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九处羽化场域的气息十分鲜明,靠近之后,甚至还能清楚感知到其中残留的道韵,显然是近些年才形成的。
这说明,在这些年间,道教祖庭之中,至少有九人羽化成仙!
倘若是在破碎之地,像这等境界的修士,便已然飞升天界了。
但这大千世界之中,并未曾听闻有什么天界,况且像这样的境界,大千世界足以容纳,倒也无须飞升。
于是,这些道教强者羽化成仙之后,去了何处,便又成了一个谜团。
总体来说,与佛教祖庭灵山的情况如出一辙,能代表道教巅峰战力的那群人,也同样消失不见了。
“莫非,也是像那些佛教修士一样,进入了某座未知的小天地?”
宁修缘正这般猜测着,那个名叫“川主”的神将出现了。
祂座下的通天獒则是帮他印证了这个猜测。
在通天獒追踪那些羽化真仙的场域气息时,他们的气息没有丝毫意外,全部都断绝了,消失在天地之间。
经过一番搜查,宁修缘只是从昆仑墟中寻到一本账簿。
这与在灵山祖庭的经历如出一辙。
三教一直都在充当命格商人的角色,生意做得十分广大,也不算是什么隐秘之事,有一些账目与痕迹残留,再正常不过。
对于宁修缘而言,却也算是唯一的收获了。
“希望春秋学宫那边,能够有所收获吧!”
在踏破昆仑墟,一番搜查却再无收获时,宁修缘终究只能带着一众神将撤离道家祖庭。
他准备前往儒教的春秋学宫,看一看那边的状况。
但行至半路时,正遇上青婵与穹真所率领的另一路神将,正欲赶往昆仑墟。
显然,青婵与宁修缘有着同样的想法。
不止如此,他们的经历也是相同的。
因为青婵也拿出了一本账簿,那是她在儒教春秋学宫之中唯一的收获。
“三教精锐皆消失不见,却又皆留下一本账簿,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有些耐人寻味。
宁修缘甚至感觉,这像是有人在刻意布局一样,实在巧合的有些蹊跷。
望着宁修缘手中的账簿,青婵也产生相同的看法。
这三教的账簿加起来,应当便是这些年来,他们所卖出的所有命格碎片的下落了。
“是不是有人在布局,待找到这账簿上的买主,或许便可看出一些端倪。”
宁修缘这般想着,如今三教精锐消失,又有账簿在手,倒也不失为收回命格的大好时机。
但就在这时,那通天獒忽然发出一声吠吼,紧接着,宁修缘接到神将“川主”的禀报,原来是昆仑墟中,那留下羽化场域的九位道家真仙之中,有一人的气息重新出现在天地之间,被通天獒追踪到了。
这忽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但对宁修缘而言,这却是一个契机。
倘若能够擒获这位真仙,便可知晓道家精锐们的真正去处。
“事不宜迟,诸将随我一同前往,围猎真仙!”
“末将遵命!”
……
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瞬间窜出,宛如一道暗黑的闪电,撕裂虚空,循着那真仙气息追踪过去。
八百天敕神将也不敢怠慢,祭起大神通,随宁修缘一路紧跟过去。
在通天獒的追踪之下,宁修缘与天敕神将直接离开神州大地,最终竟是朝着海外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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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鏖洲,乃是海外三千洲之一,历来盛行魔道,洲中生灵也凶悍好斗,颇为混乱。
此时,号称血鏖洲最强道统的青冥魔宫的山脚下,多了一位长髯男子。
由于他的身上,没有丝毫超凡的气息波动,与凡人无异,便也无人会注意到他。
在青冥魔宫外,有一座名为‘无罪’的大城。
由于在青冥魔宫之外,有这洲中最强势力撑腰,因此无人敢在城中擅起刀兵,任你在外恶贯满盈,罪孽滔天,进了这座城,便是无罪。
只因进了这座城,便要守这座城的规矩。
于是,这无罪城中虽然鱼龙混杂,却反倒人口众多,不失市井繁华。
长髯男子先是来到城中,走进街边的一家酒肆。
“店家,来一壶新酿的梅子酒,再要一碟盐花豆,豆子要饱满一些。”
能在无罪城中开店的,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里也不是良善之辈能立足的地方。
每日迎着八方之客,店家察言观色之术早已炉火纯青,甚至只需一眼,便能将一个人的来历看个大概。
从长髯男子的身上,店家实在没有看出什么不凡来,浑身也毫无一丝修为与灵气,显然不像是修士。
不是修士,那便是凡人了,而凡人在这无罪城中,俗称“软柿子”,也是无罪城中唯一有罪之人,其罪在于太过弱小,谁都可以拿捏。
“喝酒便喝酒,穷酸偏要摆谱!”
店家念叨着,随手打来一壶梅子酒,“咚”的一声放在桌上,又将一碟盐花豆往桌上一哐,因力道有些随意,豆子还撒出来几颗,散落在桌上。
之所以觉得长髯男子穷酸,不只是因为他那一身粗布麻衣,还是因为这新酿的梅子酒,又苦又涩,其中还透着一些辛酸,因此十分便宜,要酿过三年之后,方才能入口,价格也会贵些。
至于盐花豆,更是最便宜的下酒菜,摘回来的豆子虽用盐卤水一煮,却也寡淡无味。
这三样东西凑在一起,不是穷酸便是破落户,偏要加一句“豆子要饱满些”的,铁定穷酸无疑,也挣不到几个钱,因此店家很不待见。
在酒菜上桌之后,便又加上一句道:“城里可不比乡下,这酒与豆子皆不便宜。”
言下之意,便是怕这穷酸付不起钱。
但长髯男子则毫不在意,他也不嫌弃那三只盐花豆落在桌上,反倒是用筷子夹起其中一颗,放在嘴中,眯着眼细细品咂起来。
看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于是,店家愈发断定,这厮铁定是穷酸无疑。
“切,一颗破豆子,还装模作样尝这么久,也不怕在嘴里闷臭了……”
店家在一旁小声嘀咕,时间还早,店中冷清,长髯男子是今日第一位客,如此穷酸,令店家觉得晦气,怕是今日生意不好做。
在这无罪城中立足很难,花销也大,倘若没有钱财,几乎寸步难行,出去讨饭也无人会施舍。
长髯男子尝完一颗豆子,意犹未尽,便将那常人难以入喉的梅子酒倒上一杯,才抿一口,便又眯着眼,深以为陶醉,仿佛是在品尝什么美酒佳酿。
对此,店家很是鄙视,对长髯男子有了全新的看法,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穷酸土狗。
于是,他也懒得再看,转身出去准备招揽生意。
但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咣当”一声,背后的桌子被敲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