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邦皇帝刚才举起的酒杯遭到初见这么一打扰,没有邀到酒,自个儿喝了。
景沐阳上前尊敬的给满上,再怎么说在他面前的也是个皇帝,自己只是一个皇子,该有的规矩得有。
在二十多年前没有爆发战争之前,南邦与凌音一直都是友好往来,当年太上皇与皇太后早逝,凌音皇帝年幼登基,除了长公主一路支持以外,来自当年南邦先皇的认可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如果这中间没有南邦皇帝所说的抢他皇后这一事件的话,说不定两国会一直友好下去。
但是这到底有没有抢南邦皇后?
景沐阳也不知道,据他所了解,那南邦的皇后确实与凌音国先皇后画像那是长得一模一样,死去的大皇子与太子也是长得非常像先皇后的。
而且两个皇后的名字都叫锦绣,双方皇帝各执一词,这真的让人很不解。
南邦皇帝非常满意的接过酒。
“没想到能喝到战王亲手敬的酒,还以为你得了北塞会狂妄而骄呢,瞧你那小媳妇刚才就非常的犀利,你们俩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让陛下见笑了,托娅年纪小还不懂事。”景沐阳虽然嘴上说着,但挺直了腰板,也没有妥协退让的意思。
一码归一码,托娅如今是他的王妃,得护着。
“我哪有不懂事了?是他先说父皇抢了他皇后,把父皇都气上火了,我就说了一句话,他就说我尖牙利嘴要收拾我,哼!真要打起来了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托娅在后面反驳。
“也是,你们如今两国实力合并,南邦还真不是对手。”南邦皇帝抱着孩子站起来,轻轻逗着怀里的思明。
“不过呢,咱也不怕,对不对,乖孙孙,咱有的是办法,你信不信,等你长大了,你让这个战王殿下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哈哈哈……”
景沐阳皱着眉往南邦皇帝怀里瞧,这个被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正脸的传闻中到周岁就会被立为太孙的孩子,正挥着小手蹬着小腿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呵,你说什么笑呢,沐阳会怕了他一个奶娃子?”
托娅从座位上出来站到景沐阳的身边,也往南邦皇帝怀里瞧,可是瞧不见呐。
“哼!真不知道你捂着个什么劲,捂着太子妃还捂着皇孙,这么见不得人就不要带出来啊!”
“托娅,不得无礼!”景沐阳呵斥了一声。
“刁蛮公主还真名不虚传,不过战王可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托娅,还是要好好收收你的脾性,初见那样的绝女子可不是一味的刁蛮,你呀,难学!”南邦皇帝轻飘飘一句。
“谁要学她了,沐阳是喜欢她,但沐阳也喜欢我!”托娅梗着脖子。
“是吗?那为何大婚那日……”
“朱元,不要太过分!”凌音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小九,带托娅退下!”
景沐阳揉了揉眉,“托娅,我们去看一下四皇兄那边准备得如何了,一会儿再过来。”
“战王,你不看看朕这乖孙孙吗?”南邦皇帝叫住刚转身的景沐阳,“朕看在你刚才给朕敬酒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看一眼朕这乖孙孙?”
“不用不用!谁稀罕你家乖孙,哼!”托娅拉着景沐阳的手袖往外走去。
“哎呦呦,真是妇唱夫随好一对眷侣,战王,朕可是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可别后悔。”南邦皇帝感叹一声回头看向扶桑与初见,“扶桑,来,把孩子抱过去,你也带初阳下去休息吧。”
扶桑接过思明递到初见怀里,思明一闻到初见的气味就开始在她怀里拱起来,明显是饿了,扶桑立马搂着她也下去了。
花船上有不少厢房,扶桑安顿好初见后退出房间。
怀里的思明呼哧呼哧的吃着奶,初见那泪珠子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掉,看来景沐阳与托娅感情也还不错,他当真是放下了。
“沐阳,你生气了?”隔壁船与主船这会儿是栓在一起的,靠得很近,传来托娅的声音。
“没有,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去惹南邦皇帝,他脾气古怪,是个疯子。”景沐阳的话语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惹他,是他先提起来的。”托娅有些着急,“还有,他让你去看他的皇孙做什么,不是在我们面前显摆吗?哼,搞得好似谁生不出孩子似的。”
“好了,你在这待着吧,我还要去那边看看。”景沐阳的话语还是听不出情绪。
“我要跟你一起!”
“你留在这里。”
“不!我要跟你一起!你看那扶桑的太子妃就一直都是跟着扶桑的,我不管,我也要一直跟着你!”
“随你吧。”接着就听到景沐阳走开托娅跟上去的声音。
初见推开一点窗,刚好看到他们一起上另一艘船的背影。
他放下了也好,反正她也已经与扶桑成了亲,无法回头了不是?她与景沐阳再没有可能了。
扶桑端着一碟子点心推了门进来,后面跟着奶娘。
“我想再抱一会儿。”初见见状抱紧思明就往后挪。
“没事,奶娘是我叫过来的,怕你手痛不方便。”扶桑上前拍拍她。
“方便方便,不碍事。”初见满怀希冀的望着他,“你能让思明一直待在这里吗?”
“好。”扶桑回头挥退了奶娘。“吃些东西垫一下肚子,在外面心里难受,一会儿就别出去了,待在这里,我会让人送餐过来。”
“好。”初见是感激扶桑的,他真的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也好,就如芳林先生所说的一样,扶桑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放下景沐阳,说不定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接受扶桑。
扶桑走近她,温柔的看着她,又温柔的摸摸思明的小脸,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似的。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初见刚才抚过的那把琴被暂时的放置在了最不显眼的地方,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在琴案里面,下人只稍稍用水冲洗了一下,回头需要好生的再处理,还需要重新配琴弦。
没有人注意到这把琴,更没有人注意到一只透明翅膀的蝴蝶在经过这一队船后调转了方向,循着那微微的气味在各艘船之间穿梭着,直到停在了那把琴之上,吸食着那还未干透的血水。
只见那蝴蝶明明透明的翅膀慢慢变红,最后彻底变成红色才悠悠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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