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么的僵住。
“初见,过来!”景沐阳在后面叫她。
面对步步紧逼的人,初见害怕得退到了他身边嗫嗫的说,“我是真的给他正骨回去了。”
刚才初见动手景沐阳是看到了的,这种正骨法军中也见过,但手法需要快狠准,他不能确定她有没有那么大力量给扳正回去。
“别怕!”景沐阳拉她到身后,对着众人,明明他是坐在那里,身上却有一股说不明的威严泻出。
“我娘子会一些奇门正骨法,她说正回去了那就是正回去了,大家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到底是不是乱治让这位小郎自己动一下便知,讲话要有依据,你们不必为难一个姑娘!”
一群人止住了声音,又看了看那痛苦打滚的人。
这时里屋的老郎中刚好结束刚子的治疗出来了。
大家看到老郎中出来,本来有些犹豫了的村民又被拉回了神,根本不信景沐阳说的话。
“芳林先生,快给东子瞧一瞧,这不知道哪来的丫头把他的腿给弄断了!”
那个叫芳林的老郎中看了一眼初见就出去了,东子抱着腿不停的叫唤痛,他拉过东子的腿,只摸了两圈,凶凶的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有那么痛吗!人家姑娘叫你动一下你就动一下!明明就是已经正回来了!看你这么有精力,估计也没其他啥事!净瞎折腾人!”
众人面面相觑,那叫唤得厉害的东子腿上挨了一巴掌后也是缩缩的转了转脚腕,果然,脚踝复位没那么痛了,他还下地尝试着走了几步。
老郎中起开去看下一个了,那人问题也不是很大,再给他俩配了些跌打损伤药,交代完就开始赶人,院里一会儿就空了。
初见手还脏着呢,那东子的脚滂了巴臭,她都没嫌弃,被他踢了一脚不算还被一群人指摘,事情搞清了也没等来一句道歉,她心里特不得劲儿。
“公子,姑娘,我们也走吧。”李大强已经擦净了牛车上的血迹,过来扶景沐阳,嘻嘻笑着,“姑娘真是好医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正骨的手法,不过姑娘既然会医,那为何公子的腿疾……”
“他这个不一样,骨头没受伤,我看不出症灶在哪,不能乱治。不过我爷爷能治,我带他回去找我爷爷。”初见老实回答,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这么大的口气,你爷爷是谁啊?”老郎中从院里进屋。
“我爷爷厉害着呢,他是医学教授,我们一回京城就去找他。”
“回京城?还不要等你们回京城,他就没命了!”老郎中瞪眼。
“瞎说什么呢?你看都没看就下结论,是对患者的不尊重!”初见有点生气,“沐阳,我们走,到了集镇我们就去坐飞机,呃……坐高铁也行,明天就能到京城。”
这么落后的地方,这洇州应该是没有机场了,不知道高铁有没有站。
景沐阳听着初见不靠实际想法,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飞机高铁是什么,但明天肯定是到不了京城的。
“初见,我想听听老先生怎么说。”景沐阳没动,转而向老郎中拱手行礼,“麻烦老先生给瞧一瞧。”
“这才对,求医就要有求医的态度!”老郎中也不置气,走到他跟前仔细检查起来,不仅检查了腿还检查了全身,“能动但用不上很大劲是吧?”
“是。”
“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前受伤,之后慢慢就出现腿脚不得力,直到彻底变成这个样子。”
“三个月了……”老郎中眯了一下眼,“有长期昏迷过吧。”
“可能吧,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景沐阳一直以为自己会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没想到会在棺中醒来。
“丫头你说。”
“我?我怎么知道!”
“你是他娘子,他中毒你不知道就算了,有没有昏迷你也不知道?”
“中毒?!”初见惊呼,也没见景沐阳有什么中毒症状啊。
“烦请老先生详细讲讲。”
景沐阳也没想到这,他只在三个多月前回京路上被袭击一次,虽然受了点伤,但不至于越来越严重落到这个地步。
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中毒,但伤口都愈合了,当初也没中毒迹象,待到想再次确定是不是中毒的时候,自己就急剧恶化不行了。
“慢性中毒,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老郎中看这俩反应,应该都不知情。
“老爷爷,你的意思是说中毒最终影响到神经而导致这种情况?”初见软了软声。
“对!这毒非常有意思,刚染上并不会立即毒发,而且渗入时间很慢,甚至觉察不到中毒的迹象,一旦毒发基本就没救了,你这小子毒发过一次还能醒来也是个奇迹。”老郎中捋了捋胡子,“不过你醒了也坚持不了多久,回不去京城了,眼下这脉象最多三天就会再次毒发身亡。”
“怎么会这样?”初见一直以为景沐阳可能是身体其他地方受伤压迫到了腿神经才不能站立,这中毒她可实在没想过,三天内就会毒发,那她也不能确定到了集镇就能立马坐上高铁,而且,万一提前毒发怎么办?
“老爷爷,你有办法吗?”
“有,但是解毒、恢复不是件小事,只能一步步来,非常麻烦。你们是京城人?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们……我们……”初见语噎,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埋了从坟里爬出来的吧。
“算了,我也不是非得要知道,大强家才两间房,我是一个人住,你们就住我院里吧。”老郎中又看着初见,“但是你们得自己弄吃的,我没有多余的口粮给你们,而且丫头,这屋里里外外的活都归你!”
“行!吃的我去买,活我干!但是你得确诊,不能乱诊耽误他去其他地方。”
“我已经确诊了,你们不信就走,去京城找你爷爷吧,我敢说你们出不了李县!”老郎中气得吹胡子了。
“我信!”景沐阳连忙出言,“老先生,我信你,你若能医好,我定有重谢!”
景沐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毒,但他知道醒来后的身体很弱,连内力都调动不了,估计真如他所说到不了京城了。
“信我就好,我去写个药方,丫头,你去把这些药都买回来,只要是药房就都有卖的。”
“我行动不便离不得人,大叔,可否麻烦大婶帮忙去跑一趟?”
景沐阳可不敢让初见外出跑,她连元宝都认不得,又有些奇怪的言行举止,万一路上碰到个坏的,那就麻烦了。
“行,反正今天家里事也不忙,我让她跟大柱一起去,能回来得快一点,我还要去运水呢。”李大强应着回去叫人了。
待大婶过来后,景沐阳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大婶,除去药钱,再帮我娘子买套衣服,要细棉的,剩下的钱你全买粮食,精米精面各要一袋,其他你看着买,记住,米面菜肉都要。”
大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战战兢兢的接过钱,她可从来没有一次性接手过这么多钱。
“行,能办好,一定能办好。”
初见在后面抓狂,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一千克呢!
银价九块,那就九千块!
九千块能买多少东西了,哪里是这么花钱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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