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和吴勇安排好了沐衣楼的事情后，便直奔着回了石桥村，去找李自乐的哥哥李自光。
说来倒是挺巧。
本来这李自光在赌坊欠了五千两银子，人已经被押下，是不可能从赌坊里再跑回家的。
可好巧不巧，那几天徐书端了宜春楼，王婆子手底下的这几个赌坊管理便松懈了下来，竟然让李自光有可乘之机，跑了出来。
更巧的是，李自光逃回石桥村那天，正遇到了一波土匪。他这人也贼，竟先猫起来，让追他的打手和土匪碰了个正着。
这人运气实在不错，不仅成功跑回石桥村，还是全血回来的，也难怪一回来就开始算计吴勇。
纯粹闲的。
徐书听完吴勇的解释，却只关注一件事：“他遇到的那批土匪和来石桥村的那批是同一批？”
吴勇估摸了一下时间，猜道：“估计不是，我听说这段时间渝州乱得很，不少村子都出了事”
“也幸好有你在石桥村，不然啊……”吴勇不由感慨道，“乐哥儿恐怕也要吃苦。”
徐书这才想起来：“怎么没见你来石桥村看看李自乐？”
说到这个，吴勇不由大呼冤枉：“我当时一得到消息就往石桥村赶了，是萧然，封了村，不让我进。”
“一听说解封了，我便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哪知道就遇到了李自光，摊上这种事情。”
封村这个事徐书还真不知道，不过萧然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徐书不再过问，只是在路过自家门口的时候，往屋里瞧了一眼。
什么也没看到。
徐书收回目光，幽幽叹了口气。
旁边的吴勇看他：“徐兄，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说起这个，徐书又叹气：“还早，还早啊。”
吴勇忍不住笑：“以前还说不急，看看你现在。”
徐书并不想跟恋爱脑讨论这个问题，沉默着不搭腔。
吴勇却得寸进尺起来：“不是我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沐京华，就觉得你两肯定有猫腻。”
“你口头说着哥哥弟弟的，做的事、说的话可真一点不像，最起码我是没见过你们两这么腻歪的兄弟。”
“但那个时候，你说得不容质疑，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读书人新流行的玩法，喜欢喊未过门的夫郎叫弟弟呢。”
徐书瞪了他一眼。
吴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住，兄弟，别介意，别介意。”
徐书却问：“我们真的不像兄弟？”
吴勇打量了他一会，确定他真没生气，才道：“你见过谁家亲兄弟拉着手上大街？而且我感觉你对沐京华，一直有种说不出的……”
徐书蹙眉：“说不出的什么？”
“不好说，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们，只是徐书，你没发现你对他跟对任何人都不一样吗？”
“这是我未来夫郎，我对他当然跟对别人不一样。”
“不是，”吴勇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没戳破之前，我就有那种感觉了。”
他还想继续说，但马车已经停在了李家门口，吴勇立刻止住话茬，看徐书：“兄弟，你有底吗？”
徐书反问：“你确定是王婆子手底下的赌坊来讨债？”
等吴勇点了头，徐书便掀开车帘，潇洒出门，只笑道：“稳。”
来开门的是李自乐。
徐书上次见他，还是那天晚上土匪进村，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次再见，也不过隔了两天功夫，人居然憔悴地瘦了一圈。
这可把吴勇给心疼坏了，一进门便拉着李自乐的手问他：“乐哥儿，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怎么瘦成这样？最近有人来家里闹事吗？”
李自乐死咬着唇，问什么都只摇头，急地吴勇额头冒汗。
徐书自顾自坐下，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李自乐，一杯给吴勇：“莫慌，李自光现在在哪里？”
听见这话，李自乐才有了点反应，朝着里屋指了指，然后才小声道：“爹，我爹他不行了。”
吴勇本已经拿着茶杯准备平复心情了，听见这话，手一抖，杯子和茶一齐摔在了地上。
徐书看不懂他为何这么大反应，难不成这才几个月功夫，这吴勇已经和老丈人处出真感情了？
还不等徐书想明白其中关窍，屋里的李自光却先开了口：“爹这一去，你可就只剩下我这一个哥哥了。”
徐书这就听明白了。
直系亲属是吧。
就跟现代医院抢救病人需要直系亲属签字一样，这古代谈婚论嫁，想必也是这个道理。
而且古代还要守孝，如果李老汉真的在吴勇和李自乐成婚前去世，他们的婚事便必须推迟三年。
三年后，还能不能成，就全凭李自乐的哥哥李自光说了算。
这古代的规矩真的多。
徐书打量着从屋里出来的人，这李自光倒是没他想象中孱弱，身量也不低，长得竟也周正，单瞧这脸，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能在外面欠下五千两的赌债。
“真是人不可貌相。”徐书不由感慨，起身向李自光行了一礼，“在下徐书。”
齐怀仁李自光不由一愣，朝后退了半步：“你……我，我叫李自光。”
徐书便笑：“李公子，在下这里有一份工，除了您没有人能够胜任，不知您意下如何？”
徐书从怀中掏出今早出门时带上的赌坊地契，在李自光面前晃了晃，这才继续道：“我听说您在清水镇遇到了点问题，如果这件事能成，别说区区五千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