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水端上来，他却缩进了被子。
    我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放下水杯准备出门。
    刚转身，就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小青，陪我坐会儿吧！”
    听到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我有些愣神和疑惑，但还是坐在了床边。
    他背对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又给程秋寒发了消息，让他再等我一会儿，就继续坐在床边。
    今天的周成风有些奇怪，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话也出奇地少。
    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九坝遇到什么事了，“阿风，你还好吧？”
    他没有回答，依旧躺在被子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多，我再次说：“阿风，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开车呢，今晚要休息好。在九坝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别像程秋寒...”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起身紧紧抱住我，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想起要挣开他，但无论我怎么用力，他只会抱的更紧，我只好放弃。
    “阿风，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我并不生气。
    他摇头，“罗青，让我抱你一会儿。”
    我不再说话。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我们的心跳声。我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他一动不动就那么抱紧我。
    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罗青，如果...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选择我吗？”
    我心里一直怀疑的问题有了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阿风，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先放开我，别让程秋寒误会。”
    他慢慢放开了我，低头颤声说：“我喜欢你，罗青！”
    “我见你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我说我觉得上辈子就认识你，并不是开玩笑。”
    他说着抬起了头，泪水顺脸而下。
    我的心一颤，将桌上的纸递给他，他无动于衷，我只好伸手帮他擦去眼泪。
    “阿风，我...我已经有了程秋寒，对不起，我很爱他。”
    我很愧疚地看着他，我知道他每次都那么及时出现在我面前，并不都是偶然。
    我也知道他为了让程秋寒回来找我，故意告诉了他我在九坝的事。
    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程秋寒，就不可能再有别人。
    他颓然地倒在床上，仿佛没了灵魂，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阿风，你别这样...”
    “如果，如果没有程秋寒，我想..我一定会很想跟你在一起，陪在你身边，让你保护我。”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被刺痛，说出了并不仅是安慰他的话。
    如果，没有程秋寒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而我直接遇到周成风，我想我一定会想要跟他在一起。
    这世间，足够好的人已经不多，我何其幸运，遇到了两个。
    所以我不想他们难过、痛苦，我想让他们都幸福快乐。
    他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生机，“真的？如果没有程秋寒，你会选择我？”
    我轻轻点头，泪水滑落,“对不起，阿风，我不能...”
    他突然吻住了我，很轻很柔，但又瞬间放开。
    帮我擦干眼泪，用手摩挲着我的脸颊，眼神慢慢有了光，表情也有了变化。
    良久他微微苦笑，“谢谢你，罗青，我累了，想休息。去找程秋寒吧，别让他等太久。”
    说完转身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看着他无声的背影，我鼻子又开始发酸。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好给他掖了掖被子，走出房间。
    刚关好门，就看到坐在门外的程秋寒。
    他抬头对我轻笑，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自己上来的？怎么不等我？”赶紧蹲下想扶他起来。
    突然，我回过神来，他在这里，那刚刚我和周成风的话。
    他不是...都听到了？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他点头。
    我倒吸一口气，愧疚地看着他，我应该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突然伸出手，我将手给他，他用力把我拉到他面前，捏住我的下巴，亲了亲我，“没关系，我没有生气，先扶我回房间怎么样？”
    我扶着他回了房间，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帮他换上睡衣，一起洗漱完，又扶他躺下。
    因为他只能侧躺，所以我放了两个枕头在他背后。做好一切，我才在他身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