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仁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萧然临行前告诉他，虽然乔渐鸿拔除了他所有上京的暗桩，但还是让他得到了一点消息。
他的目的并不是谋反。
而是更大的图谋。
说到这里，齐怀仁叹了口气：“萧然并没有详细透露，只让我务必小心，但现在看来他的图谋，将我们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在府上得知消息后，齐怀仁差点直接晕过去，要不是惦记着沐京华此刻孤立无援，肯定十分无助，他这老命很可能就这么断送了。
沐京华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齐怀仁便对他笑：“别怕，一会去谈判，师父陪着你。”
沐京华点了点头。
江瑜又补充：“他无论说什么，都不要先答应，只说你需要考虑，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乔渐鸿的目的。”
沐京华又点了点头。
许南归也道：“到时候乔渐鸿一定会拿徐书和曲修的性命来要挟你，你一定要冷静。”
“冷静。”沐京华跟着重复了一遍，他闭了闭眼睛。
不自觉想到当初他割断沈琳儿脑袋的情景，将那张脸换成乔渐鸿的话……
门房又派人来催了一遍，说是乔渐鸿已经带着人来到了江府门口。
江瑜听罢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次徐书可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呢。”
许南归看他一眼，他立刻又改口：“不对，该是我还了徐书救命之恩才对。”
见沐京华起身朝外走去，他也连忙站起身来，却还是对许南归道：“你去找阿钰，不必跟过来了。”
“听话。”
许南归看了沐京华一眼，最后还是点头离开。
沐京华穿过门厅时，已经听见门口传来争执声，门房在好声好气同乔渐鸿说话，乔渐鸿却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江府的大门。
江瑜见状轻呵一声：“乔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啊，连我家的门都踹。”
乔渐鸿本要骑马进来，听见江瑜的声音却不由一愣，接着才翻身下马：“江大公子，真是好久未见。”
“好久未见？”江瑜笑了笑，“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
乔渐鸿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下马，而后才道：“我只是来找沐京华。”
“不巧啊。”江瑜也让门口的门房退了下去，“徐书将沐哥儿托付给我，恕我这个老朋友不能直接把他交给你。”
乔渐鸿却不再理他，只是看向沐京华：“徐书和曲修都在我手里，沐哥儿，你想谈吗？”
沐京华冷冷地看着他，忍不住在心底盘算，现在就将袖口的枪掏出来，能不能将他一击毙命。
他几乎要被仇恨埋没，却也知道就算打死了乔渐鸿，也不能保证徐书和师兄安然无恙。
也许乔渐鸿早已经下了什么死命令，若是他没有回去，便要弄死徐书之类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冷声道：“说。”
乔渐鸿却又有了心思插科打诨：“我们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对我这般生分？”
这话说得实在恶心，沐京华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掐死他的欲望。
但他深知自己并不能，矛盾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由轻轻笑了一声：“你在故意激怒我。”
乔渐鸿耸了耸肩：“聪明。”
他又问：“那我成功了吗？”
沐京华闭了闭眼睛：“你觉得呢？”
“我当然成功了。”乔渐鸿勾了勾唇，“但我想，你并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左右的蠢人。”
沐京华不置可否，只看着他。
乔渐鸿也自认没趣，终于说起正事来：“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跟我回上京。”
沐京华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了一切，毕竟当时乔湾讲故事他也有在听。
“你想让我嫁给景昭帝，帮你弄权？”
乔渐鸿不由一愣，而后便哈哈笑出声来：“沐京华，你真的很聪明。”
“也许当初没阻止你出生，并不是一件错事。”
齐怀仁听到这话，不由蹙了蹙眉，他快速看了一眼沐京华，很快又低下眸子。
倒是江瑜听出点不一样的意思：“你要让一个小哥儿帮你弄权，你这人怎么越活越倒退？”
乔渐鸿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很多时候，你完全无法抵抗命运的洪流。”
沐京华却有些心急：“徐书现在怎么样？还有我师兄，你把他们怎么了？”
乔渐鸿抬头来：“本来是该带徐书来给你看看的，但他实在厉害，就算是借助了乔湾的力量也没能弄死他，所以我只能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好让他变得听话一些。”
看出沐京华神色阴鸷，他轻轻笑道：“你师兄就不必这般，我只是捆了他和徐书关在一处。”
“你放心，你那师兄虽然半吊子了些，好歹也是学医的，有他在，徐书起码不会死。”
“至于他断掉的手筋和脚筋，只要在七天之内，朝林便能帮他缝好。”
“沐京华，你是个聪明人，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七天。”
江瑜蹙眉：“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卑鄙啊。”
乔渐鸿听见他这般调侃，倒是笑笑认了：“人总不能是生来便卑鄙，你只是不认识曾经的我罢了。”
“我听闻你很宠一个小哥儿，若是他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也如我一般卑鄙无耻下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不必强词夺理，”江瑜看了眼沐京华，“沐哥儿，问问他的条件。”
沐京华点头，乔渐鸿便道：“只要你跟我回上京，入宫做景昭帝的妃子，你长得很漂亮，他一定会为你倾倒。”
“于是，整个景朝都会向你倾倒。”
“我只要你下令削藩，连带上那些枝繁叶茂的世家，一个一个，都逃不过。”
“你想和整个世家作对？”江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甚至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只拉着沐京华袖子，急切道，“沐哥儿，你不能答应他。”
沐京华不太懂这其中的门道，乔渐鸿却打断江瑜：“他便是世家中的一员，当然要劝你放弃。”
“可你想想徐书，徐书可还在流着血等你。”
“以你的聪慧，加上宫外我的帮助，想要得到景昭帝的宠信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下个令罢了。”
“我手握八十万大军，定能一举得胜，将这腐朽的大厦推倒。”
“沐哥儿，你不了解实际情况，世家联合在一起，凭你有八十万大军，也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
“若是交战，必然生灵涂炭啊。”
一边是乔渐鸿，一边是江瑜，沐京华听着他们两人叽叽喳喳地挣扎，突然忍不住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