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像不像人间四月天
作者:绛珠魂   娑婆世界流浪最新章节     
    山高水低,稻子就种得少,大米自然就少,家里常常是粗粮为主,红薯,玉米粉,要想吃干饭,那得有客人时或者逢年过节时才有,而且下面还有红薯或是南瓜坝底,想要吃白米干饭好难得的!
    家里躲生最小,没什么好有营养的东西吃,煮稀饭的时候素素就在锅里放一个小洋碗碗,烧开后锅里沸腾,红薯砍到大坨大坨的,跳不起来,米可就翻腾了,像无拘无束的舞者,煮熟熄火后,洋碗碗里就净是米,这是优待品!
    星期天,大福跟素素商量说:今天大娃儿在屋里,让他看到两个小的,我们走街上去看下,去买几十斤米回来,娃娃们天天吃红苕坨坨,个个都瘦精精的!
    素素说:那去嘛,去看下有合适的就买嘛!
    素素去屋里拿经常上街背的背篼,翻出一个洗干净的蛇皮袋子放在背篼里,说:你不是想喝酒嘛,把乌龟瓶瓶拿到,顺便去给你打两斤酒回来!
    两口子换好衣服,素素出门前交代:大娃儿,你在家好好把妹妹看好,你们莫走到堰塘边去哈,莫乱走,就在屋团转周围耍,莫在茅厮边去,晓不晓得?
    碗碗问到:你们好久回来?
    素素答:我们去看,买好了就回来嘛,你们在屋里要听话哈!
    碗碗在家带着两个妹妹,自己先把作业做完,再把中午要煮的红薯削好,把柴火搬到厨房里,用高粱毛毛扎的扫帚把每间屋里都扫干净,紫雨也跟着帮忙扫,躲生在院坝里跟邻居家的娃娃跑过去跑过来地玩耍,一下子摔了个扑趴,紫雨跑过去:你看嘛,不小心点,摔到哪里了,回来总要挨骂嘛!
    好在没摔伤,爬起来又继续玩耍!
    看到太阳走到屋檐下的时候,快中午了,碗碗便把红薯砍到锅里,加水淘米,让紫雨烧火。
    紫雨这活干的时间不长,也就不熟练,用刨火棍刨火时,火苗一下子窜出来,把额头上的头发剽到了,把紫雨吓得赶快躲开,好在头发没火苗就不会燃了,注意点,接着干哦!多几次就长记性了。
    饭煮好了,等着爸妈回来。紫雨在院坝里用石米米划六个格子,学着大姐姐们跳洞,只是大姐姐们有沙包,她空着跳。她跟素素说了几次,素素不空都没给她缝沙包。
    大福背着一背篼大米,素素背着乌龟瓶瓶,手里提个网篼。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看到大人从堰塘那头回来了,紫雨和哥哥都跑过去,躲生在后面跟着喊:还有我,我要去!
    紫雨边跑边说:你就在那里,我们一下下就回来!
    躲生跑不赢,一屁股坐在地上,哥哥看到又忙回去拉她。
    紫雨接过素素手里的网篼,高兴地往回走。
    素素说:小心点儿,两个果果撞烂了!
    碗碗说:我们把饭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素素问:抓菜没得?
    碗碗说:没有,昨天晚上炒的盐菜还有得嘛!
    素素说:那快去舀饭,饿了。
    说着接下大福背的米。
    紫雨说:还有果果!
    躲生伸手去拿网兜里的果果。
    大福说:要吃先拿去洗下,一人一个嘛!
    碗碗打来一瓜瓢水,洗了发给大家。
    娃娃们连皮都啃了,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几个小仔仔吃得这么高兴,两夫妻开心的笑了!素素便去厨房舀饭,大福跟着端!
    吃饭时素素说:柴都没得好多了,我们去把土边有两棵树子的楇楇剔下来干到才有烧的。
    大福说:剔嘛,把梯子拿到。这两天柴少,要不明天赶场我们去买点蜂窝煤回来烧。
    素素说:那不是还得买个蜂窝煤炉子?
    大福说:买嘛,有炉子用热水,烧开水都方便!
    大福经常离不得开水,上班时每天背个大水壶。
    两夫妻商量着又买了炉子,大福用箩筐挑了一百蜂窝煤回来!
    年轻有劲就是好,八九里路,弯弯曲曲的,歇一两肩就挑回来了!
    买起肯定就要试试,放下炉子,素素说:怎么弄,容易搭燃火?
    于是大福去街沿外找了几根棒棒柴,用弯刀砍成小块小块的,用麦秆引火,再把木块块加在上面,木块块燃了,就把蜂窝煤加在上面,很快炉子就搭燃火了!
    素素便去把炊壶加满水放在炉子上。
    素素说:还真是比烧柴方便些,不用守到加柴!
    大福高兴地说:那是自然!说着准备茶杯,加上茶叶,等着泡茶!
    十几分钟水就烧开了!
