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垃是除初路外最先进来的,非常符合落魄王子的人设,相比于其他王子的前呼后拥,他身边也一个人都没有。
初路冷哼一声,“你就这么不受人待见?都没人来巴结巴结你?”
埃垃听见她的话,微微皱眉,只觉得他这个弟弟有点不太一样的疯。
他有些懒得搭理,随即挑了初路旁边的床铺,像是习惯了似的,怡然自得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初路属实是闲得无聊,准备给埃垃挑事,理所应当的指着自己的床铺,指使埃垃给自己铺床。
那语气,那神态,相当的颐指气使,活脱脱是个跋扈公子。
埃垃默了默,微微皱眉。
这个弟弟他以前没跟她打过太多交道,虽说是个女子生的,但在陛下面前也是有些宠爱,地位不至于那么低下。
只是听说这个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并不擅交际。
“没听见吗?给我铺个床。”
埃垃深吸一口气,但没听说这个弟弟这么的嚣张气盛。
“听见了。”埃垃语气平淡,甚至表情都没什么起伏,“但我是你的哥哥。”
言外之意,我可不是你的仆人。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人啊?”初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找茬。
“叶野,你现在很过分。”
初路微微挑眉,依然将跋扈进行到底,“那又怎么了?我有妈你没有。”
“……”
这一下,有些实实在在戳到了埃垃的痛处,他微微抿唇,盯着初路的目光带着些许凉意。
初路也似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朝他扬眉,眉宇间尽是挑衅意味。
现在这间宿舍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埃垃微微攥紧了拳头,似乎他把他打了,出去也不会有人计较,为谁出头。
因为在别人眼里,埃垃是个废物,是个不受宠的王子。
叶野更是个杂种,还是个女子生的。
“你想打我?”
初路更加嚣张,语气也愈发的漫不经心。她卷了卷荷叶边的衬衫袖口,露出瓷白精致的手腕。
她真的很想和他打一架,探探实力。
总觉得走废物路线的男主,都深藏不露。
然而还没付出行动,陆凉就进来了。
单手抄兜,除了满身戾气,什么都没带。
眉宇间死死皱着的眉,彰显了他此刻异常烦躁不爽的心情。
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什么不爽,肉眼可见的,他随时都能脱口而出一句傻逼。
有人进来了,自然破坏了初路和埃垃之间那点微妙的,只要一个导火索就足以干起来的气氛。
埃垃若无其事的转而继续收拾自己的床铺,初路向后一倚,二大爷似的,继续挑事。
“哎呦,这是谁啊,倒是自我介绍一下啊,不然还不知道是那个庶民跟本王子住一起,碍了本王子的眼。”
陆凉懒散的抬眼,目光落在剩余的两个床铺上。初路选择的是东边的床,相临近的,是南边靠着门口的床。是埃垃的位置。
最终只剩下西侧同样也临近门口的床和初路临近的北边。
他果断占据北侧,径自坐下,“你有病啊?”
“狗胆!怎么跟你尊贵的王子殿下说话呢?”
陆凉正心烦,有些反常的抿唇不语。平常洁癖并不严重的他,今日却拽了一张纸巾拼命的擦手。
实则在跟系统8888疯狂爆脏字。
听在8888耳朵里,只觉得电报嘈杂,只能保持微笑,顺口拿出万能安慰大法,【小哥哥别气别气。】
“这‘哔——’是个什么神经世界,你‘哔——’怎么选的?”
不过这也实在是不怪陆凉。
刚才给他的冲击,实在是任务生涯中罕见。
因为他好好走在路上,居然有男生过来,吹着口哨,用二流子的语气说,“哟,是个东方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跟我吧,我养你,给我当情人,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吓得陆凉反手就是一拳,加上两脚。
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癫。
有点体会到了被骚扰的恶心感。
可没想到,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竟然抹了一把血笑了。笑得诡异极了,
“有意思,这性格,是个大辣椒啊。太带劲了,更喜欢了。”
活脱脱一个变态。
陆凉觉得恶心极了,甚至连看自己刚揍过他的手都嫌弃了。
他没忍住,又踹了两脚,地上的男人几近昏迷,却依然听见了那诡异的笑。
陆凉转头就跑,生怕多留一秒,和这个变态扯上什么关系,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反应之剧烈,表情之丰富,脏话的数量,都极度达到巅峰极限。
而且不知怎的,极度不爽的到了寝室,看见初路这个祸害在,竟然莫名觉得安心。
或许是觉得比起那些变态,她的精神状态更恰到好处的疯。
甚至都没细想过,为什么宿舍还能男女混住。
一个任务者,系统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改变原有的性别塞到对立性别的壳子里。
陆凉许久没说话,竟也罕见的没回怼回来,一直擦那只手,表情越来越失控到愤恨的地步,初路微微起疑。
“总擦你那破手干什么?你抓屎了?”
“!!!你要死啊!”陆凉豁地起身,瞄了一眼埃垃,稍稍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没你爱好广泛。”
“谦虚了不是,我可不摸屎。”随后初路分外真诚的问了一句,“你是拉屎缺擦屁股纸吗?”
初路看见陆凉唇瓣动了动,看得出来骂得很难听,但没有声音。
陆凉垂下眼,表情恢复了些许高冷。
像是懒得计较,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忍一忍。
这个世界已经够癫的了,没有必要再争着当热闹让别人看。
埃垃若有所思的看着初路,又看了一眼陆凉,像是认定了什么,随即又摇摇头,看向那个突然疯了的弟弟,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没过多久,最后一名舍友,何处生终于报到成功,艰难的找到了寝室。
只是他似乎有些不太好。
背上背着的一只有些破旧的黑色双肩包似乎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有些局促,故作镇定的走进来,破旧得洗的发白的衣衫有些乱,带着点脏。
何处生朝着在场并不友善的几位点了点头,像是打招呼,随即走向唯一空着的一张床铺。
“啧。”
初路微微抚着下巴,看着陆凉,“你们东方来的都这么穷的吗?连个行李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讲,初路也算是半个东方来的。
何处生听见声音一顿,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继续整理床铺。
陆凉白她一眼,“高贵的王子殿下倒是不穷,也没高级到哪儿去,真是委屈你跟我们挤一间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