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书记派活
作者:寺喜   大兴安岭打猎知青最新章节     
    “月底就八月十五了,到时候喊上郭丽芳一块来榆树屯热闹热闹过节吧。”
    张初一和周文悦在猪圈围墙边上站了半天,嘴里咕噜出来这么一句。
    墙里头的大卵泡子一个咧咧。
    “他娘的,你拿枪干我那会的厉害呢?憋这么半天就这一句?别怪老猪俺瞧不起你,玩枪你牛比,公母那点事儿你还真不如我。”
    哼唧哼唧!
    “这大公猪哼哼啥呢?”
    “估计白天男子汉,晚上汉子男,不行完了扇了吧。”
    (?_?)哼哼哼!
    “去呗?我多买点五仁月饼。”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大过节的你不能守着猪圈过吧?你不去郭丽芳肯定也不去,到时候红军跟我急了咋办?”
    扑哧!
    “好吧,我去!”
    张初一得到答复扭身就走,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过头顶挥了挥。
    “说好了啊,我多买点月饼!”
    “傻样吧你!”
    周文悦笑嘻嘻的小声说了一句。
    进入九月大兴安岭一带,所有老少爷们放下手里的农活,以村大队为单位开展起轰轰烈烈的打松塔活动。
    红松也叫果松,高有三四十米,除了是优质木材之一,最具价值的还是松塔。
    松塔长约20-30厘米,每个都有四五斤重,将松塔拨开就得到了松子,既可以制成坚果,也可以用来榨油,而且出油率高达60%,极具经济价值。
    在老一辈年代,打松塔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被称为“塔帮”,其首领叫做“塔头”。
    打松塔不是简单的活,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因为它极其危险,一不小心甚至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在这里有一句顺口溜:
    “树上钱串子,树下坟圈子”。
    这句话说的就是打松塔很赚钱,但同时也很危险,而且每年塔帮都有人因为打松塔而受伤,甚至是丢掉性命。
    红松相当于六七层楼的高度,这个年代又缺乏安全措施,当时塔帮人就踩着钉鞋徒手攀爬红松,甚至连一根安全带都没有,一旦踩空从树上掉下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危险的还有松塔掉落,突然起风的话就将摇摇欲坠的松塔吹下来,如果下面的人没有注意,那砸在头上直接就晕过去了,因此如果树上有人的话,树下就不会站人。
    即便很小非常心谨慎,每年还是会有人因此而受伤。
    每年到了九月是松塔成熟的时候,但是塔帮们8月底就开始准备进山了,通常整个工期只有20多天,因此时间也非常赶。
    如果早一点进山打松塔,那得到的全是没有熟的松塔,打下来之后不久就会烂掉,必须要等到七八成熟的时候才合适。
    在当时打松塔按个算钱,手脚快的人一天可以打1000个松塔,平均下来一天要爬15棵树,虽然1000多个松塔有一千多斤,但是晒干之后剥出的松子只有两百左右斤,最后再去掉松子壳,剩下的松仁还不到200斤。
    因此,松子卖的贵也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一枚松子十滴汗,都是塔帮人不辞劳苦才换来的美味。
    不过在很早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已经成了问题的时期,人们看到一样东西的时候,最先想到的肯定不是品尝,而是看它的实用性。
    松子的壳干燥坚硬,是很好的引燃物,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层坚硬的外壳下,包裹的肉稍微翻炒一下会这么美味。
    松子的价格是越炒越贵,现如今一斤能卖到四五十块钱。
    而在六七十年代,可以用遍地都是来形容。
    打好的松塔拉回屯子不管是榨油还是卖钱,在当时都算一门收入不错的副业。
    现在市面上的松子好多都是巴西松子,打松塔也不像以前得爬树,而是坐氢气球,这玩意危险性也奇高。
    每年都有因为安全绳没固定好飘走的打塔人。
    运气好点的边放气边降落,飘出去几百里地。
    运气不好的一眨眼就飞的没影儿,再也找不着了。
    张初一哥四个自然是跟着大队帮忙搬运松塔,自从见了爬到树顶离着地面那老高的打塔人,哥几个又惊又怕,晚上做噩梦都踢腿,梦见自己踩空了。
    “初一啊,俺看你们四个放在这是大材小用,要不你们去林子整点野兽口?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李富贵瞅着躲着远远的哥三,还是决定给派点别的活。
    为啥是三人?
    二驴子和王建国打小生活在屯子里,每年打松塔换钱过八月十五已经成了例行公事,他们哥俩还纳闷张初一他们为啥害怕呢?
    “嗯啊!叔....书记你就放心吧,这活我们实在来不了,就等您这句话了,不说别的,晚上大家伙分肉!是不猪倌?”
    张初一问了问旁边的颜红军。
    “必须滴!告诉大伙烧水焯肉!”
    哥三这时候都背着猎枪了,除了帮忙抬松塔,也是在林子起到一个保卫作用。
    “红军,你去哪啊,走反了!”
    张初一和吴小亮发现回头往屯铺走的颜红军,喊了一声。
    “行了,你俩跟我走吧,猪我早就选好了,不然你以为我敢跟李有田拍胸脯么?”
    “那你往回走干哈玩意?缺啥东西你吱声啊,浪费那闲工夫干哈。”
    颜红军也不解释,直接领着哥俩来到了屯铺西面的一大片苞米地。
    这地方的习惯苞米杆子不割,就搁地里站着掰苞米,等到开春再割,也叫晾地干。
    这苞米地旁边一大片猪溜子,就能看到野猪在这里面拱来拱去留下的踪,在这里面找那些个落下的苞米。
    都是大集体的活,又不是能落自己兜里,谁那么仔细?
    就现在搁机器也好还是人工收自己家的苞米,都有拉下的,何况那个年代?
    这一气,颜红军掐着一大帮猪溜子跟出去两个多点。
    “这帮猪每天来这疙瘩定点开饭,屯铺里的人都顾着打松塔呢,我早惦记上它们了。”
    颜红军边走边说,翻过一条慢杠,走到一大片椓树林子,里面椓树椴树多,桦树少 挨着林子就是一片大草堂沟。
    颜红军和张初一对视一眼点点头,哥俩都明白这地形是野猪最喜欢呆的地方,在林子又能蹭痒痒又能续窝,有个危险啥的还能窜进草壳子。
    “你俩看看,这蹄夹子可不小啊,今天咱们掏着了,回去交差不说,没准还能落不少。”
    颜红军小声嘀咕一句,就把枪从肩膀上摘了下来。
    “还得是咱猪倌啊,关键时刻大义灭亲,觉悟真高。”
    张初一笑着来了一句,旁边的吴小亮也插话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红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俩不叭叭能死么?我就知道跟二驴子待一块,就学不好!”
    啊嚏!
    二驴子揉揉鼻子,心想谁特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