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磕完头从地上起来,她爹又指着旁边的花朗说道:“婉儿,那二位公子也是咱们的恩人,还不过去磕头。”
姑娘一听父亲要她给花朗磕头,她心里就不太愿意,可她又不敢违逆了父亲,也只好暗自生闷气。她先来到林惜的面前,正准备给林惜磕头,哪知道林惜就把她拦住了。
“哎,姑娘,我可不是什么恩人了。救你爹的是我大哥,救你的是我二哥,要感谢你应该感谢我二哥才对啊。”
姑娘很无奈,只好来到花朗的面前,对着他就要下拜。花朗自然不会接受了,他赶紧用手去拦,不想俩人又抓到了一块了。
“姑娘不可,小生……”
“公子,我……”
这二人也是不打不交,刚才还在以死相搏,现在又四手紧握,再看姑娘的脸就更红了。他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花朗长得一表人才,姑娘也是花容月貌的,都免不了芳心乱颤。
崔斛那小子可不是东西,他本想当众调戏一下姑娘的,哪知道又被花朗给救下了。眼看着这么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投入别人的怀抱,崔斛不觉得醋意大发,顿时恶道:
“哎哟喂,哪里来的野汉子,竟敢跑来调戏公子爷的女人。”
他这话可真伤人,人家婉儿还是未过门的黄花大姑娘,被他这么一说,还怎么见人了。花朗再也耐不住了,他松开了姑娘的手,摘下背上的宝雕弓,就要去斗崔斛。
“姑娘,你帮我拿着,我来会一会这狂徒。”
没等花朗出手,林惜早已按耐不住了,他早就想要了崔斛的狗命,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错过了。于是,不等花朗出手,林惜就已经和崔斛斗在了一处。
“二哥少歇,让我先杀了这个恶徒,为本地除害。”
花朗虽然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但他知道,他的这个三弟性子暴躁的很,凡是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不然就不是“玉面阎罗”了。但花朗毕竟是个理智的人,他可不想把事闹大,不然就无法收场了。于是,花朗嘱咐道:
“三弟,教训他一下也就行了,千万不可伤他性命。”
林惜那听得下花朗的劝告了,他在醉仙楼就想收拾这个家伙,现在逮住个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的罢休。果然,林惜一上来就是个急茬,他使起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玉环步、鸳鸯腿”,几个照面崔斛就顶不住了。
“好汉手下留情啊,我与你远日无冤今日无仇,你何苦要置我于死地呢?”
“狂徒,在醉仙楼我就想要了你的狗命,没曾想你又跑到这里来调戏良家妇女。今天我绝饶不了你,休走,看拳。”
“啊……”
林惜假意三拳奔崔斛的面门而来,崔斛不知是诈,刚躲过了上面,底下却着了道了,被林惜一鸳鸯腿踢翻在地。那小子还想爬起来跑路,不等他翻身,林惜左膝就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小子,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到了这个时候,崔斛是真害怕了,尤其他见林惜眼露凶光。所以,他再也没有之前的威风了,只一个劲的求饶。
“饶命,哈哈,亏你想的出来,爷爷出手从来就没有过一个活口的。”
“大侠,您武功高强,杀我跟碾死一只臭虫差不多,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作恶多端,休想活命。”
“大侠,您杀了我,岂不弄脏了您老的手啊……”
“你甭想拿话来激我。”
“大侠,您饶了我,我给您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
“小爷今天就要开杀戒了。”
“大侠不要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作恶了。”
“少废话,受死吧。”
“饶……”
林惜不愧为“玉面阎罗”,没等崔斛再说话,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把崔斛的迎面骨都给砸碎了。崔斛哼都没哼一下,已魂归那世去了。
“小子,叫你作恶多端,爷今天要替天行道。”
接着,林惜又是一拳,再看崔斛的模样,估计连他妈也认不出了。林惜打了崔斛两拳,心里的气也出了,他见崔斛已死,于是就把拳头上的血迹在崔斛的身上擦了个干净,这才起身。
“哎呀,杀人了。”
此刻,那些看热闹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崔斛让人打死了,将军府的那些狗腿子们也吓傻了。他们再也顾不得崔斛的尸身了,撒腿就跑开了。顿时,偌大一个凤凰寺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身影。
“三弟,你可闯大祸了,你杀了杭州将军崔景升的儿子,这干系可小不了啊。”
“二哥,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不就是一个公子哥嘛,杀了便杀了,杭州将军又能奈我何?”
