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斯将两根麻绳都套在了方尖石碑上之后,便绕到了执政官城堡侧面的一处隐蔽角落,让伊莫尔带着他从空中来到了城堡顶部的塔楼上。
这里距离地面极高,站在上面,几乎可以俯瞰到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竞技场,军营,甚至连城外的大片田野同样一览无余。
只不过因为夜晚的原因,导致视野上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所以此刻塔顶上只有两名守卫,在上下层分别值岗。
虽然已是春季,但因为寒冷气候的原因,让极高处的塔顶冷风阵阵,吹得站岗的卫兵哪怕穿上了冬季的布甲都直打哆嗦。
此时已经深夜,对于他们这种虽然站在最高处,但军中的身份地位却处在底层的倒霉蛋来说,这时候正是烤着火打盹的好时候。
所以他们就像是白给一般,被埃克斯轻轻松松的抹了脖子,再也没有机会醒来。
别看整个城堡盖得极为高大雄伟,但其实除了大厅之外,拢共就只分出了三层罢了。
这一点确实让埃克斯感到十分庆幸,不然按照城堡内繁多的房间,总给人一种找到天亮都找不完的错觉。
城堡的最上层,是执政官曼忒俄斯的居住区域,与他同层居住的还有一部分负责照料他起居的贴身仆人。
通过房间的规模,和室内华丽的陈设,让埃克斯很轻松的就辨别出了属于执政官的房间。
当然,门口执勤的卫兵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他做了一定的提醒。
走廊中昏暗的光线给埃克斯制造了良好的暗杀条件,使得他轻松的干掉了数名卫兵自不用去说。
但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潜入房间,确认了执政官旁边躺着的并不是佐安娜以后,顿时让埃克斯的放心许多。
暗自庆幸总算是没有碰上那种‘你走吧,我祝你幸福’的那种狗血桥段。
也许是为了防止,盔甲在行动中发出的响声,吵到他们的大人,所以这些在城堡内站岗的卫兵们都穿戴着极为轻便的皮甲,这样一来倒是也给埃克斯提供了不少方便。
他毫不客气的杀了一路,把整个城堡上层清理得干干净净。
为了防止血腥味太过浓郁,他只能耗费了一些时间,把尸体都堆放在一个堆满了床上用品的房间。
不要误会,是正儿八经的床上用品。
因为棉被和床单有着吸收血液的作用,能很好的起到隔绝血液流到走廊上的情况发生。
毕竟他还没有杀那些作为仆人的平民,可一旦某个仆人发现了血迹,对方可不一定会因为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而毫不作为。
如果因此引起了骚乱,就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就这么的,埃克斯一路暗杀到了城堡的二层,随着剩余房间的一个个减少,他的心也逐渐的沉了下去。
这是他所担心的另一个极端。
想到佐安娜太过刚烈,万一被激怒的执政官在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那可真就……
这让他的情绪不由自主的跟着焦躁起来。
“咳咳……”
正当埃克斯准备进入下一个房间时,它的对门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埃克斯心头一跳,猛地回过头去看向那个紧锁的房门。
无论他有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他都能第一时间分辨出那个独特的嗓音。
“佐安娜在那个房间里面!”狂喜之中的埃克斯不由得在心里高呼着万幸。
埃克斯的心理变化,让站在塔楼顶上等待的伊莫尔似有所感,于是赶紧问道:“找到了?”
“应该没错,但我得再确认一下。”
在心中回复完伊莫尔,他就赶紧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面前的房门。
靠近对面以后,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一下。
“佐安娜?”埃克斯声音压得极低,试探性的朝里面问道:“我是埃克斯……”
话刚说完,房间里面突然就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听上去像是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这让埃克斯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埃克斯?你们兄弟会的座右铭是什么?”
佐安娜的问题让埃克斯顿时愣住了,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座右铭?你说的是他们常喊的那个口号吗?鲜血,誓言?”
