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便走,宁轩辕开始逐一拜访诸道。
那些真祖,见到宁轩辕前来,便以为宁轩辕改变主意,想要上他们的道,全都分外欣喜。
不过,得知宁轩辕的来意之后,巨大的心理落差,顿时便显现出来。
但这依旧不妨碍他们对宁轩辕传授经验,将自己曾经开拓道路的过程,以及从元祖境到真祖境的奥义,告知宁轩辕。
不知不觉,便是三年过去。
这三年间,宁轩辕拜访了所有的真祖,收获颇丰。
他将诸位真祖的关于祖境的见解悉数领悟,最终通过自身的参悟,找出适合自己的路径。
祖境,之所以是祖境,是因为达到这一高度的生灵,已然掌握着世间至高的力量。
而元祖境的元,便是最初,起点的意思。
元祖境,是祖境的开端。
之后,便是天祖境,要得到净土天意的认可。
也唯有天意认可之后,才能尝试在净土开辟出道路的雏形。
净土的天意,上呈太初世界,乃是天地众生意志汇聚而成。
这也代表着,想要开创一条道路,相当于得到净土天地众生的认可,是极其艰难的。
而且,宁轩辕很清楚,他虽然掌控劫运之力,但如今,他所掌控的劫运,还不够强大。
就像世人都知晓,水是火的克星,但一瓢水,也无法浇灭燎原烈火。
“该如何,让劫运之力变得更强大……”
宁轩辕的劫运之力,源于时空海,而时空海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这个问题,宁轩辕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
而且,劫运的力量,是他独有的,就算是请教各条道上的真祖,也于事无补。
当初,宁轩辕开创劫道,乃至最后掌控劫运之力时,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当时的目标,是掌控劫运之力,改变彼岸的现状。
就在宁轩辕参悟许久,也不见眉目时,却见天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虽然很远,但那铃铛声,却清脆至极,一声声的响动,仿佛能够震彻人的心扉。
待他顶眼看时,却见一个骑驴的老人。
那老人破衣烂衫,放浪形骸,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老人座下的黑驴,脖子上,挂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宁轩辕听到的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宁轩辕看得出,老人不是寻常人,黑驴也不是正经驴。
谁家好驴能脚踏虚空而行?
再者说,这里是净土,净土之中的生灵,除了当时的妖孽,便是各种大佬。
宁轩辕看这老者的虽然浪荡,但却透着一种无形的潇洒,似乎无意与世人相争,多半儿是个什么另类的避世大佬。
而当时,老人也骑着驴,路过宁轩辕身旁。
宁轩辕不敢怠慢,于是朝着老人拱手道:“前辈好快意潇洒。”
驴背上,老人一听,眯着眼睛看了宁轩辕一眼,道:“倒是个生面孔,不过看着倒也顺眼,要不,你来一口儿?”
说着,将酒葫递过来。
宁轩辕见此,推脱道:“前辈客气,只是晚辈正在参悟道法,无心饮酒。”
老人一听,顿时大笑起来,冷不丁的还被酒呛到了,猛烈地咳嗽着,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年轻人,脑子怎么比我这驴还不灵活。”
“人是活的,活人悟道,就该有个活人的样儿,一直坐在这里,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悟出来的道,也是死道儿。”
“依我看啊,你在这里,就算是将这座山坐塌了,也不可能悟出什么道理的,趁早别费功夫了,还不如跟着老汉云游天地,四处快活呢。”
“这……”
老人的话,听着简单,但宁轩辕觉得,却别有深意。
况且,他在此处,的确悟不出什么。
或许,还是见解太少了。
于是,宁轩辕做出决定,向老者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着前辈走一段儿。”
老人听闻,顿时快意大笑。
“这就对了!”
“走着。”
“嘚儿!”
老人吆喝一声,用破袖子扇在黑驴屁股上,黑驴便继续踏空而行。
宁轩辕跟在老人身旁,转眼便跨过许多山河。
“老汉姓狄,你叫我狄老汉就行了。”
“年轻人怎么称呼啊?”狄老汉问道。
宁轩辕回答道:“晚辈姓宁,名轩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狄老汉忽然赶着黑驴,从虚空落下去,来到一座古山中。
“这里,埋葬着一个昔日的故人,老汉想来看看。”
宁轩辕没说什么,跟着狄老汉下去。
走到一座近乎直立的大山前,眼看前方在没有路时,老汉便伸手一挥,大山顿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之中,还有一条羊肠小道。
狄老汉骑着驴,走了进去,宁轩辕也跟了进去。
羊肠小道,百转千回,最终通向一个山洞。
山洞似乎是一处修行之地,不过,其中却立着一座孤冢,但孤冢前,被并没有什么墓碑之类的。
狄老汉告诉宁轩辕道:“我这故人,去了诸宇之上,我在此为他立了个衣冠冢。”
宁轩辕听闻,便知晓,衣冠冢的主人,应当没有逃过彼岸的收割,被生祭了。
不过,既然是狄老汉的故人,必然也是前辈。
况且,死者为尊,宁轩辕还是对着孤冢郑重行了个礼。
狄老汉道:“许多年没来了,我与故人说说话,这山洞原是他的修行之地,他走后,还留下不少经文,你且四处看看,说不定能对你有所启发嘞。”
宁轩辕闻言,点了点头。
这山洞颇大,而且内部百转千回,曲径通幽,宛如迷宫一般。
宁轩辕不知不觉间,便来到山洞深处的一处藏书之处。
石桌之上,一部半开半卷的玉简,蒙了厚厚的灰尘。
宁轩辕走过去,顺手拿起,掸去表面的灰尘。
与此同时,孤冢前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望着藏书室的方向,微微一笑。
洞外,黑驴也化作一道黑衣少年,走了进来。
“帝尊,这样真的能帮到他么?”
破衣烂衫的帝尊,一改先前的恣意洒脱,目光变得威严而深邃。
“不知道,他的路,要靠他自己走。”
“若帮的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希望他能在这里,有所收获吧。”
话音落下,帝尊与黑衣少年的身影,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