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在那里……”
“矮冬瓜……”
“死鱼眼,你们快出来啊。”
火越烧越大,把整个客栈都笼罩在火光里面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陈麻子领着人刚冲到客栈的前厅,就被大火给逼了出来。
“荻儿……”
到了现在,林惜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与赵一荻的点点滴滴。那一刹那间,林惜才发现,原来自己最爱的人还是她。人就是这样的,当失去了最爱的人时,他才会想起对方的好来。
“荻儿,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带给你任何欢乐,给你的只有伤害和痛苦。”
“荻儿,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啊。如果可以,我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换你一生平安。”
“荻儿,我向你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荻儿……”
林惜哭得那么的伤心,让旁边的人都为之动容。那么大一个玉面阎罗,前一刻还是凶神恶煞的一个杀神,这一刻却是一个痴情的花痴。
就在大伙陷入绝望的时候,就见从浓烟滚滚的火堆里,跑出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不满五尺的矮子。在矮子的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六岁的汉子,这汉子身材高大,却长着一双死鱼眼,鼓鼓囊囊的。
最让人兴奋的是,在汉子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尽管她面容憔悴,长得却楚楚动人,婉如月宫里的仙子一般,超凡入圣。
“师娘……师傅,是师娘,她还没死。”
陈麻子哑着嗓子叫唤开了,可就是这个破锣鼓嗓音,在林惜听来,他却是天底下最优美,最好听的仙乐了。他抬头一看,见赵一荻那飘逸的长发正在风中飘荡。这一刻,林惜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忘掉了所有的仇恨,他像箭一般的冲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赵一荻。
林惜道:“荻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一荻道:“我还要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了。”
林惜道:“好,我的好荻儿。”
现在,林惜不顾世俗道德了,他抱起赵一荻就亲开了,把在场的人都羞得面红耳赤。就连那些七十多岁的老头都无语的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看这样的情景。
“师傅……哎呀,我的妈呀,走错地方了。”
田黑虎刚杀退了敌寇,身上还挂满了血丝。他正想跟林惜汇报战果,哪知道却是这样的一幕,当时就把他弄了粉面通红。
“黑虎,你去清点一下,看看伤亡如何,叫里正上报给官府。”
林惜总算是亲密完了,赵一荻却躲在他怀里不敢见人。可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激动,她恨不得林惜当着全天下人面前亲吻自己。可田黑虎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但要他做像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只有他师傅一个人敢做吧。
“是。”
田黑虎走了,他去查看村民们的损失去了。矮冬瓜和死鱼眼也帮着大伙在打扫战场,村民们也都忙碌着。这一场浩劫,对村民的打击很大,村里死了七八壮汉,都是在与歹徒搏斗的时候被害的。
林惜的这些徒弟却都活着,除了几个受了点皮外伤以外,都没有性命之忧。歹徒却死伤惨重,光林惜一个人就杀七十八条性命,还搭上了他们的头领。这对村民是一件好事,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伙强人再也不敢光顾这里了。
大伙忙碌了一个晚上,忙着处理后事,至于这些土匪的死尸,都拖到了一个大坑里埋了。第二天,里正把每户的损失报上来,林惜又让田黑虎拿出一些银子补贴大家,等他们离开村庄的时候,老百姓哭着送别了众人。
这一幕,让林惜的这些徒弟感慨不已。尤其村民们淳朴的眼泪和热情,感动了每一位。矮冬瓜更是一路掉眼泪,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无奈之下,这才选择当贼的。
死鱼眼道:“师傅,我觉得你应该改名了?”
