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牛山山脚下。
“有没有事?三弟…”赖荣翻身下马问道。
“咳咳…若不是练了十多年的玄日观龙诀,这次就栽了。”方四典身前衣襟被血染红,脸色苍白,神态萎靡道。
“哦,难不成三弟已经练成那门上乘功法?”赖荣惊疑问道。
“翰武院镇院绝学哪有那么好练的,我学了十多年也才练出些皮毛…只可惜岁数太大,根骨已经定型。”方四典喘气道。
赖荣想想也是,玄日观龙龙诀是躯干骨武学,被誉为最难练的功法之一,有多少武夫练了一辈子都没练出名堂,却又白白耽搁突破凝血层次的大好时机。
他走到韩彪面前用脚踢了踢,这个老彪依旧是昏迷不醒,
他捡起弓弩,擦了擦箭尖上的迷药。
“将这个大当家要的人押回寨内。”赖荣挥手吩咐道。
顿时,五六个劫匪抬着昏迷的韩彪朝渡牛山上而去。
赖荣走到马车前,将铜箱上的锁子一拽,推开箱盖,只见箱子边角放着一把环首刀。
伸手去拿箱内的环首刀。
令他吃惊的是,他一个四牛之力武夫竟然拿不起这把环首刀。
“倒有些意思,把铜箱也搬上山,让我研究研究……”
又有几个劫匪抬着铜箱往山上走去。
这时,一个劫匪凑过来道:“二当家,刚刚逃走了一个硬茬子,砍死了我们将近二十个劫匪。”
赖荣道:“稍后我这边会派人通知渡牛山所有同行,只要那小子还在山内,他就逃不掉的。对了;还有这群镖师死了都给我再补几刀,免得有遗漏的。”
话音刚落,突然从死尸堆内窜起一个两米巨汉,撒腿就跑,身上七八处伤口流着血,还跑的飞快,几乎一眨眼就跑到五六米开外。
“还有一个装死的傻大个…”
“差点被蒙混过去了。”
“快追上去,抄家伙干他。”
剩余十多个劫匪大呼小叫追了上去。
赖荣本想用弓弩的,但觉得这大块头但有些意思,杀了太过可惜。下意识腹部一缩,嘴巴张开,吐出一道血气,疾射而出。
打在七八米开外大块头的后背上。
噗通一下,大块头扑倒在地。
………
张子龙施展雁行步,快速回到汝县,到夫子坊买了件黑衣,换上变了副相貌。
然后走到桃酒源内,远远隔着敞开窗户看去。
只见于莎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瞳呆滞,娇躯不断挣扎着,像是中邪了般。
张子龙扫过一眼迅速离开,去了一趟茶楼,花了五十两银子打探出黑铁寨另外两位当家的资料。
大当家于琅愁,女,三十九岁,大成境界武夫,明国乙级逃犯“赤蝎”。
三当家方四典,男,五十二岁,大成境界武夫,明国乙级逃犯,曾盗取过翰武院镇院武学。
“难不成那个于琅愁是于莎的师傅?两人都姓于,什么关系?”
“还有方四典盗取是什么功法?”
张子龙猜想着,再度走出汝县,又回到被袭击的地方。
马车上铜箱子已经不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断肢残骸,无人收尸,无人掩埋。
仿佛死狗亡猫般,死后散发恶臭,招蝇生蛆,化成白骨累累,被人踩过,被马车碾压成骨粉。
或许随风扬去!
或许成了野草的养料!
张子龙在马车附近找了一圈,没看到马兆与师傅的尸体,不远处一只鞋子格外眼熟。
那是师傅的鞋子!
顺方向走了两三丈,他又看到一个浅黄色酒葫芦,那也是师傅的,看样子师傅被抓到山上去了。
这下麻烦了。
张子龙轻叹口气,脸部肌肉微微挪移抽动,片刻间变成一张麻子脸。
朝渡牛山上黑铁寨走去。
黑铁寨,面积颇大,寨子外面用大大小小石块堆成将近四米高的围墙。
张子龙围着石墙绕了半圈多,透过并不严实的石缝间,看到了伙食房位置。
随后将长箱打开,先是取出鬼畜锡杖,而后把箱子埋在一棵枯树下,并在上面放了两三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做记号。
做完后一切后,看了看天色,静心等待了下来。
直至黄昏时刻,伙食房内出现了一个劫匪厨子,忙活准备着晚膳。
张子龙摇了摇鬼畜锡杖,布条缠绑的咒环,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心底稳了稳,一个踢墙纵上了墙头。
看向寨子内,伙食房远处,一只大黑狗趴在地上啃着骨头。
他眼睛一眯,从怀内掏出一锭明金宝,屈指一弹,落到大黑狗旁边。
“…汪汪汪…”大黑狗突然叫了起来,厨子被吸引了过去。
张子龙趁机迅速掠了下去,将猫七给的毒药全撒进汤内,顺便用勺子搅拌了两下。
随即又施展踢墙纵上了墙头,整个过程快若闪电,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
黑铁寨,地下水牢。
沉重铁门被打开,两道身影朝水牢深处走去。
。两边牢室内,水面上漂浮着肿大且发白的尸体,有些尸体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脓肿。
最深处,牢房。
马兆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四肢被绑在十字架上,整个身体除了头部外,其余全泡在水里。
不由惊骇异常。
韩彪有些疲惫道:“你醒了,马兆。”
“师傅,以前我们趟镖经过渡牛山给银子就直接过去了,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马兆问道。
韩彪摇了摇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韩彪,你是真不清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幽冷的声音渐渐从上方传了下来。
随后一女一男从上方台阶走了下来。
马兆大吃一惊,道:“桃酒源于掌柜?”
韩彪脸色异常难看,寒声道:“她不是于莎,而是于莎的孪生姐姐于琅愁。”
于琅愁恨声道:“当年你毁我毒功,害我这辈子不能突破到血气层次,负我妹妹,移情别恋到铁娧那个狐狸精身上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韩彪声音冰冷道“你为了练那毒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老夫当时不该看在于莎面子上,放你一命,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