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发现了你？这怎么可能？你可是...”
    “这有什么不可能，有些人修的天赋就是令人嫉妒。”
    女修沉默半响，“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怎么，你嫉妒了？”
    “笑话，她一介散修而已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没有！”
    “呵呵，是吗？嫉妒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会日日夜夜啃噬你的心志，令你逐渐迷失，这时候，心魔就悄无声息地找到你了...”
    心魔。
    一个可怕的字眼。
    “前辈，别说了，我不会允许自己与心魔为伍的。再说，不是还有您。”
    “呵呵，自然，咱们现在可是一体，我当然得帮你。”
    听到此，女修神色一松。
    “但，如果你自己做不到心性通达，参透这些，仅靠我是绝对不行的，明白吗？”
    到最后，那声音更加严厉，冷然，暗含强烈的告诫意味。
    “我明白。”
    额间冷汗滑落，滴到了膝上的手背，氤氲出圆圆的湿意。女修似被惊醒，缩了缩手掌，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因这场短暂的心志拷问而产生的惊惧。
    “前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她？”
    “这很难懂？”
    “我不懂。”女修异常执着。
    那道冷声迟迟未在响起，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应之时，”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从你们踏入悟道台的那一刻起，权衡就已开始。很快，你们的灵根，资质，心性，甚至是悟性，全都已经暴露。综合以上，我大概就知道了你们每个人的飞升潜能。其实，这时我就已经可以进行选择了。”
    “那前辈为什么了又等了三年。”
    “很简单，因为资质易测，道命难量。灵根这些很容易便能知晓，但这些仅是衡量你们飞升潜能的部分因素，是显性因素。可是道心，命运，缘法这些却是神秘莫测，难以琢磨的东西，是隐形，是变动的。”
    “所以，您又等了三年？”
    “是，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耗费本就不多的规则之力来辛苦维持道台。”
    “那这三年您看出了什么？”
    “论及飞升可能，无论是那舒禾，陆隐秀，还是青臻恒，那个小佛修，甚至是那黎丽君都比你强，而且不止一点半点。”
    扎心。
    听这一个个的名字，女修表情怪异极了，合着自己不是不如一人，而是不如这么多人。
    “好吧，其他人我都能理解，那黎丽君居然也比我强，强在哪里？”
    “强在她的心，她的心中藏着对大道的无暇追寻，这一点足够弥补她悟性的欠缺。而与舒禾相比，无论是你，还是陆隐秀这几个宗门弟子，你们的修行之路都多了几分权衡，都做不到以‘一’贯之，你明白吗？”
    “既然他们都比我强，你为什么不选他们？”
    ...
    这一刻，那声音主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有些草率，这悟性...
    沉默半响，“我已经说过，以他们的心志之坚，这种条件是不会答应的，即使我是仙器。”
    “所有，我是前辈权衡之后的最佳选择，飞升潜能不错，又接受得了这般合作？”
    “对，我记得一开始我就直接点明利弊。”
    “是，前辈的确说了。”
    被仙器选中的巨大惊喜足以冲毁一切理智，可现在回头看看，真的值得吗？
    “怎么，你后悔了？”
    那声音一针见血，漠然点出。
    “没....”
    “还是你发觉自己不如他人，开始自卑，胆怯，愤恨了？”
    一字厉过一字，直戳女修内心最阴暗面。
    “不然，只要你能承受神魂分裂之痛，合作随时可以中止，这灵舟上人是最多的...”
    “不，我没有后悔！前辈，我没有后悔，您也不用试探我，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总要坚持走完。”
    到最后，女修脸上只剩坦然。
    “不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又不是在发善心，既然选择你，就说明你的飞升潜能也不小，再加上我的辅助，只会更快！所以，你大可不必去嫉妒他们几个，说不定你会先他们所有人飞升！”
    这声音循循善诱，诱人至极。
    飞升坦途，似乎已在眼前徐徐绽放。
    “前辈，今后，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早日飞升。”
    “自然，这是我们共同目标。”
    见女修这根筋终于扭转过来，十墟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刻，另一房内。
    正静坐恢复的男修豁然起身，“臻恒，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单手虚空一推，房门应掌而开，穿过阵法，将门外徘徊的青臻恒卷了进来。
    而对方也极为顺水推舟，“哎不是，陆隐秀你今天火气有点大啊，我都进来了，你这可以收了吧？”青臻恒指了指身上的厚土灵力。
    “对付你这不请自来者，我觉得我挺客气的。”
    手指一点，深黄色的灵力如水流般退去，融入陆隐秀掌心中消失不见。
    青臻恒随意扭动几下手脚，用脚拖拉一个木凳到脚边，一屁股坐得牢牢的，“这才好谈事嘛，刚才那多不方便。”
    “有话就说。”
    “陆隐秀，这就咱们两人，你就别端着那大宗弟子的架势了，累不累啊？”
    “习惯就好。我想你来，不是要跟我探讨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话说，你就不好奇到底谁得了那仙器去？”
    “好奇。”
    “我就知道你该说不...好奇。”
    青臻恒愣了愣，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对方这呆傻模样甚是好笑，也很难得，陆隐秀笑了，眉眼染喜，从心而起的愉悦。
    “很好笑？”
    被笑者有些气急败坏。
    “倒也没有，主要是没想到还能见到青一剑这傻样子，哈哈哈。”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说，那仙器到底选了谁啊？居然不是你我！”
    前者是抓心挠肺的好奇，后者就是愤愤不平的委屈。
    “不知道他选了谁，至少不是红业。”
    “那倒也是，总好过让一魔修得了去。万一魔修借此再掀什么风浪，倒霉的还是普通凡人和普通修士们。”
    “嗯，不过，那仙器既然没有选择我们，说明他的认主条件过分苛刻，或者说我们要付出的东西极为重要。不然，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我！”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展示绝对自信，是一个天才而自知者对自己的绝对信心。
    “肯定，不然定会是你我。”
    青臻恒不觉为奇，只觉陆隐秀这话简直太对，成功擦除他内心最后一点不平。
    “话说回来，隐秀，我还是好奇，好奇啊！！”
    青臻恒仰天长叹，恨不得薅着陆隐秀疯狂摇晃，发泄下自己过重的好奇心。
    “行了，别啰嗦了，回去就能知道了。”
    陆隐秀以指点额，强按着不让青臻恒朝自己扑，都金丹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你是说天星峰？行行，抱紧道友大腿，我师父耍剑还行，让他卜算，推演什么的，差你们太一宗三百年。”
    “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哎哎？你个陆隐秀，还是不是朋友了！”
    一掌被扇出来的青臻恒只能望门狂怒。
    “青道友？你这是...”
    “咳咳，是姜道友啊，咱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回辰元，离宗这么久，我可太想师父他老人家了，迫切极了！”
    姜明初信以为真，赶紧就点着引星盘研究，认真推算后，“青道友别急，再过十天左右你就能见到玄一剑尊了。”
    “十天？”好快。
    “是太久了吗？但虚空穿行不易，以咱们灵舟的品阶不能再快了，不然估计咱们就要钻清缘道友的’大碗‘或是舒禾道友的丹鼎，还有...”
    “停，我不急不急，慢慢走...”
    又不急了？
    姜明初看着飞速遁走的青臻恒，一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