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崭自然也不敢再留手。
“哼,不够!远远不够!想杀我?”
他左臂凝聚龙象之力,配合枯木藤源,捏着一个小型的落日山河印;右手借地煞绕极图,运行真气,显化弥天八式的起手式。
“那我就以这落日山河,送你去西方极乐!”
王崭仰天长啸,擎着两大绝学,迎了上去。
两股力量猛烈交织在一起。
“轰——”
金光好似云中日,一点惊芒耀人间。
整条街道被灼目的光线淹没,黑夜如同白昼。
柴浩和蛇男被气浪掀翻,直接镶进了墙里,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建筑里爬了出来,造得灰头土脸,满嘴的土面子。
三阶拟态者与燎境古武者之间的碰撞,只能说是——恐怖如斯。
革瑞恩透过光芒瞥见了段傲的最终形态后,一阵失神,随即大惊失色,连忙高声喝道:“王崭小子,别打了,快逃,那八对恶爪是‘比洛斯之手’!!!”
蛇男吐出嘴里的尘土,疑惑自语道:“比洛斯之手?那是啥玩意?”
“不知道,没听过。”柴浩拍打着裤子,摇头回应,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番,可奇怪的是,网上竟然没有相关词条记录,于是扯着脖子朝着空中喊道:“大章鱼,那不会是你凭空杜撰出来的名字吧?”
革瑞恩懒得理他,从楼顶平稳落在地面上,朝着王崭解释道:“我在半月洞窟深处蛰伏这么多年,曾不止一次读取过地狱三头犬的记忆,在那些没有被神秘人封印的片段里,见过这东西,那是一个诅咒......”
听闻“诅咒”二字,王崭倒吸一口凉气,在古武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晓诅咒代表着什么。
革瑞恩接下来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你知道的......地狱犬的阅历比我丰富,他的记忆不可能有假......”
无论是华夏,亦或是西方,诅咒都是带有十足的神秘色彩。
而这“比洛斯之手”,则是诅咒里最为恶毒的一种。
它的组成中,血代表杀戮,脉络代表无尽的枷锁,灼热的气息代表永浴地心之火。
在地狱三头犬的记忆片段中,凡是中了这个诅咒的人,都会被八只恶爪紧紧包裹,拉向邪灵之境,日夜遭受蚀骨穿心之痛,直至世界毁灭。
“只是,不知为何,西方的诅咒,怎么会在你们东方大陆出现,这小矮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革瑞恩满脸凝重,自语道。
柴浩继续拆台:“搞了半天,‘比洛斯之手’是诅咒啊,那怕个鸡儿,我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来头呢。”
“愚蠢,愚蠢至极,瘦猴子,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那诅咒已经被段傲融合为自身的力量了!”
其实不用革瑞恩提醒,王崭已经察觉到那八只鬼爪的诡异之处,此刻战斗还在持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它们的威力。
激烈对决之中,能明显感觉到,一直引以为傲的护体真气,竟然没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每一次碰撞,那鬼爪的邪恶气息,都会渗透进来一点。
这并非是对方能够化解落日山河印与弥天八式,而是因为虎口传来针扎般的痛感,扰乱了他的招式节奏。
正所谓十指连心,难忍的感觉让双手无法维持法诀的施放。
要知道,自从接触古武到现在,真气可以说是整座修为“大厦”的根基,所有的秘术与功法,都是在真气的基础之上才能衍生催发。
护盾也是一样,由细微的真气组成,按常理来讲,只要修为足够,就能隔绝一切伤害。
可【荒原撕裂者】所衍生出来的八只恶爪,似乎能够无视护体真气,直接在王崭的身体上,产生灼伤的效果。
也就是说,体表的护盾并未得到破坏,而是没有起到作用。
邪门,真的邪门。
来不及多想,王崭只能凭借顽强的毅力和无上的信念,暂时催眠自己忘却身体的疼痛,继续投身战斗之中。
金色灵韵环绕在举手投足间,眼花缭乱的招式仿佛重现了上古时代的修真风采,让人很难相信到这是发生在26世纪的现代。
眨眼间,数百回合结束,两人已经转为近身对擂,拳拳到肉,一时间难分伯仲。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崭暗自感叹,即便拥有开宗立派的修为,依旧不能过于自负。
他将落日山河印一分为二,左右交替附在双拳之上,被灵气灌注的双目早已看穿对方的体内构造,专挑弹银分布较弱的地方下手,就连裤裆都不放过。
搏命的时候,谁还讲什么武德,活下来的人才有谱写历史的资格。
段傲一边催发猛烈的攻势,一边怒声吼道:“诅咒又能怎样?比起我这些年的经历,简直微不足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将我击垮!”
荒岛二十载,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这么多年,为了活下去,段傲将偶然发现的邪恶诅咒,转移到体内的弹性秘银之上,借拟态之躯,来抵挡诅咒的侵害。
换做是普通人,肯定早已被诅咒力量折磨致死,可段傲却凭借拟态者的强大实力,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并将诅咒具象化成八只恶爪,转为自己的力量源泉。
也正是这份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让他在残酷的千人试炼中活到最后,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就在两人鏖战正酣之际,远处的权鹤楠终于找到了透明屏障的破绽,半颗机械头颅上的机械眼球猛然射出一道黑光,仅仅一刹,就解除了周围的禁制。
“少主我来助你!”权鹤楠金属双翼猛然展开,轴承转子嗡嗡作响,化作一道流星从楼顶冲入战场。
革瑞恩近身战斗的能力并不强,换算成拟态者的等级只有二阶,所以此刻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
王崭心中一沉,若是对上一个段傲,还有胜算,可若是再加上一个同为三阶序列拟态者的权鹤楠,那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
这时,远处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嗖——”
一股十分陌生的气息逐渐笼罩了仿古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