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强见丁医生走了,心里更加紧张,焦急地抓着另一名医生的胳膊,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我妻子的手术……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她会不会还有危险啊?”
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掌心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湿润。
此刻,他多么希望能从医生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医生,道:“你不用担心,手术非常顺利,且相当成功!”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从门里面传来。紧接着,吊着点滴瓶的移动病床,从里面缓缓推了出来,等候在外的曾强父子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推床上躺着正是雨文林,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蜡黄,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显得十分虚弱。点滴瓶中的液体正通过透明的管子一滴滴地流入她的体内……
听医生这么一说,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但同时,内心又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之情。他的眼眶湿润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此刻,护士推着雨文林的病床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曾诚一个箭步冲到病床旁,帮着护士稳稳地推动病床,将其转移到别的地方。
而曾强则紧紧握住医生的手,眼中满含感激之情,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谢谢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您!”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此时此刻,除了一声声真挚地道谢,已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话语。
医生道:“你们不用谢我,这个手术我可做不了,你应该谢谢王医生,不是她,你家属这会儿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曾强,急切地问道:“王医生,她在哪?我要当面去谢谢她才是。”
“这台手术耗费了她的所有体力,在里面要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另一台重要的手术还等着她,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吧!要感谢,还是以后再说吧!她是我们医院请来的,她在这里的时间紧,任务重,后面还有几台大手术在等着她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在移动病床的后面。对曾强说道:“你们家属随我们先到重症监护室吧!病人术后注意事项,护士会跟你们交代的。”
……
317 国道上,一辆吉普车载着几个人,正朝着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飞速转动,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仿佛一条黄龙在车后翻滚咆哮。
司机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敢有丝毫松懈。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立汉则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后排座位上的林立峰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从他们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王小兰穿着手术服,检查了一下病人术后的情况,她看着病人,脸上有着异样的表情。
她暗自思忖着:“这位病人为什么和自己长得十分地相像呢?为何竟会令我产生如此难以言状的感受呢?她的每次呼吸,仿佛都与我的心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诡异,却又真实存在。”
“难道说,我们之间真的存在某种特殊的缘分不成?亦或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
病床上的雨文林,似乎也感觉到,现在站在她的病床前的医生,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尤其是在手术中,她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中她见到了,二十多年未谋面的女儿囡囡。
突然间,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雨文林,你一定要撑下去!这场手术正是由你的亲生女儿亲自操刀啊!如果你无法坚持,那么你们将永远失去重逢的机会!”
这个声音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原本虚弱至极的雨文林,努力地想睁开眼睛,试图看清说话之人,但视线却被一片朦胧所笼罩。
然而,那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回荡——“这可是你女儿在给你做手术!”雨文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知道,自己必须战胜病痛,不能辜负女儿的努力与期望。
尽管身体剧痛难忍,雨文林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保持清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雨文林的意识有些模糊,有两个人朝她走来,她定神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着绳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她拔腿就跑。
她大声喊道:“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见我的囡囡。”
手脚一阵乱动。
就在此时,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的手上传来,原来是一双轻柔而坚定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她的手上。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同志,请不要乱动。您此刻正打着点滴呢,如果不小心碰到针头,可能会引起疼痛甚至感染哦。相信我,只要您安心休息,很快就能够见到您心心念念的女儿啦!”
这句话仿佛一阵春风吹过她焦虑不安的心灵,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王小兰看到病人情绪已经稳定了,便对护士道:“珊瑚,这个病人归你负责,你一定看好她,她现在正处在关键的一关,这一关过了,她才彻底地脱离了生命的危险。”
“王医生,你放心,我会的。”
雨文林听到了王小兰和护士的对话,她心里暗自下决心:“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见女儿,我要见女儿……”
……
在医院那令人倍感压抑与紧张的重症监护室外的长廊之上,曾强和曾诚二人正满脸忧虑、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正在接受手术治疗的病人能够从麻醉状态下苏醒过来。
他们时而站起踱步,时而坐下沉思,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流露出内心深处对亲人安危的牵挂与担忧之情。
整个走廊异常安静,只剩下墙上时钟指针跳动时发出的微弱声响以及两人偶尔轻声交谈的低语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对于这父子俩来说却仿佛度日如年般漫长难熬……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
只见陈立新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急匆匆地朝重症监护室走来。
曾诚立刻站了起来,看向来人,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