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无语了,怎么觉得自己好心却让对方把自己当坏人了呢。
“给你、给你。”夏末把她的身份证递给她,“别再随便给别人了哈。”
两手相交的时候,夏末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不少茧子,应该是从小干活导致的,但即便如此那只手还是显得纤细白皙,让夏末想到《孔雀东南飞》里的一句:“指如削葱根。”
姑娘拿到身份证,背上行李又要走,夏末不得不再一次叫住了她,“等下,你别急啊。”
“我就是这次招人的负责人,你要是想参加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现在我同意了,你把东西放下歇歇,一会进去比赛,先说好了,如果你打不赢别人我们是不会招你的哈。”
“噢。”付雪梨回应了一声,就在门口的沙发那里像个小学生一样坐下了。
夏末看她一眼,摇了摇头,走到前台对前台人员说了几句话。
他当然没指望对方能通过选拔赛。
先不谈性别的问题,不说在竞技游戏中顶尖玩家的男女比例问题,倒不是说夏末歧视女玩家,这些都是生理结构差异导致的,没什么办法。
就说这姑娘连导航都不会用的样子,像是个会打游戏的吗?她连自己是什么段位都说不上来!
夏末纯粹是动了恻隐之心,放着这么刚满十八岁的一个楞丫头在偌大的盛海街头乱闯,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别的不说,他打算管她几顿饭,再联系她家里人把她送回去。
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端到了付雪梨面前的桌子上,这是夏末让前台给她准备的,她之前说了都一天没吃饭了。
“这是给我的吗?”付雪梨道。
“嗯,吃吧。不要钱。”夏末坐在她对面道。
付雪梨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看出了她的迟疑,夏末道:“这是来参加选拔赛的每个人都有的。”然后指了指里面那些人,“他们都吃过了。”
付雪梨这才放下心来,将那条暗红色的破旧围巾拉了下来,开始呼噜呼噜的吃面。
她看起来真的很饿,吃得飞快。
没过多久,热气就使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夏末观察了一下她的脸,确实像身份证上一样,底子很好,如果不是这一身土气的装扮和发型的话,放在人群中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好吃吗?”夏末看付雪梨吃完了,笑着问道。
“好吃。”付雪梨又把那条围巾围上了,然后想了想:“就是不够辣。”
夏末失笑,还真是假一赔十的川妹子。
“我吃饱了,好久比赛?(什么时候比赛?)”付雪梨正襟危坐。
“你还真要比赛啊。”夏末想了想,“行吧,那你来试试。
于是他领着付雪梨挤进人群里。
本来以为就是安排她随便打几场的事,没想到还遇到了阻力。
因为solo赛已经打完了,十个晋级的名额都已经定好,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让晋级的人都不乐意了。
“大伙从早上打到现在才打出来的名次,咋能随便来个人就插队了呢?”
“就是啊,还是个小妞,这不闹着玩呢吗?”
“怕是主办方的亲属哦,要不就是潜规则。”
“哎,那妞儿,敢不敢跟哥哥真刀真枪来一场?”
一百多个臭男人挤在一屋里,又都是些荤素不忌的老油条,很多人都在起哄,甚至有人对着付雪梨开黄腔。
付雪梨哪里见过这种这场面?
她拼命的缩紧自己的身体,往夏末身后藏,整个人都快跟夏末重叠了。
“都别起哄!再乱开玩笑就出去!”还没等穆叔发话,夏末先是暴喝道,一下子把场面镇住了。
几个月直播的经历,每天受到不计其数的追捧和谩骂,再加上几次事件的考验,夏末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普通人没有的气场,那是自信带来的。
他一眼看过去,眼神锋利,居然没人敢跟他对视。
虽然他戴着帽子口罩,没人能认出他,但每个人都本能的感觉到他不是好惹的,他是这里的话事人。
场面一时寂静。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突然加进来一个人还是不太好吧,我倒是有个提议。”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梳着大背头脸上有道刀疤的青年,他正坐在5v5比赛区,一只脚已经翘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名已经晋级的选手,他在solo赛的名次也非常靠前。
“什么提议?”夏末平静道,“说来听听。”
背头刀疤男手里转着打火机,吊儿郎当道:“她既然迟来了,想晋级就不能像其他选手那么简单了,否则不公平。不如让她和我们这十个人每人都打一场,要是能赢八场以上我就认她。”
“对、对。”其他几名晋级的选手附和起来,“要是这样我们就没意见。”
夏末看了付雪梨一眼,却发现她没什么表示,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夏末只好无奈道:“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如果她能赢八场,你们排名最末的那一个人自动退出。”
他当然不觉得她能赢八场,甚至连能不能赢一场都成问题。
这十个人都是成天泡在游戏里打代练接单的人,是普通人眼中绝对的高手,又经过几轮solo赛选拔,留下来的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么一个傻妞怎么可能赢他们。
只不过是给她一个机会罢了。
“你一会要跟他们打十场。别紧张好好发挥,输了也没事。”夏末对付雪梨鼓励道,却发现她没一点紧张的样子,夏末觉得自己的话白说了。
“他们名次从低到高十名,你要先挑战谁?我建议你先从简单的第十名来。”夏末又道。
却见她伸出手指指道:“那个。”
夏末顺着看去,发现她指的正是背头刀疤青年,“他好像是第三名吧?我觉得你可以挑个名次低的先练练手……”
却不料付雪梨十分执拗:“就他,我要跟他打。”
夏末没想到这姑娘看似很怕人容易害羞,其实心里还满记仇的。
“你要和我打啊?”背头刀疤脸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笑道:“那敢情好,就是一会别被打得哭鼻子了。”
两人找了两台机器,围观的众人围成一个半圆,却见付雪梨没有落座,而是先找到夏末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solo是啥子意思?”
周围众人倒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