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位于山底下的一竹林里,占地也不小,主门的牌匾上写着梁家武馆。在常人看来,梁家就是一间有名的大型连锁武馆,本家就相当于他的主馆,在奥海也有不少分馆,外表看来建筑风格十分怀旧,加上建在郊野之外,让人有种感觉这是一处隐世学习武功的地方,神秘又令人向往。梁家内里其实都是新中式的装修风格,有落地玻璃,有镜子,有明灯,称不上豪华,但绝不如外表看来的那般破旧。
此时早已过了梁家的宵禁时间,只是梁查总是不把这当回事,就算大门和侧门都关了,他翻墙便是。梁查如常轻而易举地轻功翻墙,反正守夜的弟子看见了也早已习惯而常。
梁查沿着廊道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四周,每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这很正常,毕竟都已经这么晚了,但是梁查每次夜归,都会到梁佰的房间门口请罪,无论梁佰的房间灯光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他都会去跪上十五分钟,开着那自然是要进去的,关着的话他就在门口跪着,这是他对师父以表尊重,因为他知道梁佰只要有意,有很多途径可以得知他梁查又溜出去了。他就好像总是夜归的孩子,回家向父母道歉,但不代表他下次不会再犯,因为对他而言,宵禁本来就是一条无用的规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用着旧时梁家的宵禁家规,对梁查来说,那就是食古不化。
因为夜深,避免惊扰到其他人的睡眠,梁查还是会轻手轻脚地走到梁佰的房间,沈不作声地跪上十五分钟,要是梁佰没喊他,他就会去睡觉。只是今夜有些不同,因为虽然师父的房间是漆黑的,但是他竟听到里面传来有人交谈的声响。他距离房门不远处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到底什么人这么神秘,交谈还得关着灯的?
可惜当他听到了,房间里的人也感应到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梁查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师父察觉到了,毕竟他根本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灵气气息,打算主动开口先向梁佰请罪时,梁佰却打发了他回去睡觉。
“明日再来跪吧。”
梁查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他转头看了看师父的房间,只觉得房门隐隐渗透着一股寒气。
…
黛珍在敏毓的生日会上,替自己的女儿物色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科技公司高管,并当场约定了对方和他的母亲,数天后一起到奥海的六星级酒店吃顿晚餐。
那男子姓李,年约二十五,剑眉大眼,幽默健谈,从国外有名大学毕业回来,受聘进了科技公司的龙头,从多人的争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研发部门的高管,事业有成,年薪百万,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身材均衡,显然是有运动健身的习惯,怎么看都是一位优质成功男士。这位李先生自然也是对傅家的千金十分满意,所以当时很爽快就答应了黛珍的邀请。
待傅敏毓下课,黛珍直接连同司机去奥海大学把敏毓接到酒店。傅敏毓从上了大学开始,母亲就开始让她物色未来夫婿,心怕她嫁不出去的那样,敏毓不想扫两边人的兴致,无奈顺着母亲的意思一同前往酒店。
奥海最昂贵的酒店之一,顶楼是他们的高级餐厅,坐览奥海市中心的繁华景观,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敏毓今天没有生日会上那般惊艳,也并没有特别去打扮自己,毕竟她刚从学校过来的。深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她的细肩,有一珠光石纹的一字夹别在她的右耳上,露出她圆润带粉的耳垂,她轻轻转头时,就能看到她几乎完美的轮廓与颚线,小巧的鼻尖,光泽的粉唇,肌肤就算不施脂粉也没什么瑕疵,清丽脱俗,年轻貌美的傅敏毓,就算只穿了一条很普通日常的白裙,也足以让李先生为她一见着迷。
李先生比较健谈,傅敏毓倒是显得比较矜持,更多的是李先生和他的妈妈在与黛珍在聊,而敏毓则是偶尔回应那么几句,不失礼貌和善,却也不会显得特别热情。
中途李先生的妈妈去了趟洗手间,剩下的基本只有黛珍和李先生在聊,敏毓要么在吃东西,要么在看窗外的景色。傅敏毓托着腮,看着玻璃窗上反射餐厅的环境和情况,她似乎看到一个认识但不熟的人的背影,她没打算特意去打招呼,因为对方似乎也没有看到她。李先生努力地想要聊些敏毓感兴趣的话题,从而让她可以对他多说些话,无奈他说的都不是敏毓感兴趣的,比如说他在国外的生活,健身,科研的事情,工作上的难题与挑战,这些反倒是黛珍显得更有兴致,因为黛珍以前也曾经在外国留过学,这一方面就显得比较有共同话题。
“听说傅小姐大学选修的是中医,不知能否给我把个脉?”李先生努力转移话题向敏毓感兴趣的点上。
傅敏毓果然转过头来,看着李先生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来,她反问:“你确定要让我把脉?”
“嗯,我对中医十分好奇,想看看把脉能看出我身体内有什么毛病。”
傅敏毓见李先生笑得自信,不知是因为他自觉自己身体十分之好,所以料想也诊不出什么毛病,还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技术,只是为了想与自己有接触所以才会提出把脉。不管怎样,李先生手已经放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正当她想抬手的时候,忽然一位侍应端着一道盖着不锈钢盖子的菜,重重放在他们的桌面上,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互动。
李先生有些不悦,转头看向侍应,他正开口想要斥责对方的服务态度时,却忽然觉得这侍应有些眼熟。还不待他想起来这人是谁是,侍应伸手把不锈钢盖子打开,盘子上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