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徐书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小木槿就算年龄到了,也是半老徐娘。”
“额,”徐书觉得不妥,“半老徐哥?”
“说些什么话?”沐京华被他气笑了,“听不明白。”
徐书便叹:“就是夸你风韵犹存,但你今年也不过十八,就算是人老珠黄,也是我先人老珠黄啊。”
“可旁人说,汉子三十一枝花。”沐京华哼哼道。
“三十?”徐书又不乐意了,“小木槿,我可还没三十呢!”
沐京华听罢就笑,气得徐书上去捏他脸。
两人在轿子里闹了一会,便听见阿西在外道:“公子,我们到了。”
沐京华的脸突然便沉了下来,有些扭捏地看向徐书,徐书却笑:“无妨,下去看看,有我。”
沐京华便只好点头,又紧张地拉着徐书:“我是不是看上去很丑,眼睛肿着是不是……”
“这有什么?”徐书亲了亲他,“你是我老婆,我看着漂亮就成。”
“什么是老婆?”沐京华想问,徐书却已经掀开帘子走了下去,沐京华连忙跟下去,可一掀开轿帘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桥南村,明明就是沐衣楼旁边的麻将馆。
“带你出来散散心。”徐书捏了捏他鼻子,“那些人,让乔湾去处理。”
“乔湾?”沐京华想起乔湾今早说的话,又有点紧张,“这样好吗?”
“没事,”徐书拉着他往麻将馆里走,“他们带着齐怀仁去了。”
沐京华唔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景阳却已经凑上来,欢欢喜喜道:“两位东家来了,快请进吧,正巧今天江瑜公子也来了。”
景阳看向徐书,小声道:“还带着那位来的,就两人,上面开了个包间。”
徐书登时听懂他的意思:“你想让我上去看看?”
景阳连道不敢,接着又说:“公子,江瑜公子那边正好两人,不是正合适。”
徐书听出他意思,倒也没拒绝,而是看向沐京华:“我们和江瑜拼个桌?”
虽说沐衣楼和麻将馆挨得极近,可沐京华拢共没见过江瑜两次,大多时候只是听徐书说说,勉强知道是位脾气很好的公子哥。
他其实对江瑜还挺感兴趣的,毕竟此人乃是渝州最大的商户,虽说资产不如秦连溪,但作为商户之子,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便可见其实力。
沐京华想也没想答应了,景阳便迫不及待拉着他们去包间。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江瑜的控诉声:“认识这么多年,现如今,我吃了醋,你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了?当真是真情错付……”
“门外有人。”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打断他的控诉。
江瑜便止住话茬,看向门外,清嗓道:“可是徐公子在外面?”
徐书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但不小心的不算,所以他大大方方,笑道:“打扰您雅兴了?”
江瑜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吞吞地给他们开了门,徐书却一眼见到了他身后的小哥儿。
那哥儿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他们过来,眼睛都不抬,只坐在桌上喝茶。
徐书却还是一眼认出此人,竟是当年他在陈虎家时撞见的南归。
许南归。
没想到他到了这里。
徐书不由感慨,难免看人家时间长了些。
许南归感受到他的视线,终于抬眼来看,等瞧见是徐书,他手中的茶晃了晃,随后站起身来,看着徐书:“你是……徐书?”
徐书点了点头,看他周身穿着华丽,打扮清爽,便笑了笑:“近来尚好。”
谁知许南归看了一眼江瑜,摇头:“受困于人,不算好。”
而后他又看向有些不明所以的沐京华:“沐哥儿,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
沐京华这才明白,想来是徐书觉得不重要才不告诉他。
江瑜却不大信,他和许南归认识有些时间了,很少见许南归这般,连茶都端不稳了,可见徐书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当然,分量必然是不如他的。
只是吧……
“说来话长了。”徐书一眼就看懂江瑜的表情了,毕竟麻将馆有景阳这个江瑜毒唯,徐书都快被熏陶成“哪怕不粉也什么都知道的嘴硬粉”了。
江瑜也聪明,对上徐书目光后,便笑呵呵道,“正好四个人,来凑一桌麻将,边说边聊。”
四人便落座,景阳殷切地端来果盘,刚想说两句,就被江瑜催道:“你先下去吧。”
景阳蒙了一眼,委屈巴巴地应了,又看了眼许南归,这才转身走了。
徐书开始洗麻将,一边洗一遍说自己认识许南归的经过。
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不过徐书还是隐瞒了他看到的全部,只说是见陈虎绑架了许南归。
江瑜不温不热地嗯了一声,打出一张牌来:“发财。”
沐京华跟着扔牌:“东风。”
徐书也扔了一张东风,看向沐京华:“原是担心我不在家,陈虎会对你不利,哪知道冒出个朝林,腿都断了,又重新给他接上。”
“还是害你受苦了。”
许南归也扔出一张牌来,便又轮到江瑜:“你说的那位能接骨的朝林,不会是乔将军麾下的那位吧。”
徐书点了点头:“这人是有点本事的。”
“医者,多是治形不治心,他就是天大的本事,也……”
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竟是打起了雷。
江瑜听罢呵呵一笑:“也治不了而今人心惶惶啊。”
江瑜显然话中有话,可徐书再问,他却不肯透露。
等他们打过几局麻将,江瑜输了个精光,立刻摆手说不玩了。
徐书看沐京华打开心了,也无所谓玩不玩,天边已经暗下来了,很快就会有雨,自然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可临走前,江瑜却拉住徐书,轻声道:“小心乔渐鸿。”
沐京华也在旁边,听见他这般说,不免有些疑惑。
徐书也不懂,想问,江瑜却拉着许南归往外走。
许南归的话一直不多,跟他比,沐京华都算是十分活泼了。
哪怕对徐书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态度也是一样的冷淡,也不过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端不稳杯子罢了。
他连走到徐书面前的热情都没有,能给的最大尊重也不过是站起来问一句。
可就是这般的许南归,临走前,却还是叮嘱了徐书一句:“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