“呼。”埃克斯刚一说完,就听见门后面的佐安娜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幽怨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救我。”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薄情寡义吗。”埃克斯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不由得埋怨起来:“这个笨女人,我冒险来救你,换来的就是这一句质疑我人品的话吗?”
“你说我是笨女人?”佐安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音调,把埃克斯吓了一跳:“你死定了。”
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埃克斯心中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阵惶恐。
“那个……你往后退一点,我要开门了。”埃克斯连忙岔开话题。
随着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时隔数日,埃克斯终于见到了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他刚一进门,就听见“哗啦”一声,接着就被一股巨力按在了墙上。
仅仅看到了一个黑影的埃克斯,在房门再次关上时,也一同没入其中。
一双起初还有些干涩,但触感却异常温软的柔唇,在黑暗中不停地摸索着,直到适应了彼此的位置之后,开始渐渐地变得湿润。
埃克斯的心脏十分剧烈的跳动着,一种异常极端的刺激感如同触电一般,伴随着一双纤纤玉手在他全身上下不停地游走着。
此刻他的大脑进入到了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中。
脑海中,佐安娜站在河边的夕阳下,傲人的身材在光辉和阴影中显得极为突出,他回忆起靠在她身边时的画面,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
也正是这种恍惚的状态,不断的挑动着他的心弦,让他暂时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身处何地,总想干脆就在这里……
“锁链的钥匙在执政官手上。”
佐安娜突然松开埃克斯说起了正事,让他猛然一惊的同时,不由得尴尬起来。
“呃……我这就去拿。”
埃克斯心跳得厉害,脸上也火辣辣的发烫。
“不要告诉我,你是一路上大摇大摆的走到这的?”
虽然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埃克斯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正在戏谑地看着自己,就像在后街搂着自己的时候那种表情一样。
她见到埃克斯没有反对,就狠声说道:“我们一路杀上去,城堡里没有多少守卫的,到时候把那个执政官绑了,用他当作逃出城去的筹码。”
“呃……不用那么冒险。”埃克斯这会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理智:“我是从上面一路杀下来的。”
“从上面?”黑暗中佐安娜的声音极为惊讶:“你把城堡里的卫兵都杀光了?执政官也死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跟我去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说罢,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朝着埃克斯的来路向城堡上层摸去。
“你不应该杀死那个执政官的。”
走出没多远,就听见佐安娜低声说道。
埃克斯想到她之前说要拿执政官当筹码逃跑的事,于是就解释道:“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有别的办法逃出去。”
可他没想到佐安娜却接着说道:“他是名不错的绅士,并没有强迫我做什么,所以我觉得他不该死。”
“哈?”听到这,埃克斯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佐安娜:“他用计谋毁了你家族的产业,你就一点都不恨他?”
埃克斯虽然以前就听说过,一般女人在一些特定环境下的思维,往往正常的男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今天他算是真真的活久见了。
当然,佐安娜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她很快就将自己刚才的想法排出了脑外。
她满是歉意的看着埃克斯,连忙补救着说道:“死了也就死了吧,我是不会在乎的。”
说到底埃克斯还是有些吃味,但他还是迅速的调整了心态,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转身继续向城堡上层走去。
一般能够坐到帝国执政官这个位置上的,除了有着贵族身份的这一个必要条件外,这些人大都是在军中有着一定地位的军官,所以自身的战斗力都是不容小嘘的。
而厄庇克洛忒亚的执政官——曼忒俄斯自然也是如此。
但无论他再怎么强悍,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他,还是无法抵挡埃克斯和佐安娜这两位高手的突然袭击。
所以战斗在刚一开始就瞬间结束,包括他的情人在内,两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晕死了过去。
“如你所愿,这位绅士他还活着。”
佐安娜隔着老远,都能觉察到埃克斯身上散发出的醋意,让她觉得十分好笑的同时,还能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不断的流淌着。
“你现在也可以杀了他呀。”佐安娜实在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说他不该死,但也没说他必须活着呀。”
正在翻箱倒柜找钥匙的埃克斯回头看了女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算了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