赵一荻好奇道:“哦?改什么呀。”
死鱼眼道:“师娘,你别看我师傅表面凶狠,内心却是很善良的。玉面阎罗,这名字多别扭啊,我看干脆叫玉面如来算了。”
矮冬瓜也道:“对,这个名字好,阎罗多煞气啊。”
林惜白了白了他妈一眼,道:“我就叫玉面阎罗,挺好。”
赵一荻道:“瞧见没有,牛脾气又上来了。”
“哈哈哈哈……”
林惜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开封城。京师就是不一样,城墙也比别处的要高很多,这里的买卖十分兴旺,来来往往的小商小贩络绎不绝。
在汴梁城中央有一座石桥,两边是京师最繁华的街区。临街的商铺一间挨着一间,行人往来如织。在桥下,运河上面全是一种画舫船,上面坐着一些衣着时髦的姑娘,好不惹人眼睛。
陈麻子道:“矮冬瓜,你快看了,那个姑娘真不错,长得可带劲了。”
死鱼眼道:“不不不,要我说啊,旁边穿绿衣服的姑娘才俊了,那一蹙一笑简直在勾魂。”
矮冬瓜道:“你们懂什么呀,女人要看身段和脸蛋。你看那个穿红衣服的,那身段,简直像条蛇一样滑溜。”
林惜瞧着他的这些弟子,一个个如同色中恶鬼,他眉头就皱了起来,到现在,林惜突然有一种紧迫感。他当了这些人的师傅,势必要替徒弟的终身大事考虑,可这么多个光棍,怎么解决呢?
“各位师弟,咱们要去见师祖了,可不能就这样轻浮了。”
田黑虎时候看出了林惜的忧虑来了,他虽然也干过不少荒唐的事情,心里却很圆滑。尤其和栾一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变得世故了,这家伙一口的道义,暗地里却塞给了每人好几十两银子,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是,二师兄,我们一定做一个正人君子。”
林惜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了,他只是想早一点到达芙蓉楼。好在芙蓉楼就在石桥的对岸,过了桥就到了。到了这里,大伙可算开眼了。
这座芙蓉楼是汴梁城里最繁、最热闹的楼面了。芙蓉楼是一栋三层阁楼结构,前面有一对石狮子,朱漆的大门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有道君天子亲手书写的“芙蓉楼”三字,苍劲有力。
矮冬瓜叹道:“哇,这是咱师祖的住宅啊?”
死鱼眼道:“我的乖乖,这怕是比千佛寺都要气魄了。”
陈麻子不屑道:“这算什么,咱们师祖是谁啊,那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利的女人了。”
矮冬瓜道:“不对,应该说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死鱼眼道:“这话我同意,不仅咱师祖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就连咱们师娘也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谁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啊?”
就在大伙议论的时候,从楼梯上走下了一个女人。那人身材修长,雪白的肌肤,婉如冬天的冰柱,简直可以看到里面的血液了。再往她的脸上看,一双圆溜溜眼睛,仿佛在说话。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小嘴,让人看不透她的年纪。
“娘,你又年轻了。”
赵一荻看到那女人,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她试图挣脱林惜的怀抱,可惜的是他筋脉一断,没有力气。没错,这女人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李师师。
李师师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先是一喜。可随后,她见赵一荻的面色苍白,一副病秧子的样子,连行走都不能,她当时就把脸沉了下来。
李师师道:“荻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赵一荻道:“娘,我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赵一荻努力的想要掩饰心里的苦痛,可她越是这样,越显得苍白。李师师几乎是从楼梯上飞下来一般,她冲到林惜的面前,双手握着赵一荻柔弱的手臂,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李师师道:“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快告诉为娘,为娘让人去宰了他。”
赵一荻道:“娘,我没事,没人欺负我,我是自己摔伤的。”
李师师道:“不,你骗不了我,这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快告诉为娘,为娘给你报仇。”
李师师都快急疯了,她从林惜的怀中接过了赵一荻,脸上写满了愤怒。林惜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李师师把赵一荻接过去了,他这才朝李师师一跪,道:
“娘,小婿林惜有礼了。”
李师师的心思一直都在赵一荻的身上,没在意林惜。现在突然见林惜自称女婿,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突然,李师师似乎想起了什么,喝道:
“林惜对吧,你和荻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是,荻儿弄成这个样子,你总知道是谁干的吧。说,他是谁,我要亲手宰了他。”
林惜道:“娘,恕小婿死罪,是小婿失手打伤的荻儿。”
李师师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惜,道:“什么?”
林惜道:“娘,打伤荻儿的是我,是我一时失手打伤她的。娘,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绝不逃避。”
李师师听了林惜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她把眼睛一瞪,喝道:“紫电、青虹何在?”
“在。”
声音一出,从楼上飞出了两名大汉,两人一脸的杀气。
李师师道:“杀了他。”
“是。”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道黑影就飞向了林惜。紫电和青虹同时出手,双掌几乎同时击在林惜的胸口,把他击出了一丈开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