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冷面军师美人刀21
作者:曾许诺   快穿之宿主是个墙头草最新章节     
    终于批完各地的一堆案牍时,已经临近黄昏。
    礼炎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又听得殿外有嫔妃求见,哭哭啼啼的,吵得人心烦。
    原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自己的猫被人抢了。
    他觉得无语,本不欲理会这些小事,但听到抢她猫的人是月夫人,登时又来了兴趣,便随她前去,给她主持公道。
    赶到金华殿的时候,许久不见的那人抱着一只白色长毛猫,低头兀自给它包扎皮肉上的伤口,见人来了也不理会。
    “大王,你看她,不单夺人所好,抢了臣妾的猫,还把臣妾的猫伤成那样,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身侧的人义愤填膺地向他控诉。
    礼炎轻咳一声。
    “月夫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坐着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手里的事,“李美人虐伤此猫,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若大王不信,可以问其他人,若大王还不信,那臣妾就无话可说了。”
    “你血口喷人!”
    李美人不服,“我与雪松相依为命多年,家人一般,我岂会虐待于它!碧玉你说,是不是你们主子仗着自己位份比我高便夺人所好的?”
    一旁唯唯诺诺低着头的小丫头上前一步,头也没敢抬,“禀大王,的确…如此。”
    “···的确如此吗?”
    “月夫人还真是目中无人呐。”
    礼炎负手,悠悠然走近抱着猫坐在案前的人,弯腰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头,又忍不住抬眸,瞥了一眼始终淡然的人。
    “不过孤怎么记得,美人以前养的猫,是只黑白相间的呢?”
    他想起了什么。
    果然,闻言,原本得意的人神色僵了一僵,嗫嚅道,“以前的那只···病死了,对,病死了。”
    “哦~”
    “那倒实在可惜,不过既然爱妃如此喜爱这些小兽,孤便赏你一只好养活的吧。”
    礼炎说。
    “真的吗?”李美人高兴起来,赶忙谢恩,“谢大王,果然大王最疼臣妾了。”
    “东桑国前些时日上贡了一只通体金黄的大蟒,孤十分喜爱,恐其他人毛手毛脚的照顾不好,以后便由爱妃亲自照料吧,孤相信,爱妃这样的有心之人,一定可以将它照顾得很好。”
    李美人的笑僵硬在脸上,“···大王,是认真的吗?”
    “怎么,爱妃不喜欢吗?还是···想违抗孤的旨意啊?”
    礼炎声音冷淡下来。
    “没有没有。”
    见礼炎不高兴了,李美人急忙否认,“臣妾很喜欢,臣妾一定会将它照料得很好的,大王记得要常来看看它。”
    礼炎欣慰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一定。大蟒很快就送到爱妃的殿里,爱妃早些回去吧。”
    李美人强颜欢笑地告退离去。
    待殿里重新恢复宁静,天色也黯淡了下来,宫人点了灯,诺大的金华殿里,针落可闻,只有她怀里那只猫偶有的喵叫声。
    “你难道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他负手立于她身前,高高在上地问。
    骆星抬眸,“大王要我谢你,为我主持公道吗?”
    “你!”