“三弟,话不能这么说,难道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
“二哥,区区一个将军的儿子,耽误不了大事。”
“三弟……”
“算了,你要是怕连累,我一个去找五龙令好了。”
“三弟去哪……”
“我去找一平和黑虎。”
说完,林惜甩开大步独自一个人走了,留下花朗一脸的懵逼。还是宋万里了解他这个兄弟,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也就不再理会林惜了。
“行了,二弟,老三就是这个脾气,随他去吧。”
二人看着林惜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花朗,他与林惜感情最深,两人相差不过三四岁,从小在一个被窝里长大。可他们第一次出门就闹起了矛盾,往后还怎么一起办大事啊?
此时,卖艺的老头在他姑娘的搀扶下来到了宋万里和花朗跟前,这老头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规规矩矩的给两位施了个礼,说道:
“两位少侠,小老儿姓白,单字一个辉,江湖人称‘罗汉腿’。这是小女白婉儿,江湖人称‘赛貂蝉’。不知几位少侠姓字名谁,老朽将来也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宋万里毕竟年长几岁,在礼节方面要周全的多,他赶紧拉住了白辉,说道:“白老不必客气,小生姓宋名万里,这是我二弟花朗,江湖人称飞将军。刚才离开的那是我三弟,他叫林惜,江湖人称玉面阎罗。”
“三位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还有一副侠义心肠,真是难得啊。”
“白老,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况且你有有伤在身,我们还是先护送你们父女出城吧。”
“怎么敢再劳二位大驾了。”
“白老不必见外,你我都是江湖中人,理应相互照应。如今我三弟又杀了崔斛,势必要连累到你父女,还是让我们先送二位出城吧。”
“也罢,那就有劳二位少侠了。”
“请。”
宋万里扶着白辉走在前头,白婉儿和花朗在后跟着。这会,白婉儿对花朗的心情跟之前就大不一样了。二人相距不过两步,白腕儿不时的回过头来,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花朗打破了沉寂。
“腕儿,出城之后,你们有什么地方去吗?”
“花大哥,我打算先找个地方给爹爹养伤,等我爹伤好了,我们再去开封投亲。”
“那样最好,老人家的伤势严重,不宜远行。”
“花大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还要去找三弟,他一个人在城里,我不放心。”
“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情同手足呢?”
“林兄弟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要是你被困在城里,我也会去救你的。”
“花大哥,你人真好,我……我还把你当成崔斛一伙的了。”
“嗨,那不是你的问题,在那种情况下,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花大哥,我……”
说话间,四人早已出了杭州城。白婉儿还想说些贴心的话儿,白辉却在催促了,她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花朗。
“丫头,干什么了,该上路了。”
“哎,爹,我这就来……花大哥……保重了。”
“保重……”
看着白氏父女离去的身影,花朗头一回觉得惆怅满怀。在三教堂学艺的这些年,花朗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难舍难离。他们三兄弟和庙里的一众和尚随三位当家人学艺多年,直到今日,他才体会到分别的苦痛。
“看什么了,二弟,人都已经走远了。”
“没……没看什么?”
“舍不得呀?舍不得就去追呀。”
“谁舍不得了?我这不是不放心白老吗?”
“行了,以后会见到白姑娘的。”
“大哥,你也别笑话我了,咱们回城去找老三吧。”
“也好。”
于是,宋万里和花朗又原路返了回去。等他们来到南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戒严了。就见一队队官兵把守住了城门,对来往的过客进行严厉的搜查。
他们还不知道,崔斛的那帮狗腿子回到将军府就把他们给告了,崔景升听说儿子被人打死了,当时就急眼了。他调了五个营的兵力前来搜捕凶手,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们的画像。
“大哥,怎么办?进不去了。”
“别慌,我们先找个地方蹲一会,天黑之后,再翻墙进去,一定要找到三弟。”
“也只好如此了,但愿老三别有事,不然,我没法跟大师傅交代了。”
“放心吧,咱三弟是谁啊,小名叫玉面阎罗。在这个世道上,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还哪有人敢惹他。”
“这话说的对。”
兄弟二人说着就离开了城门,到了郊外的一个土地庙里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