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末路狂蟒26
作者:疯狂饺子汤   无限疯批反派像我恋爱脑前男友最新章节     
    张源的嘴唇克制不住地发抖,在众人对何芷的模样表现出厌恶逃避的时候,他却恨不得把这女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观察清楚。
    一模一样,和那张画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贺安怡曾经说过要送给他一幅画作,还和他做了一个约定,如果这幅画作能够在那个重要的国际比赛中评奖,那她就答应他的求婚。
    “前三名会有奖金的。”贺安怡和他挤在学校旁的某个苍蝇馆子里,大口吸溜着面条。
    她漫不经心地把碗里的卤蛋扔进了张源碗里:“那奖金够咱们买一对订婚戒指了。”
    张源于是每天都在期盼着,贺安怡能够超常发挥,画出可以评奖的作品——其实得不得奖没有关系,贺安怡的作品在他心中是永远的第一,他也早就偷偷攒够了买戒指的钱。
    但是他很希望得到那样一个承诺,贺安怡愿意和他结婚的承诺。
    他偷偷去贺安怡的画室看过,她精心地描绘着一个没有皮囊血肉的骷髅,但是却给它胸腔填补了一颗通红的心脏。
    他是个俗人,看不懂这幅画的内涵,只觉得内心扑通扑通直跳,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这幅画问世。
    后来它不负他的期望,得到了第一名。他们说这幅画的作者画出了一个不甘倔强的灵魂,她摒弃了一切肉体凡胎的牵绊,用一颗赤诚灼热的心来爱这个世界。
    张源毫不怀疑,这说的就是贺安怡啊——但是为什么上台领奖的人,是贺安怡大学里那位公认的风云女神、豪门千金何芷呢?
    贺安怡固执地要去讨一个公道,却被人恶意冠上了抄袭的名声。
    她请求画室里其他的同学为她作证,可是那群人坚称他们从没有在画室里看到过她。
    “贺安怡啊,每天都不来画室的,据说家境很穷的,天天做兼职,谁知道是什么不正经的工作,她人品有问题的……”
    “没见过啊,倒是何芷非常勤奋,还经常和我们讨论画的细节,我就知道她能成功……贺安怡,嗤,就是一个眼红怪罢了。”
    “别提她了,跟个疯子一样不依不饶,败坏了我们学校的名声,我倒是见过她画类似的画了,但肯定是抄袭,何芷比她画的早多了!什么……监控?我不知道……什么监控。”
    画室当然有监控,那是唯一能够证明贺安怡清白的东西,但是它不翼而飞了,老师说监控年久失修,坏掉了。
    贺安怡向他诉说的时候,表情冷静得可怕:“除了我每天进画室画画的监控丢掉了,剩下的全都在。他们是故意的。”
    张源张开嘴,又合上,他想劝她放弃,那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势力。
    但他又不能让她放弃,那幅画不仅是贺安怡的心血,还是他们要共赴未来的见证。
    可不管他们做出再多的努力,得到的只有越来越多的谩骂和轻蔑。
    来自何芷轻飘飘地一句“下贱的穷人”,就可以让他们的尊严和汗水全部扫地。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那幅画了。
    可是现在,那幅画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精致得一如贺安怡的画技。
    张纯良皱眉看着张源,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像是陷入了某种崩溃的回忆,但又在激动欣喜。
    难道是他暗中下药报复了何芷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贺安怡?”白云柳皱眉思索片刻,扭头看向张源,冷冷地笑了,“啊,看来是某人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她不满极了,一想到宁梁违背她的命令,把这个祸害留到了现在,就恨不得引来一堆蛇咬死他。
    何芷再怎么和她闹都行,何家那可是他们家族尽力维系的一条人脉——只是出去野营游玩一趟,就把他家千娇万宠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到时候再怎么解释是有人恶意寻仇,那群人也必然会迁怒到她。
    白家的势力并不如何家,她也只是家里排行第四的不起眼的女儿,所以每天都苦心经营人设,积极参加各种社交,希望能够被顾长流这类豪门顶流圈子里的人接纳,找个金龟婿一飞冲天。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别说一飞冲天了,她被白家推出去送给何家泄愤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白云柳头都快炸了,她一边防备着何芷发疯,一边想着对策。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何斐。
    是了,只要何斐还在,到时候在家人面前帮她说话作证,那她还有希望得到何家的宽恕!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振奋起来,抬眼环顾一圈,想找人陪她去看望地下室的何斐。
    沉重的脚步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了。
    宁梁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把手上那副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骨头架扔到了客厅中央。
    白云柳先是一怔,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下就灰白得可怕。
    她抖了抖嘴唇,嗓子紧张得快要干呕,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细声细气地询问:“……这是,这是什么?”
    “这是骷髅头二号的哥哥,骷髅头一号。”宁梁抬眼有些惊诧,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还在活动的骷髅,确认她就是何芷后,顺嘴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在场的人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全部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死寂。
    早在看见顾长流闯了大祸之后,宁梁就头脑迅速地准备跑路,最麻烦的当然就是地下室那个无法挪动的家伙了。
    于是他只能先放下所有准备工作,去想办法把何斐挪到车里。
    当他撬开地下室,进入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整个走廊所有的浮雕全都消失了。
    他小心戒备地拿出匕首,迅速走到了医疗室里。
    不过显然他已经来迟了。
    病床上的被子里裹着的只有一具森森白骨,枕头上落满了被蛇啃食掉头皮后拔下来的头发。
    宁梁倒吸一口凉气,凝重地盯着被子里不断鼓动的弧度,然后猛然一抽手——果然,这被子里早就成了蛇窟,无法动弹的何斐就是一道任蛇采撷的自助餐。
    众多的斑斓长蛇正死死盘缠在何斐的骨架上,因为啃食不到血肉,凶狠地吸食着他的骨髓。
    宁梁想办法驱赶了长蛇,这才灰头土脸地把这具尸体……不,骨架抢救出来。
    他夺门而出的时候,依稀觉得骨架上有些温度,估计离何斐真正死亡的时间不足半小时。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因为眼前的众人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了。
    已成为怪物的何芷疯狂尖叫,扑在何斐的尸骨上哭嚎:“啊啊!!哥,哥!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害了你!啊!贱人!贱人!我哥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宁梁有些着急,他左看看右看看,摩挲着手指,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众人的生死离别的气氛。
    终于,他忍不住了:“诸位,咱们那位大哥闯大祸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快跑路,现在又是死人又是死蛇的,我们怕是要被抓起来坐牢了……”
    张纯良叹了口气,宁梁的想法还真的是简单直接,他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宁哥,咱们怕是跑不出去了。”
    宁梁一愣,顺着张纯良的目光看过去——别墅花园外的铁质栏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不透风的高压电网,近乎遮天蔽日般将别墅围了起来。
    别墅外面有不知名的黑影撞击上来,在强力的电击下顿时变成了一块焦炭。
    “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张纯良温和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又仿佛某种不祥的预言,让众人身上布满了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