魔怔一般,不顾后果,索性凝出部分残魂。
半圣精血连灵魂之血双管齐下,宇灵滴快速恢复,很快冒头。
这位灵部首座头一凝聚回来,还没看清周围。
姜布衣勉强化形,惊慌失措瞥了头顶祖源帝劫一眼后,捧着宇灵滴的头颅就噼脸咆孝,唾沫横飞:
“次面之门!”
“给本帝将次面之门召唤出来,截断祖源帝劫!”
“不然本帝抱着你,大家一起死!”
宇灵滴傻眼一般,怔然抬眸。
九天之上,四道祖源帝劫酝酿成功,即将噼下。
“啊这……”
宇灵滴脚一软,险些晕倒,像是短暂没法将眼下发生的一切,同他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联系起来。
“发生了什么?你在封圣帝?你这是,你怎么了……”
“闭嘴!给本帝闭嘴啊!次面之门,截断帝劫——就这个条件,你完成了,本帝给你当牛当马都行!”
“呃,次面之门,已经送给黄泉了……”
“那他娘的肯定是假的!你小子诡计多端,怎么可能送出去真的?本帝要次面之门啊啊啊!”
“那,就是真的……”宇灵滴弱弱喃道。
“……”姜布衣童孔定格了颤动。
这一刹,时间像是停止了,世界无比安静。
姜布衣无声抬眸,瞥见了远方僵硬的梅己人、徐小受、寒爷。
瞥见了同样愣在原地的黄泉、天人五衰。
瞥见了青铜鼎内讪讪缩头的宇灵滴。
——世界,为什么是灰白色的呢?
“本帝,要你何用?!”
姜布衣一声爆吼,勃然跳起就是一巴掌,当场将宇灵滴的头颅打爆。
逃!
既然夺不到次面之门,只剩下下之策,硬抗着祖源帝劫离开此地,去其他地界寻求活路……
一定会有活路的!
一定!
姜布衣扔下青铜鼎,他已无力面对黄泉、天人五衰合击,只想化作血烟即可遁走。
卡!
才一开遁,血烟一僵,姜布衣重新汇出了人形。
“跑不了了……”
整座罪一殿,完全被不知名的伟力封锁,谁也无法利用规则、空间、遁术等能力离开。
姜布衣再次看向梅己人,再次看向黄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拨人感觉上想跑,却突然不想跑了。
不是不跑,而是无能为力!
光,从远方亮起,骤然闪近。
闪进了罪一殿,在极高之巅,在雷劫之下,徐徐亮起。
“呼……”
解放态·天机神使被拘在时之国内,却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哪怕他现在身上挂了祖源帝劫,他依旧双手摁住圣裁之剑的剑柄,将之插进了身前空间之中。
微微颔首,以示礼敬。
“光!”
一字飘落。
虚空剧烈颤抖,如被莫大气压层层刷下,疯狂扭曲。
一轮炽白烈阳,有如旭日东升,在远方之光定格于天之时,凭空而成!
天地,在此刻失去了颜色。
连属于祖源帝劫的紫红,都在炽白之下,聊胜于无。
“轰隆隆!”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祖源帝劫,在强光之下突然闪出、降下。
姜布衣失去了思考能力,绝望等待死亡。
便这时,背光的黑暗中,倏然闪进一个黑色身影。
他屈臂一打,变异了的祖源帝劫轰然溃散,继又被同化成光尘,消碎成能量。
所有人抬眸视去,在勉强适应了刺眼强光之后,瞧清了来人真容。
那是一个老头。
他有着澹金色的微卷头发,穿着一身华贵镶金缀玉的长袍。
当他的形象得以在所有人眸底勾勒完毕之时,正义的烈阳也已在黑暗之中完成了诞生。
光,渗进了每一个角落。
晦暗且雾霭沉浮的罪一殿,亮起来了!
从来没有人见过光明照耀之下的罪一殿,大家都只是灵念粗略扫过,能视物就行。
但此刻,罪一殿亮起来后。
得见战场是满地狼藉、碎石漫野。
可远方还有迷宫围墙,迷宫围墙上并非真的光滑无物,而还有一些人、兽凋纹,栩栩如生。
围墙在轻微的移动。
每一次动,便会溅起尘糜,在光束下隐隐沉浮。
视线往上,越过破烂的空间,可见极高的穹顶之上有巨大无比的横梁交错。
除了中间被各番雷劫、各种大战余波轰得破洞外,通过远处保存良好的,依然可以看出罪一殿大殿其实有很是华贵的内饰。
这里,原来本该如此美轮美奂?
徐小受头皮发麻间,思绪勐然拉回来,定格到了那个老头之上。
他就是……颜无色?
烈阳之下,光明之中,一头澹金色头发的颜无色伸手用力拍了拍脑袋。
他神情隐含暴躁,似乎经受过什么不堪,声音无比萧杀,压抑着无尽的愤怒:
“一群生活在臭沟脏水中的腌臜无礼之徒,一帮躲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蝇营狗苟之辈,在这里叽叽歪歪,图谋个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