    素素拿来暖水瓶,大福往茶杯里倒满水,把剩余的开水加入暖水瓶里!
    大福高兴地端起茶杯,闻闻:嗯,可以!
    娃娃们觉得好奇也跑过来看!
    素素说:莫走拢了,开水,烫!
    大福说:他老母亲,来喝一口,尝一尝,安不安逸!
    仔仔们都说:我也要喝!
    大福说:你们也尝一尝!
    “哎呀,怎么这样子的?”
    娃娃们尝了一口不习惯就不喝了!
    大福说:那提包里还有点咖啡,你们要不要喝?
    仔仔们看看他,想了想说:要!
    娃娃们都觉得好奇,没听过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大福说:来,一个个的喝,看看这个好不好喝!
    仔仔们喝一口都皱着眉头,吐吐舌头,原来是这个味道,都摇摇头!
    大福说:哎,你们都不习惯喝这个,我觉得很好喝啊,又提神!在伊拉克我们经常喝这个!
    素素说:那洋玩意儿,没喝习惯,还没得白糖水好喝!
    大福说:你们不喝算了,我喝,特意给你们留到的,你们还喝不来!
    说着便喝了一口,很是陶醉的样子:真香!
    素素说:好喝,你快喝。走,二娃,三娃你们莫站拢了,小心烫!
    紫雨和躲生便走开了。
    有了炉子煮稀饭烧开水都在这上面,随时还有热水用,觉得比烧柴是要方便一点。只是要炒点菜火就小了一点,特别是炒蔬菜的时候,乡坝里一大筲箕炒一锅,还是柴火旺炒的好吃一点。
    中午,大福和素素从集市回来,口干舌燥的,打开炉子烧开水。
    素素把买回来的肉和菜拿到厨房里洗切,碗碗烧火。
    素素说:大娃儿,先烧提锅,今天煮白米干饭,让你们好好吃一顿,打个牙祭!
    碗碗高兴地说:妈妈,我们平常好久都没吃干饭,这次爸爸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又吃干饭,而且还有炒菜吃!
    素素笑着说:想吃好的就要努力做事情,不是凭空就有的!
    素素拿个钵钵把米汤舀出来,再把蔬菜装到筲箕里面说道:开了,火就莫烧大了,要不然会煮糊的,我去那头屋里坛子抓点酸菜过来炒猪肝!
    碗碗便抓把渣渣撒在灶里,让火燃小点,闷一会儿饭就煮好了。
    大福把泡好茶的茶杯放在大方桌上,就舀一瓢玉米到鸡笼边去喂鸡。
    紫雨和躲生在方桌边玩耍,看到桌子上有个精美的盒子,紫雨爬上桌子边的高板凳上,拿起盒子向躲生道:看,这个!
    躲生搬个小凳子也爬上旁边的高板凳上,两个人在那看盒子。
    大福进来看到她俩都爬在高板凳上就说:你两个好生点,扒那么高。说着又去给鸡打水。
    躲生伸手去拿盒子,紫雨往上一举,躲生手一靠,盒子掉在桌子中间了。于是两个人在桌子上把盒子推过去推过来的玩耍,咯咯开心地笑着。
    躲生手够不着,本能地往前一冲,没想一下子把大福刚刚泡好的茶杯打倒了,把一个小手烫得通红,嗷嗷的哭着!
    大福赶紧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一看着急地说道:二娃呢,你那么大了不晓得要烫吗?,你看把妹妹烫得!!!
    素素在厨房里听到声音也赶紧出来看:快去坛子里摸点坛河水!
    大福急忙抱起躲生就往坛子屋里跑!
    出来看到手还是通红,大福说:快去拿挖撬,去挖点虫仙子,弄点白糖出来!
    大福拿着挖锹在院坝外的水沟里挖来一把虫仙子放在碗里,把白糖倒在里,一会儿碗里就出来粘液。
    素素扯了一小块梳过的棉花,用粘液给躲生的手上涂抹上。
    一会儿躲生三娃就不哭了!
    大福说:我们单位上有个娃娃烫到就是用这个办法擦好的!
    素素看着二娃和三娃说:你两个人耍啥,那么有劲,把手都烫到了!
    大福说:我在伊拉克回来买了表的盒子,刚刚找茶叶拿出来了。
    大福说着把手伸给素素看。
    素素说:这个表盒子?你说要两头肥猪换来的表?
    大福说:回来就跟你说了的得嘛!
    素素拿着盒子说:怪不得这么贵,盒子也要买两斤肉了嘛!走,端饭吃饭!
    幸福有很多种,当所有辛苦努力能让家里人换来更好的物质生活时,这也是幸福的一种吧!
    大福一个半月的休假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不得不收拾行装返回单位去上班!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清瘦,又好像虚实不定,转眼又从指缝间溜走,就像一场梦,沉浸其中,意味正浓时,突然发现这似乎是一场幻影,漂浮不定,却不愿醒来!留点余温也好,陪伴一程是一程,谁又敢肯定美好会一直跟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