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工作人员将一名衣着朴素,中等个儿,肤色黝黑的,年近五十的男子,请了进来。
众人见来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
“不认识。”
“好像是县长。”
“不可能,人家县长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来人正是县长,名叫张建华,他是一位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县长,为人正直,平易近人。
肖主任见到县长,顿时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龚凤梨,见来人打扮非常普通,跟一般的庄稼汉差不多,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实际上她也没见过县长,只是经常听自家的丈夫,说起他。因为县长没有住在县委大院,他还是住在父母的老房子里,老婆和孩子都在村里务农,工作忙时回不了家,就在自己办公室将就一晚。
龚凤梨见来人对老爷子毕恭毕敬的,脸上扬起一丝讥笑。
淡淡地道:“哼!又来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肖主任看着自己的老婆,对县长的态度极其恶劣,急得额头上直冒汗。
他张开嘴,只是“啊!啊!你……”
龚凤梨,见他这样,很不高兴,阴沉着脸。
她责备地道:“你这是怎么了,来一个乡下人,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不可理喻。”
工作人员上前正要说什么,被县长拦了下来。
龚凤梨见到眼前的一幕,一脸置疑地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她很不乐意地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老公在这,他是革委会主任,县长大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的。”
老爷子听她这么说话,简直太荒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老家伙笑什么?”
“我笑你,有眼不识泰山。”
“你告诉我,哪里有泰山?”
“就在你眼前。”
龚凤梨瞪大眼睛,一脸疑惑地扫视四周。
“你看这个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人像我家老公有这样的级别。”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实在忍不住。
“口口声声说,县长见了你家的肖主任也要礼让三分,现在县长就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
龚凤梨强词夺理地道:“谁说我不认识县长,县长经常去我家串门。你们竟然来一个假县长来糊弄我,真是开玩笑。退一步说,县长就是站在你们中间,你们还不一定认识。”
老爷子听到这里,一阵哈哈大笑起来。
“龚凤梨呀,龚凤梨,我说你怎么好啊!你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你是说他是县长,打死我也不相信。”
说着,他轻蔑地看了张县长。
“拿一个冒牌货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你们少来这一套。”
“是不是冒牌货,你去问你家的老肖吧!”
龚凤梨一脸不信的样子,看着肖主任,只见他一脸涨得通红,说话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你说话呀!”
“他,他,就是县……长……”
“别人唬弄我,你也跟着唬弄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院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张县长你来了。对不起,我刚才去处理事情去了,来晚了。”
龚凤梨此时,听到院长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眼前的人竟然是县长,她尴尬地看着县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用脚踢了他老公一脚。
她责备地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糗大了……”
肖主任低头不语。
老爷子严肃地,道:“你口口声声地说,县长经常去你家串门,这回县长就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你这不是穿帮了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众人一听是县长真的来了,顿时议论纷纷。
“县长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个姓龚的,之前还说她背景如何硬扎,原来全是假的。”
“用这种手段,欺骗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真是太卑鄙了。”
“这下县长来了,应该会给一个处理的。”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有人说道:“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县长的秘书。”
“姓龚的一家人,这回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秘书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了张县长。
……
村里,赵立汉正在制药厂忙碌着,肖队长,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地焦急。
“立汉,快,快……”
“队长,别急,慢慢说。”
“刚才县医院打电话过来,问你家的王医生回来没有?”
“我媳妇没回来。”
“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电话里说,弟妹昨晚上没回宿舍,今天医院里也没有找到人,很多病人正等着她看病。”
赵立汉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愣住了。
片刻后,他扔下手头上的工作,冲出车间,骑上自行车,朝村口方向奔去。
队长追了出来。
“立汉,需要我们去帮你找吗?”
“不用了,你把厂子管好就行了,记得按时交货。”
赵立汉心中不断地念叨:“媳妇,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媳妇,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一边想,一边加快骑车的速度,恨不得马上飞到县城,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赵立汉连车带人,飞了出去,周边的飞禽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声,顿时飞了起来,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赵立汉仿佛是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人,朝他走来,他努力地想看清对方,只是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若隐若现地……
“媳妇是你吗?”
只见来人,道:“我是你妈?”
“我妈?不对,我妈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难道我死了吗?我不能死,我有媳妇和孩子……”
“儿子你快醒醒,别在这里躺着,时间长了你的灵魂会被他们带走的,会永远见不到你媳妇和孩子了……”
说完,她用力一推,赵立汉仿佛像是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他抓住旁边的树枝。
“妈,你别走,救我,救我……”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鸟儿的叫声,他缓缓地从疼痛中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位老人,正在给他包扎。
“你终于醒了。”
赵立汉惊诧地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我家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从山上采药回来经过一个沟渠,看到了你,我这才将你背到我家里来。”
“爷爷,谢谢你,我要去找我媳妇。”
说着就要起来,然而整个身子就像散了架似的,疼痛难忍。
“孩子,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