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我认罪。
我拿了李德胜的彩礼,但是反悔,和人私奔了。
我和我的同事郭爱民早就互相交换了定情信物,他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真的信了,想和他过好日子。可是他却想把我卖进那种地方,我做了几天,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又逃了回去。
李德胜为了保护我,和郭爱民打了起来,最后我趁其不备杀掉了郭爱民。
我有罪,彩礼在我爹那里,请帮我要回来,还给李德胜。】
众人围成一团,沉默地盯着邱亦然的“认罪书”,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哭了。”侯柯岑轻轻地劝慰着邱亦然。
邱亦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尖细的嗓子里挤出了哀伤的啼泣,细细密密,让人心乱。
“别特么再哭了,吵的老子脑仁疼。”中分头男人赵军祥自从上次完成了电影支线任务后,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说一些让人讨厌的话。
如今他被邱亦然哽咽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都没有办法思考现在的局面,于是忍无可忍地发话了。
“凭什么……你们怎么这么过分?连哭,连哭都不让我哭?”邱亦然小脸哭得满是泪痕,细碎的头发吃进嘴里也不在意,看上去狼狈极了,“最后被审判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不在意了!”
赵军祥翻了个白眼,从自己裤裆里掏出了一张草稿纸,扔到了地上。
邱亦然一愣,跪趴着捡了起来,上面赫然是一份字迹工整的“认罪书”。
“亦然,你好好思考一下。”王尔细致耐心地帮她捋清楚思路:“晴天娃娃只有在遇到撒谎的人的时候才会哭血泪,你刚才说你有罪,可是它却哭了,这代表什么?”
邱亦然挂着眼泪,有些滑稽地张了下嘴巴,然后才颤颤巍巍、似乎是不敢确信一般问道:“……我,没罪?”
王尔于是也笑了,她将叠成小方块缝在衣服口袋里的一张纸拿了出来,向众人挥了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大脑无法思考,近乎傻眼般,看向了拿着晴天娃娃的张纯良。
张纯良轻轻眯了下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转头,将娃娃递到陆值面前。
陆值被他吓了一个激灵,向后踉跄两步,然后才反应过来张纯良不是想拔他的稻草。
“陆值,你有罪吗?”
陆值一愣,咳嗽一声,嗓子有些发干:“……我有罪。”
晴天娃娃哭得更加汹涌,血泪顺着洁白的衣裙不断淌下来。
陆值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在自己胸膛的一堆稻草里使劲翻找,才把那张藏得极深的认罪书拿了出来。
“李庄,你有罪吗?”
“侯柯岑,你有罪吗?”
“何皎洁,你有罪吗?”
“王尔,你有罪吗?”
“赵军祥,你有罪吗?”
张纯良手里的娃娃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沉默着否定了每个人的罪状。
于是,张纯良注视着它,又将晴天娃娃的头对准了自己。
仿佛自言自语道:“张纯良,你有罪吗?”
晴天娃娃发出了一声悲伤的啼哭,瞬间化作一滩血水消失了。
张纯良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的娃娃,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用的道具,可惜已经濒临极限。
众人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按捺不住的,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测谎道具,试图再证明一遍。
当他们最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每个人都露出了诡异又复杂的表情——他们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诸位,听我说一句。”张纯良做了个冷静的姿势,他目光冷静又诚恳地注视着众人,“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这可能关系到我们能否通关。”
“你想干什么?”王尔皱着眉,不解道。
“我想请你们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得到支线任务的所有碎片。”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张纯良掏出了自己原本的两片碎片放在手心,那明亮的光彩几乎要刺伤众人的眼睛。
“原来是你……!你也太蔫坏了!怎么就悄摸拿了那么多?!”李庄终于忍不住,吐槽出来了。
所有人都被他温和正直的模样欺骗了,这家伙就是个十足蔫坏的腹黑怪!
“我是如今获得副本线索最多的人。”张纯良直白地拿出了自己的底牌,“我可以和你们共享线索,但请你们将接下来所得到的所有主线碎片交给我。”
“你哪来这么大脸,你知道一片碎片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吗??”赵军祥没忍住气笑了,他冷冷地讥讽道。
“就凭我已经知道谁是那个“有罪之人”。”张纯良微笑着注视着他,挑眉询问道:“这么大的脸可以吗?”
“那就请你拿出足够的诚意,让我们信任你。”王尔打断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和地向张纯良说道。
“正有此意。”张纯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我是从发现李庄的‘认罪书’时,觉得不对的。”
那天晚上,李庄从他家离开后,把“认罪书”留下,作为自己投诚的把柄,张纯良仔细对比了两份认罪书的内容,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写下认罪书?”
“在面对警察时,或者需要接受审判时。”侯柯岑跟上了他的思路,顺着话茬慢慢接了下去。
张纯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这些充满主观意向的认罪书,一定是公正的吗?”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重新举起自己那一份“认罪书”看了起来。
李庄第一个想到了奇怪的地方:“我认罪书里的主人公是一个妻子怀孕的丈夫,他好像是一个大学教授,那天出门给孕吐的妻子买酸枣吃……可是他在买上东西回家的路上,竟然因为性饥渴,试图强迫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这似乎有点太草率了?”
“而且,这个地方也很奇怪。”陆值凑到他跟前,仔细地看了看刚被张纯良还给他的“认罪书”,点出了一个问题,“女人在被他强迫后去找路人求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教授,竟然在路人的阻拦下杀掉了这个女人。”
“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杀人不比强奸未遂更严重吗,况且是在已经有了证人的情况下?”
“换个思路呢?”张纯良循循善诱,“如果其实强奸这个女人的是这个路人……或者这些路人,而他失手杀死了女人,急切需要找一个替罪羊。”
“……我靠。”李庄喃喃地骂出了声,这个猜想让他忽然茅塞顿开,“这可能才是这份认罪书的真相!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犯法的一定是有社会背景的人,他说不定可以买通警察,威逼利诱这个主人公帮他替罪——他怀孕的妻子就是最好的把柄!”
众人纷纷一振,开始在自己的“认罪书”上寻找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