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独孤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宣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眼上扬,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这几天辛苦你了,都是你上山采药制药,现在还特意买了衣服给我。”
独孤净是个不擅长说话的性子,更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性子愈发不想被人看出心中的想法,“我...又不是特意买给你的,顺手而已。”
赵宣自然知道独孤净的性子,为此,也不逼他,只是从枕头下拿出那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佩,二话不说的朝独孤净抛过去,“给你。”
独孤净接这个玉佩时,神情有些紧张,明明有武功,他却慌乱的像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接的手忙脚乱。
“你...这是做什么?”独孤净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上面那个安字格外显眼,同时他也想起了这块玉佩赵宣说过,是要给...他未来妻子的。
想到这里,独孤净的眉眼顿时冷淡了下来,走上前,把手中的玉佩递向赵宣。
“不是说要给你未来的妻子,给我做什么?”
赵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似是在开玩笑,又似是毫不在意的随口说,“是啊,那又如何?这和我要把玉佩给你又不冲突。”
独孤净一听赵宣这话,觉得他既没有把玉佩放在心上,也...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想法,“既然是要留给你的未来妻子,那就留着吧,我才不要这种东西。”
赵宣挑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独孤净,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笑意,“我觉得这个玉佩与你很相配。”
一语双关,独孤净从来都不傻,聪明如他,像是听出了赵宣话中的意思,又似乎更迷茫了,不明白赵宣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我不这么觉得。”独孤净嘴上这么说着,余光却忍不住的看向躺在自己手心还未被赵宣拿走的玉佩。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赵宣的温度,让他觉得..这般触碰着,手心都在隐隐发烫。
相配?
赵宣到底懂不懂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纵然心中那道声音愈发强烈,独孤净也没想过要将这句话问出口。
或许是没有做好准备,或许是...担心面前的赵宣没有断袖之癖,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覆水难收了。
“阿净,我现在身无长物,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用这块玉佩暂代,你...愿意收下吗?”赵宣不介意独孤净的故作冷淡,眉眼仍旧含笑。
独孤净盯着手中的玉佩看了半晌,都要收下时,还是扔回了床上,“这是你要送给别人的东西,我不要。”
他是对赵宣有心思,但他的骄傲还在,骄傲不允许他接受这块玉佩,至少不是这种报答的方式。
赵宣拿起玉佩,就见独孤净放下衣袍,出了屋子,背影略显仓皇匆忙。
明明察觉到独孤净态度有所改变,软化的赵宣,手指摩挲着玉佩,若有所思。
*
偏僻的山旮旯里,一个不算起眼的赵家村,住了二十几口人,房屋大多都是矮小的土房。
尤其是春花家,房子都有些歪斜了,叫人看了都不由得担心这个房子会不会下一刻就坍塌。
赵宣陆陆续续养了六天的伤,早就可以下床自由走动了,除了伤口上药暂时还需要独孤净的帮忙,其他的日常行动已然能自己解决。
同样懂得医术的他,自然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再有个一两天就能离开了,他不想日日躺在床上,独孤净不知去了何处,赵宣也就在院子里转转。
春花家围了矮小的篱笆,用土堆积出来的,大概也就赵宣胸口高,于他而言,这样的高度,根本毫无阻挡的作用。
可这个小村庄的家家户户,似乎都围了这样的篱笆墙,将自己家围在里面。
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其中两棵是果树,一棵是枇杷树,一棵是袖子树,还有两棵树是樟树,树很高,都是房屋的三倍高了。
两棵樟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但随着越来越高,两棵树似乎都快要长到一起了,树枝交错,分不清哪头的?
被这两棵大树包围着院子,春花家便是炎热的夏天,也不会有多热。
赵宣随手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樟叶,手抬起,在光线下随意看了会。
正巧碰上推开篱笆门进来的春花与隔壁大娘。
隔壁大娘当场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身边的春花,眼神有着询问,也有疑惑。
“你能起来了?”春花根本没注意到大娘的眼神询问,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男子。
纵然...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赵宣礼貌性的朝春花轻颔首,“嗯。”
大娘见赵宣卓尔不凡,再见春花那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走了,这媒不用说,见过面前这样出色的男子,春花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她所介绍的人家。
“大兄弟,你家住哪里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大娘试探地问。
赵宣眸子微动,“我是江湖人,四海为家。”
春花不是第一次听赵宣说话,却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有关于他的事情。
他们虽在她家住了足足八九天,可她鲜少进那个屋子,更少有与他交谈的机会。
大娘一听四海为家,立刻皱眉,之前还小心翼翼的态度,马上变得有些不以为然。
别以为她上过私塾就不懂这话的意思了,不就是没有家,四处流浪吗?
赵宣无意打扰她们说话,为此,问了春花,独孤净平日里习惯去哪座山,春花忙指了指方向。
独孤净之前去采药也是问她方向,因此,春花对这个再了解不过。
冲她们点头示意后,赵宣毫不留恋,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娘见此,忙推了推还在愣神的春花,“这什么人啊?怎么住在你家?”
春花知道村里人没什么坏心眼,但作为一个孤女,家中只有瞎子婆婆的她,家中收留了两个男子传出去,名声自然不好听。
她忙低头,将装有野菜的背篓放下,散落下去的长发微微挡住了她慌乱的眼神,找借口解释,“他是大夫,随行还有一个师弟,两人路过咱们村采药,借住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