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脖子上的香燃起,许三姑嘴里念念有词,取出一道道黄符纸,折了一个没有头的黄符纸人,巴掌那么大。
将纸人放八仙桌上,许三姑点燃红烛,点燃纸钱,又取一把秽灰,摆桌上,堆成尖儿。
做完这些,他又把那桌上的黄符纸人拿起来,再取一张黄符,折成了刀的模样,背在纸人背上。
“出家神嘞,送神香嘞。”
“咚咚咚!”
随着许三姑一声大喝,那些穿着血衣挎着鼓的猛敲三下,刚才被斩了头颅的那身躯,竟是头上顶着香,站起身来。
“今有恶祟进院,家神保佑平安,去除那恶祟哟!”
再次开口,那头上顶香的无头身躯竟是迈着撞开院门冲了进去。
许三姑也急忙摆弄桌上的黄符纸人,脸上阴冷,恶狠狠的道:“叫你一声莫老爷,真就把自个儿当老爷了,裴家的事我们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明是捡现成了,却说的煞有其事,一看就是装模作样。”
“以前装模作样也就算了,让你活到现在,今儿还装,看老娘信不信你!”
以前莫川老是扯虎皮做大衣,逃过一次又一次,今儿许三姑就认定了,莫川肯定还是装的,就是为了唬住他们,好苟活下去。
一想到莫川会被自己揭穿,许家三姑就觉得有些得意,还是她看的通透。
更加卖力的操控那无头身躯,而那那无头身躯冲进去后,里面的阴气也不停的向他身躯汇拢。
他伸手往背后一取,竟是取下一把明晃晃的金色大刀。
那大刀有丈长,金光闪闪的像是金子做的,看上去很是威风。
也随着那无头身躯身上阴气越来越多,那身躯也是越来越壮,很快便身高丈许,连脖子上的香都变得好大一根。
下一刻,那无头身躯便脚上用力,嘭的一声踩碎地板,便向着莫川找去。
“这么多门道,再加上我请的家神,定然不会出岔子。”
“......”
莫川此时还在寻找着这院子里埋的东西,能够承载这些门道的东西,若是没东西镇着,这么大的手笔,那这法结束了,这整个许府不都得受点罪?
四周的小鬼他理都不理,那炉子里跑出来的一只只小鬼被黑脸娃子不知抽死了多少只。
那压坛鬼再怎么努力却动不得莫川分毫。
压坛鬼镇魂摄魂,莫川就算把魂交出去,那些个压坛鬼又敢接吗,怕是一碰就碎。
天上的生疮水也不惧,黑脸娃子一遍挥打鞭子抽小鬼儿,一边挥使阴风,他们身边就好像有一道风障。
也就在莫川寻找片刻无果后,后方金光一闪,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莫川回头看去,有些惊愕,这头上点香的本事,倒是没见过。
也是这时,那无头身躯悍然出手,一刀落下,带着恐怖的刀风,恐怖的阴气。
大刀落下的同时,那无头身躯的脖子处点香的地方,更是长出一条条紫色的血肉触手,向着莫川缠过去。
看这架势莫川便知道,应该是那许三姑出手了。
“这些人请我过来就为了杀我,真是招笑。”
也不再留手,伸手便稳稳接住那金色的丈长大刀。
手上用力一扯,那庞大的无头身躯便被一股巨力扯得径直的翻飞出去。
那些从脖子处长出来的血肉触手也是打着旋儿跟着身躯翻滚出去,更是撞在那炉子上,撞得那炉子差点倒了。
院外的许三姑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额头处瞬间涌出细汗。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她都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坛上的东西突然就炸开了。
也在同一时间,那些敲鼓的也再也稳不住了,一个个的接连倒地。
有人苦着脸上前跪在许三姑面前,哭喊道:“三娘娘啊,是不是搞错了呀,里面那行子怎么没动静啊,怎么的拿不下啊,是不是踢到硬板上了啊,跟说的不一样啊这。”
“再不停了法,怕是要死好些人啊,我们毕竟是活人,再怎么有修为,这也不能一直扛着阴气敲鼓啊。”
许三姑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惊慌道:“不要慌,别乱了事情,你们再敲一会儿,我再瞅瞅。”
说罢她又喃喃自语,这院子里的是他们五家一起布置的,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无法完全动用力量,所以让那家神没了以前的威力。
心里这么想着,许三姑急忙取出黄符纸给其他几个带信,让他们先过来,别管那缺管教的丫鬟了。
几道黄符纸飞出,向着四个方向飞去,许三姑心有些乱,都没注意其中两道黄符飞到一半便开始原地打转,像是找不到人一般。
“我再看看。”
说罢许三姑把桌上的东西扶起,再次点香上供。
也就在她设坛行法之时,耳边却不知怎的,传来了莫川的声音。
“阴为阴招,祟为祟气,应变无庭,阴阳无序。”
“……”
下一刻,许三姑便不知怎么的,两眼一黑,大脑一片混乱。
等她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漆黑的地方,四周黑黢黢的,静悄悄的。
“这是什么东西?”
“呼!”
也就是这时,一股风声起,前方突然有火光闪烁,许三姑看去,只见莫川盘坐在那。
她刚想凑近看个仔细,前方那莫川的身影突然节节暴涨,一丈,两丈,十丈,
在许三姑的眼里,莫川的身影很快便高如山岳。
她吓得连连后退,大喊大叫,喊着喊着便哭了出来。
堂堂许家的当家人,竟是被吓哭了去。
她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这种压迫,哪怕是自家的收债老爷,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啊。
刚才门道一下就被破了她心里就悬着,如今这颗悬着的心终于也是碎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啊,不是说那莫川名不副实,沽名钓誉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心乱如麻,许三姑抬头看着那高大威武的身影,只觉得窒息感油然而生。
“天杀的裴家人,我今儿定是死透了呀!”
心里想着的同时,便见莫川开口,声如闷雷,轰然在她耳边炸开。
“既入坛前,为何不跪?”
许三姑一愣,这一愣神的功夫,便瞅着那高大身影脸上有了怒气,急忙清醒过来,大喊道:“跪,我跪,莫老爷饶命,此事不在我,我只是被骗了啊。”