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家家主多少有些体会到王家家主的不甘了,这种被人挡在门外,还是一个平日里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去看的小人物,
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可偏偏今天他以往的待遇全部被秦怀柔这边的人狠狠的击破,
“刺史大人正在忙着审案,如果你想见,不着急的话就在这里等着,”
“某着急,”
“着急?”守卫不屑的说道:“着急也得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刺史大人有空了,才能见你,”
“小哥,可能你误会了,某想见的是卢国公和长安县公啊,”
守卫回头看了看大门上方的牌匾,淡淡的说道:“这里是刺史府,难道你不认字么?”
“就是国公爷他们在这里,都是客人,”
“你...,”崔家家主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状态,
“怎么,不服气?”门房搓了搓手指:“看你这人也是一个场面人,某给你指一条明道,”
“想进刺史府,空着手恐怕不行啊,怎么着也应该拿着一个诉状,不然我们可不好同刺史大人交代啊,”
“如果你不知道哪里可以写诉状,某倒是可以告诉你地方,”
诉状,我诉你个大头鬼啊,心里这个不是滋味,
可他还不得不强行忍下,从怀中掏出来一锭银子,客客气气的塞了过去,
“还请小哥辛苦一下,进去通报一声,”
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守卫笑了,一大早遇到了那袁天师,说他们今天会发一笔小财,
果然让他说中了,乐呵呵的将银子揣进怀里,等过后在同身边的人分享。
“在这里等着,某没回来,你可不要进来哈,”
足足等了差不多两烛香的时间,这期间可是害惨了崔家家主,炙热的太阳将地面烤的火热,
刺史府门前一点阴凉都没有,他只能在这里孤零零的晒着,汗水成股的流下,
别提多难受了,
“我家大人说了,能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见你,你可要珍惜哈,”
“刺史大人?窦富?”
“对啊,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国公爷他们都是客人,主人是窦大人,”
太热了,崔家家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便再次来到了昨日程咬金和他见面的那个前厅,
窦富早早的在这里等候着,
“哎呀,让崔家主见笑了,本官刚刚上任,事情太多了,听门房说你来了,手里的活可都是放下了,”
“呵呵,草民多谢刺史大人了,”
心里虽然直骂娘,可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憋屈啊,
“不知崔家主今天来,可是想替沧州的百姓出一份力的?你们崔家的实力本官可是知晓的,”
“整个河北道都是首屈一指的,本官在这里替沧州的百姓谢谢崔家主了,放心,崔家做的事,本官一定会让这里的百姓们知晓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门房小人得势也就罢了,怎么这窦富也是这副嘴脸,上来就想在自己兜里掏钱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家家主冷冷的怒视着窦富:“喊你一声刺史大人,是给你面子,”
“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沧州的百姓与崔家何干,即便你想找人出力,也应该找沧州这里的富商,”
“呵呵,看来本官理解错了啊,”窦富丝毫不生气,微微笑道,
“一会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那个门房,亏他还不断夸赞崔家家主出手大方呢,原来也是一个小气鬼啊,”
说到这,他语气猛然间一转:“崔家主,你信不信本官可以让你们崔家的船只从此再也无法在沧州境内通过,”
“今天那崔虎就是一个例子,”
“吓唬我,好像离了你沧州,我们崔家难道就不能到别的地方出海了么,你也就只能管着沧州这里,”
“倒也是,”窦富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不少:“不过,晋王殿下说了,这次一定要让陛下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当那个河北道节度使,”
“听说那个尉迟恭就很不错,这人坚持原则,而且最难得是他和长安县公关系非常铁,”
狠话也可以用软弱的语气说出来,杀伤力并不一定会弱到哪里去,
窦富扔出这么一句话,美滋滋的坐在一旁喝茶,自从崔家家主进来之后,不知是有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反正他只能看着自己喝茶,这种感觉相当爽。
沉默了好半天,崔家家主突然笑了起来,
“刺史大人,看您这话说的,方才草民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毕竟这前任刺史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接着陈淼的名头,实际上是在骂他窦富,窦富浑然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等着崔家家主把话说完,
“如今看来,果然没有看错,晋王殿下选择窦大人,简直太合适不过了,正巧,草民早上便让人准备了三千两银子,那就交给窦大人吧,也算是为沧州的百姓尽上一份力了。”
看看,人家崔家就是大户人家,拿出来的银票都是嘎嘎新的,窦富拿在手上,甩了两下,竟然唰唰作响。
“这就对了,本官替沧州的百姓谢过崔家主了,放心,只要本官在,你们崔家的船在沧州境内随便行驶。”
“好说,好说,那不知现在国公爷在忙什么呢?”崔家家主见窦富开心得将银票收下,
便开口询问起程咬金来,
“好你个窦富,崔家主来了,你怎么也不知会老夫一声呢?”
没等窦富回答,就听到程咬金的声音从后堂传了出来,到这会儿,崔家家主怎会不明白,
这根本就是人家故意的,这程咬金肯定是早就在后边了,自己和窦富之间的话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程咬金走了出来,二人赶忙起身迎接,窦富更干脆,在程咬金坐下之后,便告了一个罪,美滋滋的揣着这三千两银票出去了,
有了这些钱,好像可以制作不少农用工具了,意外之喜啊,果然棺材棺材,见棺发财啊,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昨日那般的苦恼啊,恨不得这种该死的人多在沧州这里死上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