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说道:“老和尚,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你给我让开。”
老和尚说道:“罢了,既然你不肯放下执念,老衲就来会一会你的《幻影神功》”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罢,林惜身子往前一纵,使出了一招“形影掌”。这乃是《幻影神功》里掌力最凌厉的一招,需催动全身的内力,似有雷霆之势。旁边的小和尚均承受不住掌风,纷纷栽倒在地。
所谓的《幻影神功》如梦似幻,让你产生假象,真假难辨。而“形影掌”乃是《幻影神功》中最强烈的一掌,所有的变幻就为了这一掌。因此,“形影”一出,万般俱毁。
老和尚眼见林惜的掌力来得凶猛,他便抬右手硬接了这一掌。令在场的人感到吃惊的是,老和尚使用的只是少林寺的罗汉掌。
罗汉掌乃少林寺的入门武功,凡是习武的人都从它开始,这么平淡无奇的武功招式,在老和尚的手里,却发出了巨大的威力。就见双掌一碰,蹦发出超强的冲击波,把禅院里种的一棵水桶粗细的榕树震得晃了几晃。
再看林惜,他被这一掌震得倒退了七八步,刚一站定,就觉得胸口十分难受。林惜头一回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可不干了,当即拔出雪花镔铁戒刀来,以刀当剑,就使开了三十六路《九天剑法》。
此番动手,情况就大不一样,整个灵山宝刹都被剑气所笼罩,老和尚脸色大变,他已被剑气所困。但老和尚毕竟是有道高僧,即使林惜的剑光在他的心口打转,依旧不能伤到他分毫。
老和尚见林惜以刀代剑,使出了三十六路《九天剑法》,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爱惜之色,当即道:“小施主,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武艺有如此的造诣,难得啊。”
林惜可是个狂傲的人,他从服过谁,便道:“老和尚,别废话了,有本事你就赢了我手中刀。”
“小施主,我看你杀孽太重,不如皈依佛门,老衲传你正宗的少林绝学,化解你这一身的戾气,如何?”
“废话,小爷我出自三教堂,我义父乃天下闻名的神枪老祖林一白,二师傅大力金刚佛缘绝、三师傅独臂神魔青莲子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岂是他人可比拟的。”
“哈哈,原来你还是陕西大侠周侗的徒孙了,看来咱们有缘,老衲今日就度你一度。”
说着,老和尚一改之前的招式,便使起了《天雷心诀》这种霸道而凌厉的武功来。《天雷心诀》本是道家的武功,只因老和尚身份特殊,大有来历。
这个老和尚本姓徐,单名一个良,又称白眉大侠,是武当派的派主。想当年徐良可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后来他淡泊名利,隐居武当山做一名道士。
徐良的这个道士和别人不同,属于火居道士,是可以结婚生子的,而全真道士是不可以娶老婆的。然后,世事无常,数十年之后,徐良的亲人、朋友相继离世,在尘世就只剩他一个孤老头了。
因此,徐良一念之下便出家做了和尚。如今,他已有一百三十多岁了。若从根本上论,林惜的师爷陕西大侠周侗还是徐良的后辈了。这些事情,林惜自然无从知道了。
等老和尚使起了《天雷心诀》来,林惜可就顶不住了,他的三十六路《九天剑法》根本就发挥不出威力来。不得已,林惜只好收刀变掌,来战老和尚。
二人斗到七八十回合的时候,老和尚突然凌空而起,身子像黑鹰一般蹿上了天空。林惜没见过这种功夫,他抬头再寻老和尚的时候,老和尚就如同天河倒泄一般的直奔林惜的脑袋袭来。
林惜大亥,生死关头,他顶住上牙床,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举掌相迎。就听“轰隆”一声,四掌相撞在一起,就把林惜打趴下了。林惜“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当时就昏迷过去了。
老和尚落地之后,并没有对林惜痛下杀手,他扶起昏迷的林惜。随后,老和尚也坐了下来,他运功拍打着林惜身上的各处穴道。
时间不长,就见老和尚的头顶、周身笼罩着一团白雾。又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林惜这才慢慢的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老和尚正在给自己输入真气,林惜当时就想挣脱,却被老和尚给制止了。
“别动,我已经拍散了你身上的《幻影神功》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受丁不赖的吞噬了。”
“大师,你何故救我?”
“别说话,聚气凝神,把这套《天雷心诀》学好了。”说完,老和尚就开始传授林惜《天雷心诀》心法。
“天地有道,雷电无常,万物有法,风云莫测......”
