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嫁入周府后,虽然性子惫懒不爱修炼,却也心性纯善对下人多有关照,因她自个儿怕吃苦,便也对身边之人大方妥帖。
贴身侍女心生感激怜她遭遇,又怕周家势力,纠结过后还是带着她,一路逃去了合欢宗。
侍女大概怕合欢宗迁怒,自己或许小命不保,因而看到守门弟子身影后,就放下白婉飞快逃走了。
周少爷没看到那二人,怕走漏风声合欢宗派人清算,本想让府上供奉护他这次,管事却探到最近城里盘查极严。
两边交换完情报,周家就带着府上老小,还有周围魔修全都到了此处,想共商大计再做打算,却没料到会有剑宗的人,也掺杂其中一同找了过来……
林宿音听完那人全部交代,心中有些憋闷。
世人都有惰性,有些人能克服,有些却不能,更多的是不得不克服……
这其实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不拼命修炼自强,只会沦为他人玩物,或是命丧黄泉……
且为何魔修泛滥,那邪功轻易就能蛊惑人性,更因正统功法大都晦涩稀缺,修行起来事倍功半,有的人能耐住性子,有的却想走捷径害人害己……
幕后之人以此为饵,发展壮大势力……
若是有一部功法,可不挑根骨资质,可供世间所有修士修习,再不用堕入魔道剑走偏锋……
林宿音心脏狂跳,有了一个大胆模糊的决定。
识海里面传来隐隐颤动,她感觉心关微松……
这是快要破境了!?
眼下却不是个好时机,她也只能按捺身体异样,随着晏凌之他们一同将虏获魔修,全都回到了玄武城。
既然此间事了,两边人马便在城门互相告别,剑修入了城后便带着一众弟子,去了城主府。
林宿音对宁柔云和秋寒玉道。
“我想去妖族炼器堂,采买大量破邪境。”
这法器效果出众,一查一个准!
她想买来给宗门弟子,还有佛子和大师兄他们,都送去一些!
释修罗后面有段剧情,是被邪魔陷害百口莫辩,若是有这玩意儿,往后只要他度过这一劫,便道途通泰,再无后顾之忧!
释修罗救她一次,自己能力所及,便也还上一次,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且大师兄身边暗桩不少,这法器一旦送去,应能省下他许多时间和隐患!
宁柔云也不急着回去,便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同去。”
两人目光移到秋寒玉身上,剑修抿了抿唇冲她俩抱拳。
“久未归家,便就此别过。”
未料离别来的如此突然,少女当即不舍晃她胳膊。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们啊?或者何时历练我们一起呀!”
秋寒玉被她晃的,身子也跟着摇曳:“破境过后。”
宁柔云放心了些,她之前和秋寒玉过招,就发现对方进步飞快,想必也不会等的太久!
“那你安心破境,出关后给我们传讯!”
剑修微微颔首,冰冷眉眼揉进一抹暖色。
林宿音上前轻轻拥了她一会儿,在她耳边低声道。
“若是家族实在待的为难,合欢宗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秋寒玉指尖微颤,回拥她轻声道。
“好。”
而后没再多言,大步转身离开。
林宿音扭头看向少女:“我们也走吧。”
“出发!”
两条疾风狼载着二人,一同朝城外远去。
……
秋寒玉回到家中,沿路下人纷纷对她行礼:“小姐。”
剑修目不斜视先去拜见主母,女子目光精明气场强横,伺候的嬷嬷恭敬站她身后。
“回来了?”
秋寒玉冲她点头。
华贵女子悠哉吹着热茶,而后抿了一口慢声道。
“我知你在剑宗处境不好,但嫡庶有别,家主之位除了逢春不做他想,你自然不可压他一头。”
“寒玉明白。”
主母深谙恩威并施之道,又大方扔去一袋灵石。
“行了,去看看她吧。”
剑修接过袋子对她抱拳。
“多谢夫人。”
旁边的嬷嬷直到她远去后,才低声好奇问道。
“夫人既然心惊此女天赋,为何不直接将她废除?”
主母搁下茶盏凉凉看她。
“再如何她也是秋家的人,只要那贱人一日不落气,她便能为主家效力一日,我儿还需她在剑宗护着呢,何必把事做绝落人话柄,家族又不是供不起。”
嬷嬷听得张口结舌:“夫人实在英明大度。”
华贵女子讥讽一笑,声音里带了丝冷意。
“念你伺候我多年,这次便不计较了,日后此话不可再提。”
嬷嬷背脊生汗扑通跪地:“老奴知错!多谢夫人宽厚仁慈!”
秋寒玉离开正殿又行大段路后,来到一处偏僻小院。
里边一个孱弱女子坐在藤椅上晒太阳,膝上搭着张薄毯。
旁边侍女见她进来,对着两人行礼过后安静退下。
女子相貌温婉,美目含情眼睫微阖。
秋寒玉沉默跪坐在她腿边,伸手给她捏着膝盖。
“寒玉回来了?”
女子伸手搭在她手背上,睁眼看她声音惊喜。
“小娘,是我。”
娘亲因比主母早孕,这膝盖便是为保住她的性命,给生生跪废的。
然而家族等级森严,侧室之女即便有了赐名,却也不可唤生母娘亲。
家主与主母是家族联姻,女方财力雄厚,男方势力不弱,嫁娶之后两家更是蒸蒸日上。
杜念芸身体孱弱,虽有根骨却四处漏风,家主对她有救命之恩,又怜她体弱渐生情愫。
主母对夫君并无太多憧憬,指望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能为她守身如玉,还不如指望生个儿子,继承大业让她安享晚年。
便对这个侧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对方也无甚背景,活不上多少年头。
却不料那男人如此没分寸,竟然越过自己这个正室,让那小妾提前有孕!
杜念芸心知自己这一胎来之不易,若不能保住以后怕是再难受孕。
天寒地冻却也只能咬牙,在主母屋外跪了三日……
头一日主母气得咬牙,对身边嬷嬷嗤笑:“那贱人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
第二日也老神在在,那男人都没个解释,那她自己也全当不知。
第三日的时候,下人给她耳语,那小妾昏过去了,倒地时还捂着肚子神情绝望。
主母悠悠叹了口气,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请人照料。
妻妾二人便心知肚明,这一胎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