    没等他说什么,她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谢大王明察秋毫,还臣妾公道,臣妾感激不尽。”
    话虽是道谢,但眉眼动作间,仍旧是始终如一的淡漠,好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他觉得生气又好笑。
    “敢对孤这种态度,真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她没说话,只抬眸静静看着他,他笑了笑,轻哼一声,转身将欲离开。
    身后的人则不紧不慢起身,依旧恭恭敬敬道,“恭送大王。”
    礼炎迈出门槛的脚步顿了顿,最终又迈了回来,转头对身侧的宫人说,“传膳吧,孤今晚在这儿歇着。”
    说完,他回头,终于看到淡然站立的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于是像恶作剧得逞的小男生一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吃完饭,天空彻底抹了黑。
    大部分宫人退至殿外,她坐在榻边给猫换药,他坐在书案前歪着身子心不在焉地看书。
    原本是想搞些事来逗逗她的,但一天下来,属实是有些疲惫,看了会儿书,那书上的字便歪歪扭扭地成了一锅浆糊。
    手中书简掉落在地,礼炎撑着头,彻底阖上了眸子。
    榻边给猫换药的人听到响动,手中动作顿了顿,默然片刻,起身,向书案前阖眸安睡的礼炎悄声走近。
    他睡觉一向很浅,风吹草动也能很快惊觉,但此刻察觉到来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却只是依旧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一个人,装得再好,时间长了,也是会露出马脚的。
    谁又能知道,今日之事,从前之事,究竟是偶然,还是人为呢?
    带着这样的猜测,他等了许久,但并没有想象中的事发生,只是在想要睁开眼睛时,身上忽然被人小心翼翼披了一张薄毯,带着栀子花的味道。
    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不疼,但怪怪的。
    礼炎闭着眼睛,还是不愿死心,依旧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听到她推开了门。
    然后,他又听到了今天那个唯唯诺诺帮着别人指认自己主子的小丫头的声音。
    “夫人,我·····”
    她好像跪下了,好像还哭了,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穿着淡紫色宫袍的人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只轻声道,“听说你的绣工不错,教我绣个东西,然后,今天的事,就扯平了怎么样?”
    这个人,对别人倒是大度的很。
    他撑着头,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和那个小丫头坐在门槛上有说有笑地绣什么东西。
    “不过···夫人······”小丫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丫头悄声道,“今晚就让大王那样歇息吗?是不是不太好啊······”
    “管他呢。”
    她说,“反正是他要那样睡的,什么时候醒来再说吧。你看我,这样绣对不对?怎么和你的不太一样啊。”
    礼炎闭着眼睛,耳畔传来她们小声说话的声音,不算安静,有点吵闹,但这样听着听着,却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像是已经进入了寂寂无人的深夜,
    门槛上坐着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人独自坐着,坐在清冷的月光下,望着月亮发呆,身后墨发被风扬起又落下,像一朵风中摇曳的鸢尾花。
    他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向殿门口坐着的人走近,将薄毯披到了她的身上。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发什么呆?”
    她下意识抬头,忘记藏起自己的眼泪,等意识到的时候,又赶紧低下头掩饰。
    没想到坐在门口看月亮的人竟在哭泣,他微愣,默然在她身边坐下。
    “···为什么哭?”
    礼炎觉得好奇。
    “没哭。”她不承认。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是觉得我亏待你了?还是···在对着月亮思念自己的情郎?”
    “没有人值得我哭,也没有人值得我思念。”
    骆星擦干自己的眼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只是觉得我命苦罢了······”
    “矫情。”
    他说。
    骆星有些生气了,“你才矫情。若有一天你也忘了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父母是谁,自己从哪儿来又该回哪儿去,只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飘到哪儿算哪儿,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礼炎侧头看她,淡淡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有些事,若真的能忘该多好……
    “我不是你的嫔妃吗?”
    骆星的声音低了下来,“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明觉山的马车上,为什么我身上有血,腹部有伤?为什么···你看起来很讨厌我?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骆星眼眸渐渐黯淡下来,仰头望着遥远的月亮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都像在和我打哑谜一样,这样,有意思吗······”
    空气中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气,清甜但透着淡淡的苦味。
    “因为,是我杀了你。”
    他忽然淡声道,“从一开始,陈国将你进献于我,我便觉得你不简单,之后,你的言行也让我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所以,我杀了你。”
    骆星迟顿地侧过头去看他,说不出话来。
    他又继续说,“我不觉得自己冤了你,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是…上天既让你活了过来,我便也想,顺天道而为,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也很好奇……”
    他向她凑近了一些,眼眸明亮而幽深,“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