老和尚传功已罢,他身上的白雾这才散去。令人意外的是,老和尚双目慢慢的闭合了,嘴里还念着佛法:
“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
“了悟有无,参透虚实,自然遨游天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也。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到最后,灵山宝刹所有的大小和尚都坐下来一起诵念经文。这可好了,战场变成了诵经堂了。和尚们念过了一遍静心咒,林惜便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向老和尚行了拜礼,道:
“多谢大师指引,晚辈受益匪浅,还望大师报以名姓,他日必当报答。”
“花非花,雾非雾,你既已禅悟,又何必知晓名姓呢……去吧,你心中已无执念,自谈不上放下了……阿弥陀佛……”
老和尚念完最后一个佛字,脑袋就低垂了下来,竟然圆寂了。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林惜心生愧疚,若不是自己的执念,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禅院里再度响起梵音,这些大小和尚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他们只是闭目诵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福德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归依光明云、大赞叹光明云,放如是等不可说光明云已。”
林惜没有再去打扰这些和尚了,他走了,带着遗憾离开了灵山宝刹。当他来到南禅寺的时候,正是花震邦和老毒物围攻花朗的时候。
......
天已经大亮了,文渊阁也满是客人,吵、闹的声音把林惜吵醒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已经升得老高了。此刻,林惜内心感觉到无比的舒畅,自下山以来,他头一回睡得这么踏实过。
“二哥……二哥……”
林惜叫了两声,没有人应答,他就自己爬起来,洗漱完毕之后,就下了楼了。到了楼下,林惜刚准备出去,在门口碰到了白辉,就见他春风满面的。
“林大侠,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啊?”
“老伯是你啊,最近身体可好?白姑娘好吗?”
“有劳林大侠挂念,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婉儿和赵姑娘还有红姑娘上街去了。”
“我二哥呢?”
“哦,花贤侄去了绿柳山庄,韩帮主请他去议事了。”
一听这话,林惜就是一惊,便丢下两个字就走了,把白辉弄得莫名其妙的。
“坏了。”
“林大侠,什么坏了?”
白辉自然不知道林惜心里在想什么了,他更不知道韩雪儿的为人。
林惜急匆匆的来到绿柳山庄,正想闯进去了,不想门却开了,只见花朗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林惜猜得不错,韩雪儿请花朗来绿柳山庄果然没安好心。昨晚离开南禅寺之后,韩雪儿就开始思量着如何去迷惑花朗,好让他乖乖的听话。
今日一早,韩雪儿就命人来请花朗赴宴,说是商议帮中大事。可等花朗来了绿柳山庄,却发现只有韩雪儿一个人在凉亭里抚琴,就见韩雪儿穿一身红,犹如百花丛中一朵妖艳的玫瑰,引人入胜。
“韩副帮主,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啊?四大长老为何不到啊?”
“花帮主,我这一曲高山流水弹得如何啊?”
“韩副帮主,花某从小不通音律,自是不敢妄加评论,还望韩副帮主见谅。”
“花帮主,你是难得的才俊,岂不闻高山流水觅知音乎?”
听到韩雪儿这一句,花朗立刻就站了起来,他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道:“韩副帮主,你若没紧要事,花某告辞了。”
说着,花朗就要走,韩雪儿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她依旧自我陶醉的在弹琴。而花朗已转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琴声越来越激烈,突然“嗔”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啊……”
就见韩雪儿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嘴唇,人就已经跌倒在地。花朗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他见事发突然,未及多想,飞身就到了韩雪儿的近前。
“韩副帮主,你怎么样了?”
“花……花帮主,我经脉错乱,已受了内伤。”
此刻,花朗也顾不得礼节了,他急忙上前扶住了韩雪儿。随后,自己也坐下身子,就准备运功给她疗伤。还没等花朗开始运功了,韩雪儿像团棉花似的就倒在花朗的怀里了。
“花帮主,你不必为我耗损内力,我不过一介女流,承蒙帮主抬爱,封我为丐帮的副帮主。如今丐帮正陷入多事之秋,若帮主因救我而走火入魔,那我便成了丐帮的罪人。”
“韩帮主不必多言,花某焉有见死不救之礼?”
“无妨,我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你抱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可好。”
听了韩雪儿这番话,花朗当时就是一愣,随即他就明白了。于是,花朗马上就丢开了韩雪儿,怒道:“韩帮主请自重,花某已有心上人,岂能对不起她。”
“花帮主,难道我不够漂亮?”
“不,韩副帮主乃武林第一美人。”
“难道我不够温柔?”
“非也。”
“既然如此,你为何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呢?”
“韩副帮主,你是前帮主的遗孀,而我是现任帮主,我们怎可做苟且之事?况且,花某已心有所属,又岂能为她人所惑?”
花朗的这一句话可厉害了,把韩雪儿气得脸色发白,她之所以纵横江湖,靠得就是美貌。现在,这些在花朗身上不起任何作用,这对她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
“姓花的,我哪里不如那个傻丫头了?”
“韩副帮主,你什么都好,但有一样你不如婉儿。”
“哪一样?”
“心。”
“此话怎讲?”
“韩副帮主,美貌是一个人优点,可美貌不是取悦男人的唯一。我让你做这个副帮主,是看在前帮主的面子上,而我敬你,你却不尊重我。你漂亮,有魅力,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告辞了。”
花朗说走就走,把韩雪儿气得七窍生烟。她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会被他折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哪知道却在花朗的身上栽了跟头。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