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花一开始以为乔老师肚子里的孩子是村长父亲的。
后来,直到她有天晚上实在是见不得乔老师再这样像牛马一样被限制自由,绑在床头...
她想趁着夜晚,偷偷去把乔老师放走,让这颗璀璨的明珠重新散发它该有的光芒,而不是被自私愚蠢的庸人给绑在这里,过不见天日的日子!
然而,就在她偷偷摸摸,企图靠近时,让她看到了毕生难忘,咬牙切齿的一幕。
她当做毕生救赎的乔老师所住的老屋子里,走出了两个刚拉好拉链的男人,又有两人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那一幕看得她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那些人都给推开,他们怎么做得出来...如此无耻又魔鬼的行径。
这一刻,人在她眼里都已经不再是人!
四个人里,竟然有三个是她熟悉的长辈,其中关系最亲近的当属她的大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孕妇下手!
同为女人的木春花,不懂大道理,也没念过书,可她知道这样的行为是畜生不如的无耻行径。
赵宣与郁峥秋两人听着陈年往事,谁也没说话,婆婆极力想控制自己话语中的愤恨,可情绪始终不受控。
她浑浊的眸子里充满了惊人的恨意,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此刻,没人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木春花当时忍不了村里人这种魔鬼的行为,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想拦住他们的脚步,让他们停下对乔老师这种疯狂的行为。
可惜,女人和男人的力量生来就悬殊,而且她要面对的还是四个,所以...她被狠狠打了一顿,还被长辈们威胁再多管闲事,就把她也锁起来!
婆婆嘶哑的声音缓缓道,“这个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进出过那个老房子,我也不清楚,但过了十几天,我好不容易伤好了,想带乔老师逃走...”
再去到那个屋子。
还没等她和乔老师说自己的计划,就听说了乔老师流产出血过多而死的消息。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听到的那些消息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唯一能确认的就自从乔老师死后,每年她的忌日都会死一个人,其中就有木春花所见到的四个人。
随着村子里的人死的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开始联想到了乔老师身上,当年参与过一步步逼死乔老师过程的人,都开始心虚了。
心虚过后,就是死亡的威胁,在这种死亡闸刀随时可能砍下来的害怕下,他们想到了要把乔老师的冤魂杀死,让她彻底灰飞烟灭!
他们叫来了隔壁村的神婆,神婆收了钱,告诉了他们办法。
叮嘱他们不能给乔老师做棺木,也不能立碑,要将她头朝下,竖葬,葬在一处最阴凉的山上。
且让人在乔老师的四肢上钉了八颗特意制作的长钉,将双眼眼珠子挖了出来,额头贴了一道符,以保证乔老师无法继续在村中杀人。
即便时间长了,将来这些东西再也封不住乔老师,至少眼瞎的厉鬼,也无法确定目标,对曾经的仇人下手!
郁峥秋蹙眉,这些年他因阴阳眼的存在,能看到鬼魂,但由于其中大部分的鬼,都是想要他的命,所以他对鬼不说深恶痛绝,也绝谈不上喜欢。
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他承认一开始对木春花嘴里的乔老师,抱着一种这样的厉鬼还不如除了更好,以绝后患。
如今听完整个故事,郁峥秋狠狠的沉默了,木家村曾经参与过对乔老师施恶的人所做之事,比厉鬼更...可恶。
木家村的罪恶才是导致他们自己死亡的关键原因,无论是买卖妇女,还是对一个善良无辜的老师下手,都深深的表明了他们的人性已经扭曲。
人心的黑暗,远远比厉鬼更可怕!
“事情,我已经全部说完了...”木春花笑容相当的漠然,有几分不顾别人死活的冷冽,“即便这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这些是村里人欠她的!那些小孩子仗着自己小,却在无形间成为了罪恶的推手,村子里的男人,无论老少都不曾放过乔老师!”
“他们有什么资格念书?有什么资格外出?有什么资格...活着!”
这些年,木春花自己活得就像一个边缘人,无视村里人的恐惧与死亡,也不想与其他人接触。
在不少村里的年轻人眼中,她就是一个性子古怪的老婆婆。
年轻时克死了丈夫,后面陆续又死了爹娘,她的弟弟更是死的惨,整个下半身都像是被饿狼们分食了,撕咬的不成样子。
岁月的长河里,她都快忘记了弟媳的存在,以至于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弟媳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上吊自杀了?
临死前,还特意把自己的孩子都给毒死了。
虽然,木春花没能问过弟媳缘由,但她大概能猜到,是这个让人绝望的村子!
这个吃人,尤其是对女性不公的村子,让她没了生的希望。
后来,木春花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村里不知何时也开始传起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说她是个不吉利的人,靠近她就会被克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她落了个清净,不需要和任何人打交道。
这个村子埋葬了太多外来女人的性命与青春,在这里被买回来的女人大多都是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穿不上,即便是生了孩子,还是会被防备,怕她们逃走。
木春花早在乔老师死掉的那一刻起,心就死了,对生活早不抱希望,生与死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郁峥秋性子向来冷漠,少有会因为别的什么人或事触动之时,显然,这个村子里的罪恶是每人都沾了,没有人绝对无辜。
赵宣听完,再次发问,“婆婆,你知道乔老师当年被埋的地方在哪吗?”
木春花摇头,“木家村的重男轻女比你们看到的还要严重,无论是吃饭,还是抬尸,祭祀,这种重要的场合,村里都只会让男人参加,女人...在他们看来,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